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拉金子的驴 （民间讽刺）

在旧社会时期，那时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大多都是没有自己的田地，整年靠租种地主老财的田地生活，但到了年底，除去繁杂的税费，还要给地主缴纳足够的地租，最后，自己就所剩无几了。

这个故事就发生在这个民不聊生的时代……

在一个小山村里，有一个佃户（常年靠租种地主家田地为生的农户，和长工不同。），叫方满升，每年靠租种着几亩田地勤扒苦做，秋收之后除去缴纳杂税地租之后，也能混个温饱。

可是有一年大旱，到了秋收的季节，地里的庄家也没有二尺高，再看长在玉米杆儿中间的玉米穗，还没有二寸长呢。

看到了田里粮食这种产量，方满升一下子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是啊，他怎么能不发愁呢？简直就是绝望！

这样的产量别说是吃饱肚子了，就是连各种税费和地租都不够啊！

方满升在田地里哭罢多时，心想:“就这样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又何必呢？唉……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到此处，就停止了哭泣，还是把那些枯黄干瘪的玉米连杆带穗的收了回去。

就在方满升收完粮食之后没几天，他的东家毒蝎子（佃户们私下里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手狠心毒，对佃户们尖酸刻薄，所以佃户们就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外号。）就来收账了。

毒蝎子进了方满升家的院子，看到了院子里堆放的那一小堆玉米棒棒儿，就知道今天来的结果肯定不会如意，就开始满院子的打量，看看是否还有其它值钱的东西可以充租。

方满升在屋子里就看到了毒蝎子进院，连忙满脸陪笑的迎了出来:“哎呦，是东家老爷驾到，快屋里请，您炕上坐，我给您沏茶……”方满升前前后后的讨好东家，想让东家高兴，只有东家高兴了，自己才好说话嘛。

哪知毒蝎子早就看透了方满升的用意，面对方满升的热情，他只是哼哼冷笑了两声:“哼哼，老方啊，你就不用弄这些虚的了，我就想知道，你今天能不能把地租给我交了……只要你把租子交了，老爷我就是不上炕，我的心里也是暖和的……”毒蝎子话中带着讽刺，两眼冷冷的盯着方满升的脸。

方满升一听，立刻苦了一张脸，哀求道:“东家老爷，您行行好，容我来年天时好了再交吧，这不……”说着手指一指院里的那小堆玉米棒儿:“这点粮食您也看到了，今年大旱您也知道，这这……这确实是没有多余的钱粮啊！”

毒蝎子听了嘿嘿冷笑道:“嘿嘿，我进院的时候就猜出来今年你要耍赖了，你们这些穷棒子啊，整天的就知道想着占人家便宜，编什么苦巴巴的理由，不过本老爷聪明的很，才不会被你欺骗了呢，你就赶紧交租吧！”

方满升听了，急忙辩解:“不不不，我绝不是编理由，我今年实在是交不出啊，就这么点粮食，我要是交给您，那……那我的一家还不得饿死啊……”说罢，竟急的哭了。

毒蝎子看了一眼方满升，最后好像突然善心大发的点了点头:“好吧，看你也怪可怜的，那我就通融一下，允你明年交租，不过嘛……”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眼睛瞟向西房山那边的驴棚:“你就把你家那头驴押给我干一年的活，就算是地租的利息了，来年你交租的时候我再还给你，怎么样啊？”说完，得意的看着方满升。

方满升连忙摇头:“不不……东家老爷，这头驴可不行，我宁愿我在闲时给您干活，也不能拿这头驴做抵押……”

毒蝎子听罢一声冷笑:“哼哼，那你就交租吧！”

方满升看了看那头驴，心中满是不舍，又想想今年的地租又实在拿不出来，就犹豫了一会儿，喏喏地说:“容我考虑一个晚上吧……”

毒蝎子看方满升的话语有些松动，就得意的一笑:“好吧，本老爷心肠慈悲，就容你一个晚上吧……”说完，得意的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晚上，方满升和媳妇商量，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他媳妇儿哭着说:“咱家里的这头驴和咱们多少年的感情了，虽说它是一头老驴，可是咱们明年开春还有靠它耕种，平日里砍柴卖柴还要用它拉车……呜呜呜，我怎么舍得啊……”

方满升心中也是不舍，可是又没有其它的办法，只好默不作声的苦苦思量该如何是好。

终于，方满升的眼睛一亮:“有了！”随后急忙吩咐媳妇儿:“快，快把你陪嫁的那副金耳环取来，我明天能给你换回黄金百两……”

第二天，毒蝎子如约而至，这次没有用他软硬兼施的费力气，方满升主动的把毛驴牵到他的面前说:“老爷，事情到了现在，我就不和您藏着掖着了，实话说，我家的这头驴不是一般的驴，它是头宝驴，可以吃草拉金，只要它心情好了，就会拉金子，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拉屎。所以，你牵走它可以，但绝不是你一年地租就可以换走的，你要另外付给我黄金五百两！”

毒蝎子一听，气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哈哈……老方啊，不就一头驴吗？还值得你编这么大的瞎话，我说你瞎话说了就说了，还要什么五百两黄金？你当我是傻子呀？它能拉金子，你让它拉一个我看看？要是真能拉，你怎么不自己留着拉金子，还种什么地呀？真是的！”

方满升被毒蝎子一阵抢白之后，并没有哑口无言，还理直气壮的说:“事实证明一切，您说的都有道理，可是它在拉金子之前每天都要吃黄豆拌上大肥肉，可是我家哪里有这些东西，这不是昨天您来了吗，我为了向您证实一下这是宝驴，就把我家一年多的积蓄都拿出来，买了黄豆和肥肉喂它，今天，它也许就能拉金子了……”

毒蝎子一听，满脸不信的叫道:“那你让它拉一个我看看，让它拉呀……”

“好，我试试！”方满升说着，就找了一条破麻袋铺在毛驴屁股后面，说:“如果铺上红地毯，可能拉的金子会大些……”

毒蝎子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别废话了，你这毛驴只要能拉个小金豆，我就给你五百两黄金！快拉，别废话！磨磨唧唧的……”

“好嘞，东家老爷，您上眼！”方满升说着，就跪在麻袋上，张开嘴在驴屁股下面接着，还不停的用两手在毛驴两边的屁股上揉搓拍打，嘴里还不时的念叨着:“宝驴，宝驴，拉金子……宝驴，拉金子……”

毒蝎子在一旁脸上带着不置信的笑，静静的看着方满升不停的折腾着。

果不其然，只过一会儿，毛驴的尾巴就撅了起来，眼看着毛驴的大肠头往外一翻，一枚亮闪闪的金耳环就掉到了方满升的嘴里。

“啊？还……真的拉金子了……”毒蝎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方满升和这头毛驴。

直到方满升手里托着金耳环来到毒蝎子面前喊了他一嗓子，他才回过神来:“啊……啊，果然神奇！果然是宝驴啊！”毒蝎子由衷的赞叹着。

“那……东家老爷，您看您的五百两黄金什么时候交付啊……呵呵，要是您觉得不划算，也没什么，大不了我用这枚耳环再换一回黄豆和肥肉，也许明天就够您的地租了。”方满升无所谓的说道，之后嘴里还嘟嚷着:“你说我昨天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本来毒蝎子对交付五百两黄金的事儿还有些肉疼，不过听了方满升的话之后，马上下了决定:“好，你牵着驴，马上和我去取黄金！”

晚上，方满升带着鼓鼓的一个大包袱回来了，进院就吵吵:“媳妇儿，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快跑……”

他媳妇儿不解的问道:“咱家的那头驴是怎么拉的金子呀？为啥还要跑啊？”

方满升急切的说:“快别问了，我只是起个大早把你的金耳环塞到驴屁股里了，经过我在它屁股上连按带揉的，它能不硌得慌吗？所以就拉出来了，快收拾吧，等他发现咱们骗了他，咱们都得不得好死……”

“那咱家的房子……”方满升的媳妇儿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家的这两间小土房嚷嚷着。

方满升急的大吼一声:“房子咋了？五百两黄金还不够你新起几间新瓦房啊？啥都不要了，快走……”

再说毒蝎子，自认为得了一头能拉金子的宝驴之后，得意洋洋的给各位亲朋好友发下请柬，约他们明天中午来他家本宅赴宴，理由是请大家见证一下即将发生在他家里的“奇迹”！

请柬发出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酒菜，还派专人对这头驴进行刷洗饮遛，喂得食物不是草料，而是方满升特别交代的“黄豆拌肥膘”，还要加上大量的盐巴。

就连这头驴的装饰也是异常的华丽，不仅佩戴了铜铃响串儿，还在脑门上挂上了一撮大红的流苏，这回一上眼，这头驴和在方满升家里的时候，简直就是判若云泥！

闲话少叙，第二天中午，毒蝎子家中正厅酒宴摆好，亲朋好友也如约而至，大家在桌前团团围坐，欢声笑语又满怀疑惑的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毒蝎子见时候差不多了，就清了清嗓子来到厅堂正中，向在座的亲朋团团拱手:“各位亲朋，今天请大家前来原因有二，一呢？请大家光临蔽舍饮酒谈心，二嘛……呵呵，就是想让大家看一件新鲜事儿，看完之后呢，也好替我乐呵乐呵，呵呵……”说完，他向门外笑呵呵的喊道:“来人，带宝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串响铃的声音传来，随后，一个家人牵着一头装饰华丽的毛驴走进厅堂。

毒蝎子眉开眼笑的看着这头“宝驴” ，看也不看家人一眼的问道:“喂好了吗？”

家人恭敬的回道:“早已喂饱了，请老爷放心！”

“嗯，很好……”毒蝎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取红毯来！”

等家人取来红毯，毒蝎子心中暗想:“今天我露脸的机会终于来了……” 心中想着，就迫不及待的把红毯铺在驴屁股下面，诚心诚意的对着驴屁股跪在红毯之上，张开了嘴……

大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众人都睁大了眼睛，静静的看着毒蝎子如此奇怪的举动，一时间，大厅里变得静悄悄的，就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众目睽睽之下，毒蝎子张大了嘴巴，不断的揉搓着驴屁股的两边，心中还在想着:“就凭那个穷棒子喂那么点破豆子就能拉出个金耳环，如今我喂了一天颗粒饱满的上等黄豆，又加上那么多膘肥肉厚的新鲜猪肉，还不得给我拉个金元宝啊……”

随着毒蝎子的揉搓，突然毛驴的尾巴翘了起来……

“快了，马上就要拉了，大家注意！”毒蝎子连忙提醒大家，说完又赶紧把嘴巴对准驴屁股，大大的张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驴尾巴下面那逐渐外翻的大肠头儿。

在毒蝎子和满堂宾客满怀期待的注视下，驴屁股终于有了响声……

“噗……噗嗤……哗啦……”一连串的响屁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恶臭的稀屎，一下子就喷了毒蝎子满头满脸，大张的嘴巴里也灌满了稀糊糊的驴粪。

原来是这头驴吃多了黄豆肥膘和过量的盐巴，就感觉到嘴里无比的干渴，就在水槽里又喝了足足一桶的井水，正感觉肚子叽里咕噜的闹腾着呢，就被人家给牵到这里来了。

毒蝎子心中怎么想毛驴是不知道的，但毛驴心中也有自己的不解之谜:“这是干什么？我不就是闹个肚子拉个屎嘛，还值得你弄这么大的场面给我接屁不成？嗯，既然人家这么讲究，我就别假装客气了，那我就拉了……”

所以，当毛驴不客气的时候，就发生了令毒蝎子今生难忘的尴尬场面。

“哇哈哈哈……哦哈哈哈……”酒席宴前的所有宾客见此情景，全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有的捧着肚子，有的笑出了眼泪，有的笑弯了腰……

只有毒蝎子，完全没有精神准备的被喷了满脸的稀屎，恼羞成怒之下，一下子跳了起来，对着驴屁股就是一拳，骂道:“我打死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货！”

没想到，毛驴被他一拳打的急了，心想:“是你把我请到这里来拉屎的，现如今怎么还怪起我来了……”毛驴心里就憋了一口气，气急之下，抬腿就是一蹶子！

这下毒蝎子乐子大了，糊着满脸的驴粪在地上一骨碌，只把驴粪滚的满身都是。

毒蝎子捂着胸口，在满堂宾客的哄笑声中，气呼呼的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粪便，大叫一声:“来人啊！给我去抓方满升！”

这次酒宴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散了，毒蝎子重新洗漱，换了衣服，就带着一大群家丁，如狼似虎的直奔方满升家里而去。

可是到了方满升的家里，除了一座空荡荡的院子，哪里还有方满升夫妇的影子？

这个故事就算是结束了，虽然听起来，这好像是一个笑谈，可是仔细想想，它却蕴含着一个道理，就是，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有时你看到的事实也未必是真的，很有可能是事先准备好了的一系列流程而已……

所以，奉劝大家，在决定一件事情，或者判断一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走心，要用脑子……

口述 刘邵武

收集整理 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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