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一捕快,身高八尺,穿一身黑衣腰间别着一把残刃作为护身之器。这捕快的眼瞳与其他常人不同,有常人一眼望去,那眼瞳就如同上好的琥珀一般透亮,散发着柔和又温暖的光。有人说此人有帝王之相,可惜做了捕快,要是当了官儿——前途无量啊。
这话很快就传到当今的皇上耳朵里面去了。那君王因为好奇登门拜访,见到那捕快也啧啧称奇,想要给捕快一官半职却被捕快婉拒了。
若说这位捕快的名字,那便是姓钟名离。钟离钟离,终将离开——这父母起了什么这么不吉祥的名字,听起来一股子的悲伤之气。于是人们称这捕快为钟师傅,单就不提那“离”字。
跟这位名为钟离的捕快同样有名的便是那穿着一袭灰衣的大盗。那盗贼据说是别国来到中原的蛮夷,似乎还被称为“愚人”的盗贼们叫做末席掌门。
有人见过这盗贼,他并非一副粗鄙之人的模样,而是有些像富家公子一般。
那盗贼的灰衣似乎还是丝织出来的丝绸,甚至在冬天便有一件黑色的毛茸茸的长衣裹着,极为讲究——甚至有的时候兴致一来当着官府的面子,把一个个士兵打趴下。
倒不是在朝官吏找不到盗贼,而是此人武义十分了得,无论是锅碗瓢盆亦或者是刀枪剑矛样样精通——派过去的捕快们便有去无回,渐渐的就无人可去了,这苦差事自然就落到了钟离头上。
可能是因为皇帝的赏识让钟离被孤立起来,也可能是百姓的爱戴遭人嫉妒,也可能……
总之,在一个雪夜中,衙门便命钟离去追捕那命大盗。钟离抓着那把残剑,一言不发的走在雪地中,忽然想起忘了穿冬衣,觉得略有些发冷。雪厚如棉被,踩上去便没过官鞋的脚踝,发出“簌簌”的声音。
“先生为何独自一人在雪地中慢走——莫不是喜欢这雪景,出来透透气?”突然一件厚重的冬衣披在钟离身上,一位鼻尖被冻的通红的二十多岁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
“一袭灰衣,穿着一个灰黑色长靴——”钟离望了一眼这位长的像一只狐狸一般的男子,便若有所思:“莫非是愚人中的末席掌门——公子阁下?”
灰衣男子一愣,顿时笑出了:“先生果然料事如神,不过一个捕快怎么会被冻成这副模样来抓我?”这灰衣男子的眼瞳十分漂亮,如同深海一般漂亮,只可惜失去了光彩。
“阁下会杀了我吗?”钟离琥珀色的眼瞳突然对上公子的深蓝色眼瞳,灰衣男子略有些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个捕快的样貌。
“你这捕快倒生有趣,留着逗逗——”公子戏言到:“传闻钟离先生有一副帝王之相,我倒觉得先生的红色眼影就跟那青楼女子一……嗷!”那捕快突然笑眯眯的发了狠劲儿拍了公子的头,公子捂着脑袋便大叫了一声。
——这明明就是事实嘛,好看有什么隐瞒的。
——以普遍理论而言,在下未曾听说过如此怪异的夸赞美貌方式。
。
2020年11月;
钟离端着茶杯,端正的坐在吧台旁权当吉祥物。一旁的青年一会而调酒一会儿倒奶茶忙的不亦乐乎——直到深夜才没有了客人。
“多亏了钟离先生,这才使得我这个小店生意红火了起来——”青年拿出一瓶上好的伏特加,钟离有些搞不明白这些至冬国人为什么会喜欢喝这种可以用火点起来的酒。不过钟离立马联想到若陀钟爱的白酒,似乎是明白了一些。
“非也非也,是阁下会的小把戏让看客们逗留了许久,这才有了红火的生意。”钟离与达达利亚碰杯,以茶代酒。这个至冬的武人伸了个懒腰,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钟离推了推快要睡着了的达达利亚,怕他着凉。突然一则新闻让原本快要睡着的达达利亚睁开了眼睛,钟离有些受惊,但出于好奇望向了正在播报新闻的电视。
“璃月近期入境一颗来自枫丹的黑钻将要在璃月港的黄金屋展出,据璃月本台记者报道,该黑钻重约88克拉,保守估价约为104亿摩拉……”
达达利亚像是很失望的收回目光,脱掉酒保的黑色马甲换上灰色风衣,又戴上手套和耳罩。钟离低头,用手拄着下巴,十分严肃。达达利亚拍了一下钟离的后背,提醒钟离该离开了。钟离套好黑色的羽绒服,和抱着酒吧里最后一箱红酒的达达利亚走出了店外。
钟离帮着达达利亚拉下卷闸门锁好,并在上面贴好一张“本店休息两月,酒品已售罄,待明年一月开业。”的字条。
“阁下刚刚对那条新闻挺感兴趣,为何现在却一脸失望?”钟离迈着步子,跟着达达利亚来到码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垂涎于这颗黑色钻石——”
达达利亚把抱着的红酒箱轻放在地上,坐在璃月码头的休息区的椅子上。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十分困惑的问道:“钟离先生为何这样说呢?黑钻而已,不过是比较硬的黑色石头罢了。价值虽高,但实则无用。”
“据说是天然黑钻,一般是以私人藏品为噱头,不过阁下居然有如此高的觉悟——”
“我觉得真没什么用,用它切肉还嫌小呢——”突然一艘轮船“呜——”的响了一声,达达利亚立马抱起放在地面上的红酒箱和对着钟离挥了挥手以示告别。钟离也挥了挥手,目送着那位橘发青年挤进了人群上了轮船。
黑白船身的轮船很快启动了,向着海平面划了过去,钟离望着远去的轮船。
“想多了,那个把警察们耍的团团转的盗贼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毛毛躁躁的青年呢……”
钟离不由得自嘲到,活了几千年的神居然活糊涂了,人一死便什么都没有了,包括记忆和个性。虽然近日熟识的这位叫“达达利亚”的青年的气息和很久之前遇到的那位灰衣大盗一般,但却还是略为有些不同。
钟离望着空旷的海面,若有所思。
“轮回——应该不存在的吧。”
。
“小二,温一壶酒来碟牛肉——”公子揉了揉被冻的通红的鼻尖,随便找了一处坐下。此时钟离提着长枪跟着公子坐在一旁。钟离望了一眼公子的护腕藏着的小刀,如果此时贸然去抓捕这个灰衣大盗,必然会造成不必要的后果。那灰衣大盗貌似十分热心,询问钟离要吃什么。
“在下近日辟谷……”钟离没想过要去吃人间的食物,就连素食都没吃过,何况这种荤腥。倒是人间的茶,他喝了不少也懂得好茶还是讲究的茶。
公子像是猜透这位捕快心中的想法,跟小二要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掏出一锭银子说不用找了。小二乐颠颠的拿着银子,立马上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钟离原本被冻的瑟瑟发抖,热茶入肚便觉得温暖了许多。
钟离望向那灰衣大盗用手抓肉时却忍俊不禁。
“啊啊啊——先生不要笑我了!”公子嗉着手指,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不会用筷子嘛,再说我又不是中原人。”
待钟离笑够,公子立马扭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好吧好吧,我吃相难看让先生见笑了——”公子从银制护袖拿出了一把刀,见钟离立马警惕起来,笑到:“哎呀,先生不要害怕,我们那边吃东西都是用刀叉的。”
钟离略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那把刀一直被他当作凶器对待,还因此害怕突然被这把刀伤到。
“话说先生等我一时吃了这盘牛肉,之后我便随着先生去衙门——”公子端起一碗酒,灌入口中:“当然,先生可以考虑怎么把我送进去,用绳子还是铁链。”
钟离露出一副困惑的小表情,“话说公子阁下,衙门派了那么多人去追捕你,为何突然……”公子笑的十分开心,还真如别人所说的那样,那笑容简直和狐狸一般。
“衙门刁难先生,自然我就不能刁难先生。”
钟离叹气,依旧困惑不解:“话说公子阁下衣着打扮上来看也并非是穷苦人家,为何以盗窃闻名——”
“因为我喜欢争斗——跟人争斗还是跟海中的魔神争斗。”公子咽下一口牛肉,又喝了碗酒说到:“先生听说过猎鲸吗?”
“略有耳闻。”
“我曾经用我的两柄尖刃与一头被称为「吞天之鲸」的鲸鱼战斗,最后我赢了。”
钟离有些诧异的望着这位青年,这位青年是何等的勇敢,居然一个凡人杀了在海洋中的魔神。这位青年似乎不清楚那“吞天之鲸”是魔神。魔神死后释放出来力量可灭国。但这凡人从那股可以毁灭国家的力量中离开,要么这凡人在吹牛要么还真的是艺高人胆大杀了魔神。
“话说公子阁下,那衙门派过去的……”
“全放了,不过不清楚有没有回到衙门。”公子不慌不忙的把最后一碗酒喝光,把手背了过去。钟离拿出麻绳绑住了公子的双手,又不放心的再弄了几个死扣。此时雪停了下来,月光洒在地面上。
公子乖乖的走在前面,钟离跟在后面,一直走到衙门。钟离把公子交给了衙门西南侧的另外一名捕快,就离开了衙门。他回到班房倒头就睡,直到被其他早起的捕快锤了一下肚子才醒来,立马去穿衣服洗漱。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那贼人跑出去了。”有个捕快悄咪咪的说到,抱着水火棍打了个呵欠:“那个叫什么「公子」的,好像用什么办法跑掉了,关进去的是一个杂役。”
“还有这等能力?”另一个背着弓箭的捕快有些吃惊的问到:“那——那么多人守着都能跑出去了吗?”
“在那公子跑出去的时候,已经封锁了所有地方,还是没找到。”那个引出话题的捕快拍了另一个捕快的肩膀,露出了银色的护袖,“刚解封,有几班要出外勤。”
“不会吧——是他?”钟离有些难以置信,紧紧跟上了套着银色护袖的捕快。果不其然,那捕快深蓝色的眼瞳望了一眼钟离,转过身笑道:
“果然瞒不过先生,”他站在门口活动了一下脖子:“不过嘛,钟离先生——有缘再见啦。”捕快打了个响指变成了公子,紧接着五颜六色的水混成一团黑水。
“快抓住那个穿灰衣服的人!”门口的衙门看到了公子,立马喊其他人过来。公子戴着半截手套的手中凝聚出一把黑刃,突然一个冲刺冲出了衙门。有一个拿着殳的都头拦在公子前面,刺了过来。然而公子后退几步,戴上一旁的红色面具。
没等都头和其他人反应过来,那灰衣大盗突然拿出弓箭,突然一头巨大的水凝成的鲸鱼从空中砸了下来。待水散去,便没了那灰衣大盗的身影。
“不好了,我的弓箭找不见了!”那是先前被公子拍了拍肩膀的背着弓箭的捕快正在找自己的弓箭。
钟离不由得大吃一惊,刚刚那鲸鱼便是传闻中的魔神“吞天之鲸”。看来这位自称为阿贾克斯的青年没有说谎,都头骂骂咧咧的甩了甩头上滴着的水走了进来向着钟离行了一个礼。
“钟离先生,我下次一定会抓到这种不懂法则之人。”那堵住公子的都头便是魈,在倒完巡捕夜班刚回来,钟离捕快和魈都头有什么根源咱们暂且不提。
几日后,钟离找了管事的,辞去了干了几十年的捕快。碰巧遇到往生堂的堂主,便做了客卿。他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随处找了个茶摊,坐在座位上要了一壶茶。突然一旁的座位坐过来一人,跟小二要了一壶酒。
“呀,钟离先生,”坐过来的那人身穿一袭灰衣,“怎么不做捕快了?”
“公子阁下觉得呢?”钟离浅笑,只是端起茶杯碰了碰公子悬在手中的酒杯,“在下觉得捕快杀气较重,所以——”
“害,没事——”阿贾克斯笑嘻嘻的说到:“没关系,我养你啊~诶——好痛!”阿贾克斯捂着脑袋,委屈的望着钟离。估计当时公子没想到,这句玩笑话居然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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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
钟离回忆的入迷,却被海风吹醒了。
“该回往生堂了。”
钟离起身,慢慢的从港口走到往生堂门口。突然一个警察急急忙忙的叫住了他,“不——不好意思,钟离客卿。”
“我们收到愚人众的预告信,说是要盗走即将要展示在黄金屋的黑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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