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世浊气鬼亦得疾罹难众等寸善尺魔
依善道者进难退危依恶道者自欺欺人
生之错愕弃我而去,死的日夜令人怡然。离奇荒诞的梦境与现实中的乏味,距离哪有那么远,无非单隔了一张白日面具。那深广莫测的潜意识,把我掩于心扉的古老恐惧摊在沙漠,任由太阳暴虐。那是往昔依恋的日子里无数零零星星的瞬间,它们皆象征性地表示某种感情意识,密密层层地铺展在头盖骨中。在清醒状态下,我选择性遗忘般地选择自欺欺人,悄悄告诉自己诸事皆在复苏重生,明日定有改观……姑且勿论此逃避内心深处渴求的懦弱,单从希望活着这一尽人皆知的法则看,也不是不可以宽恕的。但梦,就是这样顺其自然,毫无保留地撕开表层的结痂,使黑糊糊稠酱般腐糜的毒水脓液流将出来。最让我绝望的是它竟然还得寸进尺的把内心的渴求加以夸张提升,半死不活的满足这野狗似的对爱的渴求。当一次次重燃起的希望之光破败覆灭,嗔怒心隐隐生起时,脑壳就抽丝剥茧地回到现世维度,该死的眼皮贪婪地拉开,慢慢地挪动全身让棉被吸收冷汗,心里又坠摔在阿鼻地狱。
人啊,一旦站在幸福至高点,就成了佛魔共居的器皿。然而选择的意志,向来没有耶稣指路破迷,全是依着飘忽不定的现实漩涡流转,直至到达灭亡。没有人告诉我们当下的一句话语、一组动作、一串念头、一瞬眼神会造成怎样不同的后果,或惨或幸,我们浑然不知。又因为每人是思维逻辑、感情深浅、悟知能力不同的孤岛,所以千万众生的亿万念头所生发的亿万万行为语言造成的相互交织的感情黑洞就是世界所谓不定性的成因。知道这些,带来的无奈感就是成倍疯长,所以我对那些快乐又愚蠢的人啊,感到既可悲又羡慕。我自感罪恶不堪的是,即使幼稚的愤世嫉俗,任性地对虚伪麻木的灵魂抛以白眼,而自身也与生俱来的随带着恶的脾性。换言之,我只是只猪圈里特立独行的猪,可能相比其他日夜勤奋拱白菜的喽啰有自己的思想、有要保护的梦、有想飞往的云端,但也同样与其他猪们一样为世俗这个屠夫所主宰。
十八岁,就是去年十一月二十八日那天,我过了既富足又孤独的成人礼。在那个时候,我许下希望自己能永远生猛下去的愿望。不知道是因为那时候的蛋糕太小还是唱的生日歌跑了调的缘故,现在的我已经被生活捶成半死的屎壳郎了。唯一值得自我满足的信念便是:我一向把遗忘与抛弃视为对世俗的认输,但我绝不会认输,我要战斗到死。
有时候我会毫无目的的行走于闹市中,不知道为什么走而走,我细问自己是不是抱着能遇到此生知己的愿想而行此无终点的路,我的“深我”说不是,哪有这么愚不可及的念头,简直就是蠢虫。但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惊愕于自己也毫无头绪的问题。
一言以蔽之,理解到空虚就是精神过于深刻。小时候就喜欢鲁迅,喜欢雨果,喜欢一切浪漫又深邃的灵魂,自以为拿着苹果就能尝到津甜,现在啊,十九岁的我告诉自己:思想家、文学家、艺术家不是幸福家。体会到此理后,触碰的空气都像变成有色的药雾,连呼吸都需要再三斟酌。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给人幸福。我更有如此的妄想:只要我还能爱人,我就是幸福家。的确,是很奇怪,有人精神上需要食粮,社会就有文学家;有人食欲亢奋,社会就有美食家;有人想身居华宅,社会就有建筑师……但为什么人人渴求幸福,却偏没有幸福家呢?
也有观点表明宗教就是教导人们取得幸福的法门,那么释迦摩尼,耶稣自然也是“幸福家”了吧,可为什么,我所见到的一些痛苦灵魂连幸福也害怕,对于那些从高空伸来解救的圣手反而心生畏惧呢?我自己对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彼岸人也感到不可思议的距离感,总是有种不可名状的引力把这些彼岸人的说教与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的接收频道扰乱,所以不论看到什么关于幸福快乐法则的宣扬,就会起恻隐之心。
或许,只有冲破孤岛上的猪圈,才能做一只意义非凡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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