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的赎罪

教室，我端详着荷儿的画：

画上画着男孩和女孩，他们相互牵着手。

上面用笨拙的字体写着：小城和荷儿永远在一起。

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看到，荷儿也没有在，因为她和我说去上厕所了。

我有些不舍地看了看那画，那一定是倾注了很多爱意的画。

但是……一看到这些图画，心中就会对朋友感到愧疚。

只能扔掉，把画连着愧疚一起扔掉。

没错，只要扔掉了，眼睛看不到这画了……

我一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想着，我把画揉成纸团。

偷偷藏在背后，起身……准备扔入教室里的垃圾桶。

谁知道，刚一转身，便看到了荷儿。

她带着微笑，说道：

“小城……刚才的画我放在你桌子上了，你看了吗?”

听到这话，我莫名慌张了起来。

因为———它已经变成我手中的纸团了。

扭过头去，我有些慌张地说：“没……没有。”

看到我的表情，荷儿向我慢慢走过来，然后抓住我藏有纸团的手。

有些伤心地，她问我：

“小城……想要扔掉吧?”

为什么?

为什么她知道我会扔掉?

我心中只有这样的疑问了。

转过头，我看向她，然后愧疚地问道：

“荷儿……你怎么知道我……?”

有什么感情在酝酿，她沉默着。

接着，荷儿委屈地说：

“之前我就看到你扔掉了，我一直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因为……我那么喜欢小城，小城不是这样的人……”

听到她的话，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画展开……

纸张虽然展开了，但留在上面的褶皱痕迹却无法消去。

就要哭了，她就要哭了。

我不能让她哭……

于是，我走向她，然后拥抱。

这是我一直以来和她的习惯，我们两个相处……

无论哪一方伤心了，另一方一定会拥抱过来。

她把头埋进我的怀中，说道：

“小城……嘻嘻嘻……喜欢被抱着。”

………………………………………………

在那之后，我丢图画的习惯依旧没有收敛。

反而越来越随意……

虽然，对那位朋友的愧疚，我不再发泄到图画上。

但是，我开始把她的图画当成很随便的东西。

每次遇到我扔图画，她总是对我微笑着，或者故意装作不开心………然后跑过来和我玩闹。

她越对我将就，我越是得寸进尺。

我觉得：随便抱一抱就能安慰好了，这样的女孩子不用管顾太多。

那个时候，我总觉得她的笑容有点奇怪。

为什么笑容会夹着忧伤?

原来————她在忍耐对我的失望。

……………………………………………………

回到现实，当我想清楚这一切时……

我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卑鄙。

对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荷儿只穿着内衣，鞋也没穿……

她独自一人跑到了外面。

我不能不管不顾，我要赎罪……要和她道歉……

要和她做好多好多事。

这样的想法强烈了起来，它催促我行动。

整理好思绪，我拿起手电筒，赶紧跑到外面……

………………………………………………

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看着四处无人的路。

我开始想着，荷儿能够去的地方。

仅仅片刻，我便有了选择……

毫不犹豫，我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到了长满杂草的院子，那斑驳的门紧闭着。

对了，她没有钥匙啊，不可能进去的。

焦急地寻找，我看来看去……

不知不觉看向了田埂。

天色渐明，水面泛着淡淡的光。

田埂上，有一个少女站在水边……

她的皮肤大块暴露着，看起来只穿着内衣。

是荷儿!

一定是她!

想也没有想，我赶紧往那里冲去。

从阶梯上下去，然后步入田埂。

还没走到那里，我就大声地喊着：“荷儿!”

少女转过头来，仅仅片刻……

她跳进了水中。

水面激烈地荡起波纹，平静的水面不再平静……

“什……什么?”

我惊讶得语无伦次，然后赶紧跑向水边。

她在水中扑腾着，对我发出了呼唤声：“小城!”

看着她扑来扑去的手，我集中注意力……

虽然有点艰难，但总算抓住了。

身子往后倾，然后奋力一拉。

总算将她拉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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