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年上元节的时候,月上中天,一泻而下的清辉映在人家的屋檐瓦楞上,明晃晃的一片应是雪,风轻轻的拂过来,可是并不冷,携来的是姑娘们身上的脂粉气儿,吃食的甜丝丝的香气儿。
街市上闹闹攘攘的,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杜衡眼风一移,便被个售珠钗簪花的摊铺夺去了目光。他一时看痴了眼,就那么定定地站在那摊铺前头。捻起那枚豆绿色的珠花簪子,在手中转动几番,从腰间取出自己所有的银钱,为徐仪箴买了那枚簪子。
待他回过神去找徐仪箴时,却瞧见灯明人聚处,徐仪箴站在一公子身侧,那公子,发髻梳得齐整,以银冠饰之,锦衣华服,举手投足间尽是意气风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簪子,有一瞬的失神和落寞,轻轻地叹了一声,将簪子藏进袖子,仍朝徐仪箴的方向去了。
且说那位相公与徐仪箴寒暄完,便道:“徐娘子真是好手段,回京不过半载,竟能叫胡文善背上名。”
徐仪箴心底一惊,却仍笑道:“我一届弱质女流,殿下真是高看了。”
那相公面上的笑意不曾退减半分,只说:“以后就不会了。”说着将手中的折扇甩开,道:“徐国公在户部并无实权,胡文善却树大根深,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而只有你徐娘子与我联姻,各取利益,才能保你徐家无恙,当然我也不介意拉拢胡家,毕竟这储妃的位子大抵还没有不要的。”
两人才说着,杜衡便到了徐仪箴跟前,打了个拱,矮着声音朝徐仪箴道:“杜衡失职,未曾跟紧姑娘,望姑娘宽恕。”
“还不给太子殿下见礼!”徐仪箴侧眸瞧了一眼杜衡,如是说。
杜衡慌忙见礼,太子却问道:“怎么把你家姑娘跟丢了?”
他抬眸窥了一眼徐仪箴,不知说与不说,待她点头,杜衡才吞吞吐吐的说:“我方才见着一枚很合姑***簪子,就,就跟丢了。”
听到“簪子”,两人皆愣了愣,太子瞥了一眼杜衡,轻蔑的笑了笑,朝徐仪箴道:“我方才说的话,还望徐娘子考虑!”说罢便离去。
杜衡取出那枚簪子,双手捧到徐仪箴面前。虽然簪子的确有些尴尬,但好歹也助她脱了身,徐仪箴遂收下了簪子,道:“簪子含义特殊,下次不要随便送给别人了。”
杜衡嘴上应着,心中却宛若明镜。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徐仪箴最起码收下了簪子,说明他于她来说,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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