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薄雪满地。
阿绯日中才起,只觉得难受,浑身酸软,口中苦的不行,暗暗使火灵运转了几个周天,方才消了不适感,施施然下了床,穿着金红娟质亵衣,光着小脚,走出门外。
倩柔刚从小厨房出来,便见阿绯赤脚,单薄的站在雪中,神色愣愣。连忙把阿绯拉到室内,给她裹了好几层锦被,又抓住阿绯的裸足,仔细看了看,小脚嫩白色,粉团一般。倩柔见阿绯无事,放下心来,食指点了点阿绯额间,责怪她不穿鞋出门。
彤羽穿了宝蓝色对襟袄子,浅水红百褶裙,手中捧了些苏禾沉香,也坐到阿绯旁边,心疼不已的望向阿绯。
“姑娘,穿单薄还出门!”
说罢,抚了抚阿绯面颊、脖颈,确认体温如常后才松了口气。倩柔彤羽各挽了阿绯一只手,对她驱寒问暖,彤羽怕阿绯生病,又叫小厨房炖了姜汤。
室内香气缭绕,一片温暖。
阿绯见二人这样,心中感动不已,想到泽下之时无人关怀体恤,如今却得问候关怀,不仅泪光闪闪,二人见状,又好笑又感动。
二人一狐说了些话,彤羽想到温嵋小姐下午要来,伺候阿绯起身,倩柔去小厨房做些吃食。
阿绯见彤羽步履轻快,毫无不适,不仅称奇。彤羽捏了捏阿绯脸蛋,解释道,
“这点小酒还难不倒我!”
阿绯见彤羽可爱,也努了努鼻子,做个鬼脸。
想着不出小院,彤羽给阿绯简单梳了两条长辫子,用赤金流珠头花系紧,又在黑发上贴了几只鎏金鱼形花钿,未用胭脂,傅了些玫瑰香粉,点了个檀口,草草穿了件丹碧纹桃红稠衣,内里一件粉红中衣,下身红丝绒斜裙,脚上套了毛茸茸的羊毛护脚,阿绯面容至白,不点胭脂更显的弱不禁风。
倩柔摆了吃食,雪样的白玉豆腐,桂花鱼条,冬笋玉兰片并着枸杞硬米粥,阿绯吃着,想到昨日与温峤在亭中缠绵,红了脸,心中慌乱,却又怀疑是梦,不禁问彤羽,
“我昨日何时回来呀?”
“应是与奴婢一同回的吧。”彤羽正擦着湖光山色屏风,张口答道。
阿绯点头,有些茫然,昨夜如梦如雾,看不真切,那荷花蕊后劲太大,也许是幻觉呢?自己莫不是思春发情了?阿绯面颊红红,心潮起伏。
狐族本就妖媚,修出二尾便会发情,阿绯困在泽下,仅她一只红狐,也找不到对象发骚,想到泽下稀奇古怪的各色妖兽,阿绯皱了皱眉,看了看满室锦绣和二人,觉得还是做人好。
脑海中又浮现出温峤情动之样,不由摇摇头,自己一只狐狸,纵是发情也要找男狐狸,怎么能和凡人呢?况且他又和李灵珈有婚约!昨夜应是我的一场春梦。算了,算了,何苦想这些风月情事呢?我自有好吃好玩便好!阿绯褪去杂思,专心享受美食起来。
还没吃完,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原是温嵋小姐来了。
彤羽起身迎了,温嵋带了丫鬟碧沉,很是开心,朝手哈了哈气,解了粉红色云锦斗篷,露出一身粉红碎花夹袄,罩着水蓝色软绸比甲,下身暗花白棉裙,一片欢欢喜喜。
彤羽接了温嵋斗篷,见她穿着,轻笑到,
“小姐又是粉红配水蓝,衬得小姐如瓷娃娃般可爱呢!”
温嵋见彤羽穿着,也赞赏她素洁有品。彤羽领二人进了屋,倩柔多取了两个缎面蒲团,温嵋也不顾礼,带着碧沉坐下。阿绯又吃了些,便叫小丫鬟撤了餐盘,找温嵋玩去了。
几位在内室坐好,围着珊瑚方桌,桌上摆了些温峤送来的君山银针,几叠白玉霜方糕,玫瑰乳酪,苹果果脯。红珠熏炉燃着苏禾沉香,一片温馨。
温嵋见佳人们各样散坐着,笑道,“世人都说高门大宅礼节森严,我们也无礼的很呀”
阿绯想到初见温峤时他的拘束模样,接话道,
“是在外有礼,对内无礼才是!”几人都娇笑不已。
说话间,温嵋拿出只造型雅致的琵琶结放在桌上,原是前几日众人盼着春节将至,比赛做了各式红结,今日正是”交工”之时。
彤羽也从荷包中拿出十字结,精美无双,众人称奇。倩柔做了吉祥结,也很精巧。
阿绯见众人巧手妙心,心中苦涩,自己一只狐狸爪子,能做出什么好结来,见众人催促着,阿绯硬着头皮,闷闷不乐从木雕花架床锦垫下取出同心结,只见其做工粗糙,红绳缠的歪歪扭扭。
大家看阿绯苦闷神色,都是好笑不已,说了些笑话逗她。阿绯这没心没肺的性子,转眼就忘了适才不快。
倩柔端一壶秋露白,又续了些茶,添了香糕。温嵋给众人讲起话本《西厢记》,阿绯一脸惊奇的听着,彤羽会唱昆曲儿,顺着温嵋的讲述咿咿呀呀的配了唱词。
“平生无限伤心事,尽在深深一拜中……”
阿绯听彤羽唱的悲苦,又想泽下时,温峤与阿绯辞行,也是这般拜了三拜,不由得感慨,流下泪来。温嵋讲的也动情,众人一时都泪眼潺潺,为张生和崔莺莺的命运揪心着。
彼时
温峤坐在溪月榭中,对着缕缕寒梅,却静不下心,脑中接连闪过阿绯的媚态娇柔,心绪烦乱,连作画都不得清净。想到昨日销魂,温峤抚着唇,上面依稀残存佳人芳香。温峤迷醉,怀中似还有佳人轻颤娇躯,心神激荡间,思她如狂。
雪宝见主人闭目陶醉,窜上书案,喵喵叫着。
温峤睁眼,见雪宝软糯,不由得抱起猫儿,不住的揉着圆滚滚的头儿,用鼻蹭了蹭雪宝的脊背,来回摸着雪宝蓬松的毛,雪宝舔了舔温峤的脸,舒服的叫起来,温峤又想起昨日阿绯呻吟,不住迷思,抱着雪宝亲昵了会,便独自去了玉鸾院。
外头下着小雪,温峤一身水色,面容皎洁如月,气质绝俗,似是融进一片雪色。
玉鸾院
小丫鬟领着温峤入了院子,温峤见院中积雪三寸,无人除雪,不免疑惑,见丫鬟进屋通知,想到昨日旖旎,不仅有些紧张。
先是一双如玉小手,再是至白面颊,又一件丹碧纹桃红稠衣,接着一双大红双喜绣绒鞋。
阿绯面色洁白,见温峤立在院中,身披薄雪,如玉雕般伫立着,想到昨日春梦,不由得脸红。
温峤见阿绯如此,不免羞涩。
雪飘如絮中,二人相望,都是如玉肤色,一灼灼如寒梅,一皓皓如冷月,真是天造地设一对璧人。
温峤千言万语涌在心头,却终化成一句呼唤,
“阿绯……”
阿绯目色清澈,直照到温峤心里。
内屋几人躲在棉门帘后,见二位在雪中立着不动,不免奇怪。
温嵋按捺不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彤羽见温嵋出去,心中气闷,为什么要破坏氛围啊!
温峤正凝神望着望心上人呢,只见小妹探出一只头来,缓缓走出,正疑惑的望着自己,接着是碧沉,倩柔,以及一脸笑意的彤羽。
温峤:…………………………???!!!
“大哥,你怎来此?”
温嵋一脸笑意,跑到温峤面前,插在阿绯温峤中央。
彤羽三人满脸黑线,一脸无语的望着温嵋。
“咳咳,小妹,你怎在此?”
温峤没想到会遇到小妹,又见三位丫鬟一脸高深的望着自己,不觉扶额。
“嵋儿找我们玩呀!”
阿绯走到温嵋身边,挽住她的胳膊。温嵋闻言点头,笑着和阿绯对视一眼。温峤奇怪,何时小妹与阿绯这般亲密了。
温峤垂首,看着笑意盈盈的二人,一个亲妹,一个心上人,俱是春光满面,活泼可人,只觉幸福至极,朗声笑起来。
阿绯拉着温峤进了厅堂,倩柔锁了内室小门,又拿了茶点之类的送了进去。
温峤坐南面上首,阿绯温嵋并坐在西面玉面珊瑚玉榻上,彤羽,倩柔,碧沉三人伫立身边伺候。几人喝了温峤带的庐山云雾茶,都啧啧称奇,交口称赞。
温嵋见大哥文雅样子,双眼一转,吩咐碧沉去内室拿了众人的红结来。
“大哥觉得哪个更好看呀!”温嵋问道,
温峤看着面前的四个红结,其中三个都精巧雅致,唯一这同心结实在是不敢恭维,温峤见阿绯神色不愉,心下了然,又看她两条辫子甚是娇憨,心中欢喜,遂道,
“这三个都精巧无比,实在是难分高下,不过……”温峤拿起阿绯所编的同心结,止不住笑,
“这同心结倒是有趣,想来应是一位心有巧思的小姑娘。”说罢,意有所指的望向阿绯,眼里满是笑意。
阿绯本来还气恼温嵋,听到温峤夸她,十分受用,向温峤吐了吐舌,可爱至极。
“你们适才做什么呢?”温峤好奇道,
“吃了些东西,然后听嵋儿讲了《西厢记》,又听彤羽唱曲。”阿绯开心回到,又对温峤甜甜一笑。
温峤略略迷醉,一会才反应过来。心下好笑,这些娇娇女孩儿看什么才子佳人的小书嘞?又想了想《西厢记》的情节,出言道,
“可是小妹急着出嫁,看这些小册?诗书如何了?”
“没没没,仅仅是偶然看到。”
温嵋有些害羞,掐了阿绯一下,阿绯对温嵋粲然一笑,心中哼了一声,谁叫你让温峤看我的同心结呢!
诸位又闲聊一会儿,日头渐西。
温嵋的大丫鬟找她回去夜读去了,彤羽和倩柔都知趣的退出去,二人心中八卦不已,又在外看了一会,发现毫无所获,便去厨房准备吃食去了。
室中只余温峤、阿绯二人。苏禾沉香烧着,屋里未点灯,光线冥冥。
温峤又品了口茶,见阿绯散坐在榻上,两只辫子垂在腰间,拄着腮望着温峤,双腿微荡,隐隐可见一只小小绣鞋。
温峤心中微动,面色红了,不禁坐到阿绯身边,轻咳一声,有些局促。
阿绯见温峤坐过来,又见温峤喉间一块肉上下游动,摸了摸自己,不免疑惑,好奇的凑过来,食指点了点小肉,见它又动起来,更觉好玩,又靠近了些,双指揉了揉,想要固住肉块。
温峤浑身热火,水灵之气涌出,见阿绯面如桃花,又一脸孩童样子,难以自持,大手一揽,拉她到了怀里。
阿绯被温峤按在胸膛,嗅着满鼻零陵君香气,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温峤浑身炽热,右手轻轻摸着阿绯脸颊,左手不住的揉捏着阿绯的肩膀。
“唔……热!”阿绯噘嘴,嘤咛一声。
温峤脑袋嗡的一下,呼吸渐重,欲望燃烧。阿绯却不知温峤的难耐,抬起头来,佳人辫子微散了,额前碎发点点,生了点细汗,口脂也被衣衫蹭到脸上,眼睛晶莹如露,闪闪发亮;领口开了一角,现出内里的桃红中衣,左边稠衣被揉褪掉,露出一处玉肩。阿绯小臂撑在温峤胸前,轻轻喘息,香气如云。
温峤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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