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兰仿若未闻,她在顾衡的身边躺下,双手揽住男人的颈,慢慢的和他额头相抵,他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都在颤抖,大掌青筋暴起死死抓扯着床单,女人不管不顾,在男人的眼尾,落下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如愿见到男人红了耳根,她笑了笑,轻轻靠上他的肩头。
“衡哥,想你是记不得了,我第一次见你时才十五岁,那是周日的清早,我从牛棚被拉出来,照旧被压着游街,我浑身依然脏脏的,臭臭的,那些臭鸡蛋和烂菜叶丢在脸上都无知无觉了,但当时有人拿着石头砸了我的脑袋,很疼很疼,我想在人群中搜寻出这个人来,却不经意看见坐在吉普车上你,你穿着军装,单手架在车窗上,目光亦朝着我看过来,那年你十八岁是不是?眉目俊朗,气质卓然,真真是英俊帅气极了,我看你一眼忍不住又看你一眼,但不敢再看第三眼,我生平第一次心中生出自卑来,第一次,为自己的境地感到难堪。”
女人说起这些话来,语气没有一丝的怨恨和不平,倒是温和平静中还有些许笑意在,大约是那些苦涩难捱的回忆里,有她的神明在。
神明就在眼前,她拿鼻尖蹭了蹭他的。
温柔又缱绻……
顾衡整个人仿佛都静止了
他的一颗心却是酸涩极了。
男人沉默着,胡玉兰只是莞尔笑笑,桃花眼里溢满的溺爱,指尖抚着男人的眉,自顾自的说
“再见你时,是我十六岁的时候,我的父亲母亲没有熬过那年的冬天,家中就只剩下我自己,我总是碰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他们说我是祸水,是乱搞男女关系的破鞋,无论男人女人都可以来踩上一脚,男人想占我便宜,女人想从我身上发泄心中的怨气,那晚下了很大的雪,我饿了两天,忍不住从墙缝里抠出两分钱,想换个窝窝头吃,钱给他,他不给我窝窝头,他拽着我的手腕朝着死胡同里走,他说要窝窝头,就脱衣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石榴巷,又恰好救了我,我那时衣衫不整,满脸脏污,缩在角落里,仰着头,从发丝间看清你的脸,你俯身问我一句,你还好吗?”
女人话到此处,已微微哽咽
沉默已久的男人突然睁开猩红的眼,他痛心的看着女人流泪的眼,摇头道
“我不知道那是你,我不知道!”
“你本也不认识我啊”
胡玉兰笑了笑,毫不介意,只是摁了摁男人的眼尾,指腹沾上温温热热的泪珠。
“不,我记得你的,坐在吉普车上,在人群中看你一眼,就记下了”顾衡低声呢喃。
为什么会出现在石榴巷,他想他现在知道答案了!
胡玉兰感到意外的同时又开心不已,她贴上男人的唇,亲了亲。
男人再度闭上双眼。
听她继续说
“我认出是你,就兔子似的跑了,又一年我在什刹海滑冰场看到了你,我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你住在军属大院,知道你是天上的人物,我也知道我早就对你生了情意,那时我总忍不住偷偷去军属大院的门口,躲在粗壮的柳树后面偷偷看你,我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从未想过用死亡来结束这些痛苦,衡哥,我满心满口苦涩的时候,只要远远看你一眼就好了”女人柔声倾诉着,她朝着男人又靠紧了些,两个人的呼吸交错缠绵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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