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野生来便是男生女相,大院里的这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自他出生起,从来只用漂亮精致形容他,翻过年也不过十五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身形清瘦挺拔,眉目俊美柔和,笑时如春花秋月教人心生欢喜,但他总不常笑的,沉静时,便如同那终年不化的雪山上,一株清高孤傲的雪莲花,只敢远远欣赏。
胡杨自幼跟着顾一野长大,比他年小两岁,是名副其实的跟屁虫,黏人精,她模样长的娇俏甜美,性子活泼开朗,有点子娇蛮小性儿,是家里宠惯的小公主。
顾一野见来人是胡杨,眉眼柔和几分,如实道“我要去看望一下胡阿姨”
自从胡阿姨出车祸以后,一野哥哥更加不爱笑了,呆在大院里的时间更少了,他本就是学校的寄宿生,只双休日放假才会回家,自己能见上一面说说话,如今就连这两日都被占去了,胡杨心里闷闷的,嘴上还是问“胡阿姨好些了吗?”
顾一野还是上周去的小四合院,那时胡阿姨刚刚出院,护工24小时在家照顾,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何况这要了半条命的车祸,这几日过去,他也不知道胡阿姨恢复的如何了,但愿那护工精心着些。
“会越来越好的”他看着胡杨,语气温和。
胡杨听着顾一野的公鸭嗓,知道他这几天病着,且病的不轻,听北海哥哥说,肺都要咳炸了,这嗓子约莫是咳坏了“一野哥哥,我那里有含片,给你拿些来”
她转身就要上楼,被顾一野出声拦下“我有在吃药,天冷上楼就不要下来了,我也得走了”
胡杨回身急急道“我跟着一野哥哥一起,一起去看看胡阿姨,我也挺担心她的”好不容易见到人了,胡杨不想这么快就分开,她担心胡阿姨是真,也想在一野哥哥面前,刷点好感度,毕竟大院里人尽皆知,胡玉兰胡阿姨,一手养大了顾首长的独子。
顾一野却道“心意领了,胡阿姨需要静养,我自己去就好,回吧”
他也不再多说,抬脚大步朝着吉普车走去,警卫员还在等他,看望胡玉兰的心情也是迫切的。
胡杨眼睁睁看着顾一野离开,心道,一野哥哥的意思是觉得自己太闹腾么?她也不是不懂规矩不懂礼貌的姑娘,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闭嘴她知道,偏这人小瞧她,女孩小嘴一瘪,红了眼圈,失落和委屈尽显。
过了正午,就只有零星的几点雪花落下了,路上的积雪没了小腿肚,秀秀的鹿皮小靴踩在积雪里,留下深一道浅一道的痕迹,前世她和一野婚后看望胡阿姨,胡阿姨居住的小四合院已经经过了修葺,街道早就焕然一新,当时的环境与现在相差太多太多,她不能向人打听,这种情况只能是偶然事件,偶然间租到了胡阿姨的房子,偶然间遇到了她前世的丈夫。
若真开口向人打听,他日传到胡阿姨和一野的耳中,怕不是觉得她有意为之,没安好心!
所以仅凭着记忆,她找寻的并不太顺利,她临下车前吃的饭,现在饿的两眼发黑,这些天都是大饼蘸水凑合,肚子里没点油花儿,还真扛不住。
她在胡同口停下脚步,扶着寒凉的墙壁,深喘口气,从包包里拿出一块糖瓜儿嚼着吃了,这还是从上窑村出来时,阿林塞到她的行李包中的,北城什么买不到呢?但这是她的阿林买给她的糖瓜儿,甜滋滋的,甜到她的心坎里,疲惫,饥饿,寒冷就都淡去了几分。
她笑着抹了抹嘴儿,直起身来,继续朝着胡同里走去,曾记得一野说过,胡阿姨喜石榴,又天生一双巧手,院门口挂着几朵用红绳编的石榴花,她也是见过那石榴花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佛真的一样,冬日寒冷,雪压青松时,唯有那火红的艳丽,让人眼前一亮,心头火热。
她经过每一家四合院,都要寻那石榴花的影子,胡同口处突然停下一辆吉普车,少年拎着许多营养品和水果走下车来,警卫员想要帮忙,他笑着拒绝“我回去不知道什么时间呢,哥哥回吧”
警卫员应下“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接你”
顾一野点头,目送着吉普车离开后,垂眼盯着脚下积雪,迟疑着迈开脚步,踩上前人留下的脚印里,这脚怕是还没有自己的手大,他微微抬眸,望向了前方十几米处的青翠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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