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野稍稍侧眸,看着一副呆傻模样的林北海,低声道“你再回头看一看,刚才撞你肩头的,是阿姨还是姑娘”他说着,率先转过身去,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公共洗手间,这是人潮涌动的火车站,洗手间门口想当然排满了长队,这会儿却是不见那包着花头巾,衣着破旧单薄的身影。
林北海满头雾水的跟着兄弟把目光停留在公共厕所门口,他不解的问“你怎么发现的?”
丝毫不质疑自己的兄弟,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小野的侦查和反侦察能力有多绝,这都是从小跟着顾伯伯在部队练出来。
顾一野在风雪中只露出一双瑞凤眼,羊绒围巾下的唇动了动,语气淡然“声音温软清甜,即便全身裹得严严实实,露出的眉眼,眼尾一条细纹都没有,还有一头被精养的乌黑柔顺的长发,最关键的,是她的眼睛,澄净纯粹,整日辛苦劳作的乡下妇人是不可能有这种状态的,她应是刻意打扮成这样,毕竟姑娘家独自出远门,真的不安全。”
林北海咬着嘴唇上的干皮,心道有必要形容的这么具体吗?其他倒也罢了,这乌黑柔顺的长发自己可没看见,自己就看见绣着大红花俗气至极的头巾了。
于是他开口问道“她戴着包巾你怎么能看得见她的头发?”
“她刚才把包巾摘下了”顾一野回,眼前不禁浮现青丝落雪的画面,和那姑娘眼眸中,跳动的光,他想起盛夏时光,夜空中闪亮的星星,似乎尽在她的眼底,想来是第一次见到雪吧。
林北海冷不丁呆住,回神悠悠道“你观察的倒是挺仔细啊”语气不可谓不阴阳怪气。
少年似乎已经习惯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这幅没正经的样子,他随意道“想着婉玉姐姐会从那节车厢出口下来,视线里突然出现了格外显眼的花头巾,就多留意了两秒”
“是吧,我也觉得那头巾格外扎眼,我光顾着盯着她的头巾和衣服上的补丁,忽略了其他”林北海厚颜无耻的为自己找补。
顾一野眼睛一直盯着一处,闻言轻扯了扯唇,眸光蓦地定住,起唇道“出来了……”
林北海听罢眼神四处搜寻,也没搜到那个花头巾,刚要开口问顾一野,就听身旁少年说“那个身穿青翠色棉袄,落肩长发,戴着口罩的就是你口中的“阿姨””
林北海感叹小野不愧和自己穿着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他们果真心意相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同时把眼睛扫过去,果真在人群里发现了那个青翠色身影。
青翠色的棉袄是修身的,上面点缀着黄白相间的小花儿,裁剪得体,穿在身上非但不显臃肿还尤其突出那抹纤细的腰肢,下身着淡蓝色筒裤,脚踩一双鹿皮小靴,打眼望去,还真就是个姑娘家。
“你怎么知道是她?”林北海问。
“额头上有道伤疤”顾一野答。
“可惜了……”林北海惋惜的努了努嘴,其实仔细打量那姑娘的眉眼,应是个漂亮的,气质上佳,身量纤纤,这在四九城里也是稀罕的,真真是一道伤疤毁所有啊……
这厢正扼腕叹息时,眼瞧着那“阿姨”
轻抬起素白纤细的小手,勾下了脸上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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