待到时节入了秋,殿试终于开始,我身子此时已经大好,别说入宫殿试,让我入宫耍大刀都没问题。
此次中举的京中学子不多,身份贵重些的也就我们三人,我们三人俱是见过皇上面的,因此不怎么紧张,站在皇上与一众官员面前,一点也不打怵露怯。
皇上给的试题倒不难,正是谢首辅押了三年之久的大题目——天阙运河。
我甚至见过天阙运河的设计图,这条河自玄河而起,一路向南,分开两条路,一条直通西州两大河源头,另一条自南海泄出,汇入大洋。设计图已是壮观异常,倘若能建成,那便是惠及百代的千秋国策,可惜难度太大,自前前朝被搁置至今,近些年国富民强,皇上才起了修大运河的心思。
这天阙大运河优点数不清,缺点也数不清,首要就是工匠与建材从哪来,其次是详细规划和整体上的布局修改,紧接着落到实处,是随之而来的官署班子如何安排,一桩桩一件件均是足以让内阁几个月彻夜不休的大难事,也不怪皇上广开言路竟至科举学生了。
当今谁不知道,若能为天阙大运河献上良策,便是大把权财近在眼前,可惜谁也没有好的策略。
谢欢亭有谢首辅亲身指导,已经算是很落实很直接的法子,却也失之空悬,再听崔山石,他比谢欢亭更难得踏实一些,只是仍然没法解决首要问题——没办法,国内起初徭役赋税繁重才至民怨深重,频起叛乱,近些年来大力推行商道,徭役几乎全免,朝廷靠减税特权才能招兵,总不能再走上早年的冤路。可说到底,没有工匠就什么都修不成。
学生到底是学生,这两个已经因着身世接触到很多内部消息,能改正很多问题了,其余人的策略大多悬浮,皇上多少有些失望,轮到我时,已经没什么兴趣听着了。
关于天阙大运河的东西,我前些时候常常与同窗们争论,临考前也作了多篇策论,因此临阵心态很好,至于我说的怎样,实则没人在乎。
反正无论如何,高阶京官总也不会有我,皇上自也不可能放我去玄州跟我爹团圆,我参加科举,不过是走个过场。
十多天后,殿试才下了榜。
崔山石骑着高头白马带着我,谢欢亭独自一人骑一匹黑马,我三人/大摇大摆凑近看榜,果然是各有功名。
谢欢亭摘得状元,总算是同他祖父一样连中三元,能好好儿地玩了。崔山石取得探花,引得好多女儿探问哪个叫崔山石,要看看他容貌能否配得上这个探花郎。
至于我,虽说榜眼位列第二,可素来是贵门高院出状元、文才超绝中探花,榜眼么,便是家世比不得状元、才华又不及探花,是真真切切的一则虚名,不要也罢。
谢欢亭乐得见牙不见眼,二话不说就要拉着我们游街,一旁礼部侍郎看着,也只是说三甲少年当时,真是羡煞老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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