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那个恶魔又来了。
“快快快!臭鱼们!紧急集合了!十分钟内操场上,没有准时到的大蚊们就给我去挖马粪!”
我的天,这人自己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不过还好,鉴于到此以来的经验,我们动作都很快。
穿着衣服睡,裤子也只是蜕壳般的溜出,这么一来,重新穿上相当方便。
今天没有倒霉蛋被她抓到。
我已经养成了浅度睡眠的习惯,也许说是条件反射更恰当。
索菲亚中尉的声音便是触发器。
眼睛里布满血丝,眼袋肿胀,皮肤也有些塌。
这就是我们的常态。
“很好!诸君,看来今天晚上没人会被惩罚,但是你们目光可别这么短浅。你们该想到,今天是一次空袭,而你们都幸存下来了。”
要是这么想,先前两个月我们就不知道死多少次啦!
然而谁来发声?
我同所有人一起,站在队伍中,齐视着这个军装女子。
这段日子里我们对她的了解有了深入。
她曾经参加过女青团,是一个小干部。
女青解散后她正式入伍,任少尉。后来在取缔改造冲锋队的任务中立了一个一等功,升中尉。在这次新兵带出后她便是大尉。
她似乎是一个军人世家,但很不幸,她的父亲死于二十年前的“绞肉机”战役。
那时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可能她几乎变态的性格就是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形成的。
我在了解这些事之后就突然对她有了别样的认识。
关于这些事情消息从何而来,我真不清楚。
有人在偶然间告诉你别人这样那样的小道消息,他们的消息从何而来,谁又知道呢?
然而总会有这么一批人。
她还算是个坚强的人,应该。
而且她对国家绝对忠心。
她容不得别人说一句元首的不好。
元首已经越来越成为帝国人民心中的标杆。
索菲亚中尉也是“信徒”中的一员。
值得一提,在我刚入伍之后,我看到日报——入伍后我也有读报习惯——的一个面板上出现了一个惊人的标题:“我们的莱茵”!
莱茵河以西的一大块国土,在上一次大战争中被设立了“非军事区”,遭受了严格管控。
生产几乎停滞,如果说祖国其它地方在“黑色月”之前都是逐步向好、欣欣向荣的话,那里绝对可以说是民主共和国干预下的地狱。
而我在报纸上了解到,在普遍军役重新实行后,元首立即下派了三个营的部队入驻莱茵。
我看到之后还是很害怕的。
但是,你猜民主共和国有什么反应?
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个莫大的胜利!
之后,元首的声望如日中天。
长期束缚着我们祖国的枷锁——《于战败国和约》被彻底撕毁了!
而在这之前不久,我们的盟国——教国,与另一片大陆上的某个古老国家开战。
那时我以为的小打小闹,正在此时酿就成一片阴雨。
啊,国际形势变幻莫测啊!
我意识到,开战了,我正好会在军校吧?
哈哈!太棒了!
眼下只要熬过现在的试炼……
不对,会不会……
我开始担心,我会不会正好赶上开战……
算了算了,这种事别想了。
而且就算刚赶上开战,我既然是刚毕业的人才,又逢用人之际,那应该会被赋予一个更高的官衔。
对,一定是这样!
自我醉眠吧!
“二等兵!你在想什么?!跟上啊!”
这个声音!完了!是中尉!
我在拉练时想这些乱队形了!这下不妙!
“信不信我把你碾成渣去喂猪?!”
这么残忍?!
我知道她不会也不能这么做,但还是感到一阵惊恐。
前面的克里斯托夫肩膀颤抖了一下,看来是在为我担心。
长时间来,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相互关照,但他年稍长于我,他自己或许认为他是我哥哥吧?
我这么说也有一定理由。
他说过他有个弟弟,但是常年体弱多病。他应了父母要求,前来参军,对弟弟一定放不下。
这样,他便从我这得到类似满足感的需求。
当天,我被罚了加跑,还被索菲亚中尉当面训了话。
啊啊啊!还有半年!再坚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每天骂!还不带骂重样的!”
贝尔曼少尉有时候也看不下去。这个男人有种,会和她“争论”,当然也总是以“你个湿柴还想着起火来?!滚”类似的最为结尾。
“没有人吵得过她。”
霍夫曼少尉这么安慰贝尔曼少尉。
贝尔曼只有嗯嗯哦哦或是一句“给女同志一点面子”掩盖他收到的创伤。
“混小子们!你们说‘好男不跟女斗’?呵呵,笑死。我很仁慈,‘好女不和男斗’!你们之间某些人惹到我了,不过算了,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不计较!”
我一开始听着,有些释然。
但意外看到贝尔曼少尉的侧脸,那额头上的是惊慌的冷汗?
其他两个少尉也没有说半句话,一脸紧绷的肌肉。
我猛然意识到我太天真了,真会相信魔鬼口中的“不计较”。
“但是silly boys,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这样,立卧撑,五组,一组100个!跳起来要快、要高,要拍响了手!懂?”
没有怨声,我们都知道,一有怨言,那就不止这个量了!
这个姑娘竟把我们这么一大群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唉,女人强势起来还真厉害!
汗臭味交混在空气中,我感觉胸口像是有一大群蚂蚁在啃食。双臂也是稍稍一用力就有灼烧感。腰部更是针扎刀刺般!
贝尔曼少尉是我的排长,他经常会和我们一起聊天。
这一天后,我们又在私下里聊索菲亚中尉了。
“还好吧,大家要知足。”
贝尔曼脸上是无奈。
“这个女人曾经直接用棍棒直击士兵,还拜托了一些老家伙直接冲进宿舍打新兵,模拟‘夜间暗袭’,那场事故让十几个年轻人住进了医务室。”
“还有‘体验死亡’,挖壕沟是用实弹炸,如果不是我们医疗保障真的好,至少有三个人会被活埋在沟里。”
他每天说一段故事,我们也只能这样“泄愤”了。
在这种场合我很少说话,因为我觉得也就这么点时间了,而且,我和索菲亚在某一些点上还是有一点相似的……
自我同情的寄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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