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舒棠退后一步,语气刚硬:“属下没有!”
“没有?没有的话你又为何一身花楼姑娘的味道?”叶皖卿咬着不放。
“……”
郑舒棠没说话,若他说是那些花楼姑娘自己扑过来的,她会信吗?连我自己听了这借口都不信呢。
叶皖卿满眸的泪水终于还是掉落,狠狠地转身,便大步往前走。
郑舒棠第一次看见如此决绝的叶皖卿,他的心颤了一下,下意识的抓住叶皖卿的手。
明明说好会陪着自己,结果呢?出去找花楼姑娘,让自己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满腹的委屈,却无从发泄,还一身的伤痕,可他呢,怕是在温柔乡里想不起我了吧。叶皖卿想着,眼泪也不断地流淌。为什么,自己这么怕疼,可是傍晚挨打了都没哭,现如今在他面前却哭成这般。
而郑舒棠抓着叶皖卿的手,看着叶皖卿的后脑勺,也不知该说什么,正尴尬的准备放开的时候,却眼尖的看到叶皖卿手上的伤痕。
“小姐,你受伤了?是谁?”郑舒棠的语气突然凛冽起来。
方氏教训叶皖卿的时候,她用力的挣脱了,那一细棍就打在手上,而方氏又是铁了心要教训她,用的力气极大,叶皖卿的肤色也是白皙,这才衬得伤痕如此明显。
叶皖卿却一把甩开郑舒棠的手:“现在知道关心我了?一整天的时间,我那么需要你,你都做什么去了?”
叶皖卿面对郑舒棠站着,泪眼婆娑:“爹爹去世了,阿慕也走了,木须村也回不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是你了。”
“小姐,属下……”郑舒棠仿佛喉咙被抓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二婶婶将我的生辰八字改了,等他们商定好了日子,我便要嫁过去了。”叶皖卿说着,笑了起来,虽然眼泪在流。“到时候,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嫁的是呼元家,是朝廷的新起之秀,我以后会过得你希望的那样富有,只是,不幸福罢了。”
叶皖卿突然上去,抬起手,细细的描绘郑舒棠的模样:“今日,我便让你走了吧,你毕竟也是男人,不能总是在我旁边,别说我未来夫家有意见,我二婶婶见了你也会不高兴。”
郑舒棠却猛的捉住她的手,眼神坚韧,对上她的泪眼,最终还是颤抖的放开:“属下说过了,除非是老爷的命令,否则……”
郑舒棠的话还没说完,叶皖卿却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张契约,那是郑舒棠和叶沧澜签下的,若是契约毁了,那他们的一切合约都作废。
“棠哥哥,卿卿还你自由。”叶皖卿对郑舒棠开口,笑容如之前在木须村一般明媚,只是双眸满是水雾:“如果可以,棠哥哥就替卿卿完成浪迹天涯的梦想吧,看了些新奇事物,别忘了到呼元府告知卿卿一声。”
随后,叶皖卿将手上的契约撕得烂碎。如果,如果他是因为这张契约,那自己便把它撕了吧,这样,他就不会整天用父亲作借口来回应自己的感情了;他也不会因为这张契约,阻了他的步伐,阻了他想做的事。棠哥哥,卿卿谢谢你陪着我长大。
或许是彼此都爱得太过卑微,又或许是彼此都不信任,又或许,他们彼此都爱得太过深沉,只一点表面现象,便想了那个人的以后和未来,做了自以为能让那个人过得好的决定。
……
两个多月后,叶府和呼元府大婚。
叶皖卿住的小小楼阁里,许多奴仆替她穿衣。
她的双手打开,任凭婢子将大红色的嫁衣套在自己身上,繁琐的衣裳好不容易穿好了。她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又有婢子上前,拿起桌上的木梳,那把木梳却是中间有条裂痕,只梳了一下就断掉了。
“这……”婢子不知错所。
叶皖卿安静的看着在婢子掌心躺着的木梳,感觉双眼有些酸涩,她拼命眨了眨,许久才轻轻开口:“扔了吧。”
婢子这才找了其他的新梳子,一下一下的替叶皖卿梳着长长的发。
而不远处的树上,一人继续着动作,那人的手中好像拿了什么东西,一上一下,若是手上有梳子,面前又坐了人,就像是在替人梳头了。
他还是没能够替她穿上嫁衣,替她挽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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