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十分喧闹,却没有使我的心有任何波动。今天帝后大婚,十里红妆,很是壮观。
桌上的铜镜映着我的容颜,不得不说这是张完美的皮囊:纤长的远山眉下是一双微敛的丹凤眼,睫如蝶翼,眼中仿佛有万千星辰,琼鼻挺立,绛唇紧抿,眉中央点着朵朱色海棠,眼角上挑,印着几朵花钿,眼波流转间,似仙似妖,气质难辨。只是可惜,我的真实性别是男,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他。
轻执木梳,将一头长及脚踝的青丝打理清楚,然后用一根白色发带束起后,披上绣着海棠纹样的狐裘披风便出了门。
已是冬日了呢。看着满地的雪,我如是想着。
“长歌姑娘,天寒了,进屋吧,小心着了风寒!”背后的妈妈叫唤着。
“唉,知道了,我要出趟门!”我应着。
“去吧去吧,早些回啊!”妈妈挥挥手,笑着道。
“嗯。”我拿起油纸伞就走出门去了。
我是一名舞姬,是曾经名动京城的舞姬,但那都是曾经,我现在已经退下来了,只负责教那些刚入门的女孩子舞蹈。我虽出生卑微,却有一副好皮囊,十岁那年就被父亲因为家庭困难卖到了宜春楼,如今的「顷歌阁」。
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上台,因一曲「陌上长歌」而闻名京城。我出名了,一舞难求,为花楼带来了无数的收益,闻名而来的王公贵族为我一舞散尽了千金。我以此对妈妈提了个要求——不卖身。妈妈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其实妈妈早就把我当亲生孩子来看待了,即使我不提,她也不会让我卖身。
我舞得最好的是扇舞。民间谣传我一纸红扇舞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面具下的美目留连间光华流转,红扇半遮间,广袖滑落,红纱衬得肤如凝脂。神秘而又冷艳是我的代言词。
因为扇舞,我遇见了他。
那天,是我17岁生日。为了庆生,我重舞了一次「陌上长歌」,这曲自我第一次上台后就再也没舞过了。结果呢,很巧,他路过花楼外,无意的朝里一瞥,惊为天人。
几天后,我就被一群领头人是个公公、手捧圣旨、自称是宫里来的人带进了皇宫。而那宜春楼也被赐名「顷歌阁」。纵使我再见多识广,也没来过皇宫,十分好奇。
但是宫中明争暗斗的残酷让我很快寒了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成了我的处事态度。
本想着就这样隐于宫中,不作斗争,平平淡淡了此一生也不错,可偏偏的,我犯了一个致命且不该犯的错——爱上了身为九五之尊的他。
帝王家生而无情,而且这份爱本就不该存在。所以我要趁早将它斩断,即使他总会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于是在某一天献舞后,我用了刚进宫那会儿他许给我的三个愿望机会。
“陛下,您还记得您许给奴的三个愿望机会吗?”
“叫我阿顷,还有,谁让你自称奴了?”
“陛,呃…阿顷,那你……”
“我当然记得,怎么,想要什么愿望?”
“嗯,奴,呃…长歌就只有三个愿望,,希望阿顷答应。”
“好,你说。”
“第一,长歌希望下面无论长歌许什么愿望阿顷都不要伤害长歌身边的人,更不要动「顷歌阁」。”
“嗯,那得看你许的过不过分了。”
“第二,长歌希望陛下早些立后。”
“哈哈,长歌这是怕我变心吗?这后位我本来就是留给你的。”
“不,长歌不求后位。”
“哦,那你求什么?”
“长歌只求,陛下能放长歌出宫,做个平民百姓,布衣素食、平淡的了此一生。”
我已经做好了被处置的准备,可却听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从我身边站了起来,一时间,大殿里静的可怕。
许久,他才发出声音:“这真的是你的愿望?”
我闻声抬头,见他的脸隐于头发的阴影中,看不清神情,内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嗯,望陛下,成全!”
“好,既然这是你的愿望,朕就如你所愿。你先退下吧,明日会有人带你出宫的,还有,后位之事不用再谈了,朕自己心里有数。”
“是,陛下。”
我行完礼便告退了。第二天傍晚果然来了人,将我送出宫后便离去了。我走至「顷歌阁」,妈妈早就得了宫中传来的消息在门外等我了,一见到我就跑了上来嘘寒问暖,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清浅一笑,道一句“无碍”,便进了门。
我在京城有名的景点——镜湖绕了一圈便回来了,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在门外候着我,一见我就笑,帮我取下披风就又开始唠叨了。
我嘴角含笑看着她,想着就这样过也不错。
「从此以后,他的一切,都将于我无关」
作者有话说:对不起,今天太晚更文了
因为本作者和老妈发生了争执,于是乎九点半才开始码字。而本作者又是个手残党,手速很慢,所以现在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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