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小柠
我快要忘记他的样子了....
他是我在片深海的珊瑚丛边捡到的小孩,在我的记忆里他的五官已经很模糊了,我只记得他的眼睛。哦,不,准确来说是他的目光,热忱的让我有些恐慌,说不上来是深情的绵绵柔蕴,还是掩饰苍白的浮夸。与他对视,我不安却又痴醉,上瘾的样子像是吸食海洛因那样美丽致幻。我好像还存在关于那小孩的涡旋里,雾霾散去, 一脚踩空。是正在燃烧的绣球花叶,是那片汪洋里的将死之人。
如今的那片珊瑚礁早已被夷为平地,到处充斥着挥之不去的火药和血腥交杂的味道。是那样刺鼻,光是气味就足以让人不禁联想,那以往发生了怎样淋漓的枪林弹雨。
他们说,是我心狠手辣了。把那个小孩埋在废墟下,任他暴戾恣雎。多情的人表演着写实的残忍,却终是舍不得让冰冷的刀刃刺进他的心脏。却还借着消毒的借口,让酒精再次侵略腐蚀。
据他的话说,只有溺水的时候才能让自己活着。写到这里,我不自觉的回忆着那种窒息与挣扎,屏住呼吸,水冰冷得毫不留情,刺进皮肤,全身毛孔如同裹上保鲜膜一般,那些生命的患得患失在此刻鸟尽弓藏。
这交会时互放的光倒也属实偶然。不过不足志摩先生那般云淡风轻。你我还仅是称得上文弱书生,比不得那些大家。着实还是修行尚浅,在光儿最亮之时燃料耗尽。灰烬的余温奋力想要再续上白烟,可我给他的不是石蜡,那蒸汽中又怎会残留可燃颗粒呢?
即使陨石坠落在藏海花旁,也能再次炽热,锃亮挑衅着大气。那小孩或许只有睫毛尖儿才能跟意气风发沾点边,他是黑洞,可我却见过来自黑洞的流星。也曾是在我梦中染上情感的少年郎,被勇气流放在寥寥山岗,他向入山海,渐渐没了声响。
在缝隙的黎明,我好像有些失重,稀薄的爱里净剩嘲弄。他还是和病态过不去,我不是华佗,我救不了他。
这世界太嘈杂,即使他在这不见光亮的海底,却还是听不见我的声嘶力竭。窥探五官不详,我衰而不伤。是阴里怪气了点,但我也赏赐了一份孤芳不自赏。
他不再等我的斑驳轻舟,我也不算太无辜。
将死之人,寸草不留;
半推半就,我已自首,还我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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