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孩很好拐

听到小孩认真地说话，东方晋和林隐才恍然清醒过来，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难以置信。

险些全军覆没此处的追杀，竟然被这么一个看上去根本没有杀伤性的小孩抬手间解决掉，可怕的是，明明看到了她的危险，却依然无法对她生出杀意。

此时，小孩一开始看到的那个一身短打的黑衣人已经瞬间折回两人身前，将小孩与身后的人隔开。警惕询问，“你是何人，为何现于此处？存何目的？”显然刚刚打斗太过激烈，没有听到小孩将林隐错认成搭档的话。

如果换做别人定然早就心生警惕。东方晋、林隐看着小孩沉默，心中暗道坏事。

望着黑大个神色不变。小孩哪是心生怀疑，而是压根没听明白。因为学习障碍，在听读计算方面的能力，她也就幼儿水平。由听到分析再到反应，这个反射弧特别非常很长。如果逻辑太复杂，铁定死机。

好半天功夫才将黑衣人半文言的问话翻译成自己能理解的语言，知道被问身份，遵从教养礼貌地回答，“你好，我叫小艾，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我来找我的搭档。目的？”仔细想了想，“回基地，我一个人不认路。”

认认真真把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到。这也是sin头疼的地方，小屁孩根本学不会说谎，别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教了好几年才让她记住在陌生人面前不能说自己是杀手，不能提自己的代号，国际通缉令上名字挂着呢，也就这点进步了。

三个人被小孩无垢的眼神煞到了，面无表情的小脸是人都能看到斗大的“认真”两个字挂在上面。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直到小孩的眼神重新投射到林隐身上。

与东方交换了个眼神，林隐带着试探；“我是你的搭档对吧，那我们是怎么走散的？你叫我——该——隐？”尝试着小孩喊自己时的发音，感觉很别扭，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个地方的方言。

“被敌人围堵了，对方火力很强，我没想到你那么弱，不然就不会分开了。嗯，sin说叫你cain，也许只是你在组织的代号。”

小孩话太直白就是伤人，好歹他林隐也是文武双全，提笔能诗，提剑能舞，虽不敢说人中龙凤那确实也有自傲的资本，被一小屁孩鄙视了。早就被“直白”过了的东方晋忍着笑意安抚好友，正事要紧。

跳过小孩话里不明白的词汇，前后联系一下对方小小年纪却狠辣凌厉的身手，他话中几次出现的“组织”的性质基本能够圈定，只有杀手才能练得出这么干净利落的招式，招招索命。而听小孩的意思，他跟这个叫cain的搭档不久，否则不会连对方的水准都不清楚，这一点，就值得很好利用了。

以两个人的心思，分析出这些也就分分钟的事儿。也许小孩背后的“组织”稍稍让他们忌讳，但小孩的本性，凭他们的级别，两句话就能看到深浅了。很可爱，很厉害，就是有点呆。

“嗯，你的衣服很特别呢，是组织统一的吗？”没有追杀时的窘迫，翩翩气度，浊世佳公子，东方晋想让人产生好感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对他提起恶意。说话间缓步靠近，微笑着弯下腰，眼睛与小孩平视，温和儒雅，开始套话。

很奇怪吗？小孩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又看看对方的，分明是他才奇怪吧。“所有人都这么穿，只是脏掉了。”小孩还以为对方在嫌弃她穿的破破烂烂，为自己小小辩解，她是干净的乖小孩。

听在别人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他们组织的人都这身打扮。

东方晋对黑衣护卫使了个眼色，就从这身衣服入手查出小孩嘴里的组织，把对方的背景挖出来。能培养出这么厉害的角色，其实力可想而知，或许会是一大助力。只是奇怪，如果真有这样的组织，怎么会默默无闻到连他都不清楚呢？虽身在朝廷，但是他敢说，却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江湖的风吹草动。只可惜，这个结果，注定是要失望了。

“是这样啊，我身边没有你能穿的衣服呢，带你去买一件新的好不好？正好林隐跟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马上回基地呢。”现学现卖地套上对方所说的“基地”二字，字面理解应该是总部之类的地方吧。

小孩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林隐，原来他的真名叫林隐，记住了。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身为搭档的sin做决定的，她向来只负责杀人动手的部分，即使换了个搭档，她依然没有改变这个习惯。这也是当初sin他们那么千挑万选小艾新搭档的原因了，只是可惜最终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咳咳，是这样。如你所见，东方遇到了点麻烦，身为好友，我理当相助，反正就算回去暂时也没有新的任务，不如留下来帮我可好。”林隐很有代入感地劝说到。

没听出对方话里的问题，他怎么知道回去就没任务，身为组织王牌级的杀手，小艾同学可是很忙的，经手的也都是大单子。不过她向来不会注意这些事。任务单都是经过挑选后由专人送到她的手里的，她只管完成。（思维简单就是好，多好拐，能够体会到sin的艰辛了）

除了sin，小孩没有什么执着的东西，所以在哪里都一样，她也从不在意。

而且小孩到现在还没有学会拒绝，只要好言好语地跟她说，拐骗她也就分分钟的事。也就是她实力够强，才能至今安然无事。

于是不出十分钟，呆小孩已经小尾巴似的坠在林隐身后。

东方晋跟林隐观察着端坐在车厢另一边的小孩，白嫩嫩的一双小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双腿并拢背挺得笔直，马车如何颠簸都没有撼动分毫，一看就知道是受过严格教养的。粉嫩的小脸上没有丝毫紧张和拘谨，明明一开始她还不知道马车是什么东西。

即使第一次面对这么简陋无比（小孩眼中）的畜动力车，小孩也没有表现地太好奇。因为基地里稀奇古怪她无法理解的东西更多，所以，在还没有形成好奇心之前，她已经对她所不能理解的东西都见怪不怪了。可换在不知情者的眼里，这份宠辱不惊的气度配上这小小的年纪，足够人惊叹。所以说，距离神马的是美好的。

马车停在最近的镇子上唯一一家成衣店门前，东方晋跟林荫先后下车，刚想接小孩下来，一回头，小孩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了。临时充当车夫的黑衣侍卫，看见小孩落地无声的步法，也不由暗暗赞叹一声。

店伙计一看打头的两个人的打扮，眼睛刷地放出光亮，立马无限热情地把人引到店里最贵的衣服跟前，顺便很识时务地清了场。原本店里客人就不多，再说，做成这一票估计能吃半年。

几个人先是把自己整理一下，然后颇有兴致地替小孩选衣服打扮。小孩虽然有点呆，发型有些奇怪（哪里奇怪，那是多可爱的妹妹头），但长得真没话说，饶是见过的美人如同过江之鲫的两人，也不得不赞一声精致。尤其是小孩特有的澄澈认真，更是世俗的浊物无法比拟的。

小孩没穿过这么奇怪的衣服，就乖乖站着不动，任由店伙计拿着衣服在身前比划。虽然很不舒服，但是没有被强行拨衣服，所以不理。直到怀里被塞了一大坨衣服，被推倒店后面的试衣间，才后知后觉，她根本分不清哪是裤子哪是上衣。

低头看了看，思考了半分钟，然后哒哒跑到正坐着喝茶跟东方晋聊天的林隐跟前，把怀里的衣服一股脑塞到对方身上，然后仰着小脸巴巴看着对方。

林隐低头看看怀里一坨已经皱皱巴巴的衣服，额角抽搐，不是吧，死小孩什么意思？难道真像他想的那样，这么大的人还有不会穿衣服的？让他给他穿？直愣愣地看向自己好友。

对方笑得幸灾乐祸，耸耸肩，眼里传达着“他只认你，我无能为力”的欠扁讯息。开玩笑，他堂堂的大靖朝王爷一枚，怎么能伺候一个小孩子穿衣服，再可爱也不行。切，其实你就是在记恨小孩说你弱的事实吧！

直到后来知道呆小孩是女孩子，经历了那么多明了了怎么的心情，才对当年的“不厚道”追悔莫及。对着逗小孩的林隐咬牙切齿，若不是当年这厮一肚子坏水故意隐瞒，他至于现在这么被动吗？啊，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僵持了没一会儿，林隐就在小孩纯洁无辜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暗暗磨牙，这哪是你的搭档啊，根本是你保姆啊！说实话，林隐你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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