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国:不行,这一个月你留在家里,会有老师来给你上语言课。
王俊凯:半个月,给我半个月行吗?
王卫国摇头。
王俊凯:我知道了。
王卫国:去休息吧。不要恨我,要恨就恨你现在没有能力保护想保护的人。
王俊凯行尸走肉般回到以前的房间,房间陈设一点没变,保姆收拾的也很干净。
他走进去反锁上门,拉满遮光窗帘,然后靠着墙坐下。
内心深处的难过、不甘在黑暗中尽数涌出,他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头发,看着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砸在地板上。
21岁的他,本以为可以摆脱王卫国的影子,努力工作就能有自由的人生,明明他马上就能成立工作室了,明明他马上就要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了,就差一步!
最后只是镜花水月一场。
他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保姆送餐他也不接不回应。
最后是王卫国亲自给他送了一碗海鲜粥,王卫国就说了一句话
王卫国:王俊凯,你再不吃饭,我就先去裁掉王源的父母。
半晌后,王俊凯打开了门,房间内一片黑暗,乍然见光,他眯了眯眼。
王卫国很满意,将粥递给他,王俊凯接过。
整整两天,肠胃中滴水未进,荤腥入口,肠胃顿时起了反应,他跑去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但是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了,全是胃酸,灼烧的喉咙生疼。
他仰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脸色苍白,神情麻木,眼神里了无生趣。
王卫国:别觉得自己可怜,红尘俗世中,谁都可怜,起码你已经拥有了最优渥的生活。
王俊凯:我不可怜,我有在乎的人,我不孤独,而你,机关算尽,身边还有你信任的人吗?
王俊凯:我没有你可怜。既然是你给我安排的人生,那我接着就是了。
岁月还很长,焉知我不能走出其他的可能来呢?王俊凯安慰着自己。
王俊凯:明天,我想去看看妈妈,之后,我接受你所有的安排。
王卫国:好
王俊凯恢复了一贯的神色,礼貌、周到又疏离。
他唯一的情绪起伏,是在想到和乐妍周一下午的约定。
周一的北京,瓢泼大雨。
雨砸在地上,溅起尘土,打湿行路人的鞋。
王俊凯在花店订了束何韵生前最喜欢的鸢尾花,随意开着家里一辆车,前往墓园。
倾盆大雨里,他撑着伞,站在何韵的墓前。
半晌,他蹲下来,把伞遮在墓碑上。
王俊凯:妈,我来看你了。
王俊凯:以前只有你生日还有清明的时候来看你,今天突然来,你是不是有点意外。
王俊凯:你让我不要在你的忌日来看你,是怕我难过吗?
王俊凯:我长大了,你看看我,是不是帅了很多?
王俊凯:妈,我打算放弃自己的梦想了。
王俊凯:我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她好像也有点喜欢我,但是现在我也要放弃她了。
王俊凯:你在天有灵的话,保佑她长命百岁好不好?
王俊凯:保佑她就好,不必保佑我。
王俊凯:妈,我下次再来看你,现在我要去和她道别了。
男生将伞留在原地,转身匆匆离去。
王俊凯赶到首都机场,正好赶上了他提前定的飞机。
他换上车里备着的衣物,但是头发仍是湿透的,风尘仆仆的粘在脸上。
他步履匆匆。
王卫国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落地N城了。
王卫国:王俊凯,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赶紧给我滚回来!
王俊凯:我会回来的。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回去。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的。
说完,不管王卫国如何跳脚,他挂断了电话。
下午三点半,他径直来到了工作室。
手机里全是王源和马嘉祺的信息,问他为什么没有来上课。
他没有回,只是给乐妍发了条信息。
王俊凯:四点半,不见不散。
乐妍今天上课都心不在焉的,王源和马嘉祺说今天没有联系上温礼。
他回北京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她一直不安。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三点半下课,她打算给王俊凯打电话问下,她不在意他失约,她只担心他出事。
找到王俊凯号码的一刹那,他的信息进来,乐妍松了口气。
一进门,她便看到了在忙碌的身影。
乐妍学长,你回来了。
王俊凯:嗯,我回来了。
乐妍学长,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脸色不好。
说着从包里拿出牛奶递给他。
王俊凯接过,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帮她搬行李,她也请他喝牛奶。
不过,彼时,他没接。
他笑起来,眼神里的光细碎。
王俊凯:我把颜料都准备好了,今天上完色吧。
乐妍这么急吗?
王俊凯:嗯,很急
乐妍好
两人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完成了这项工作,现在只要把石膏娃娃放在这晾干就行。
乐妍终于结束了。
王俊凯:是啊,还是结束了。
王俊凯声音太轻,乐妍没听清。
乐妍学长,你要跟我说什么?
王俊凯的手背在身后,攥紧。
他认真地望着她,神色平静,唯有眼睛泄漏出一丝的悲哀。
他设想过很多遍,跟她告白,听她说愿意。
真是美梦。
他也想过,不然就自私一回吧,就告诉她自己的心意,起码在离开前,让她知晓。
可是他不能,正如王卫国所说,他现在没有能力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王俊凯:乐妍,我下个月要出国了,今天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他看着女孩的笑意一寸寸消失,心在滴血。
乐妍什么意思?出国旅游吗?
王俊凯:出国留学。
乐妍出国也好,国外的设计风格不一样…
王俊凯:不学设计了,学金融。
乐妍一愣,他那么热爱设计,怎么会突然放弃。
乐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严重到你要放弃你一直以来的理想?
王俊凯:没出什么事,只是我发现学金融可能更适合我。
乐妍那你还会回国吗?
王俊凯:会
乐妍你想对我说的话就是这些吗?
王俊凯:对,我想当面和你告别。
既然是告别,又何必非得当面?
乐妍其实不必的,学长,微信上说一声就行,不用麻烦你从北京大老远跑来N城。我…我都能理解的。
她手忙脚乱地后退一步,差点被身后的泡沫箱绊倒。
王俊凯急忙上前攥住她的胳膊。
乐妍声音开始颤抖,她急忙甩开他的手,掩饰般低下身去收拾包。
王俊凯看着空空的手,垂落。
乐妍学长,祝你前程似锦,以后回国记得来看我们。
王俊凯怔然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乐妍哎哟,这大好的事情,我居然还哭,真没出息。
乐妍学长,那我就走了。你放心,石膏娃娃我过两天来拿,如果比赛中拿到名次,我会微信上跟你说的,如果有奖金,分你一半。
乐妍说完转身往外走,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她没敢擦。
想起什么,她没回头,只是假装出愉快的声音,背对着他说
乐妍保持联系啊学长。
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
他几乎是贪婪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远,一点点走出他的世界。
他亲眼看着属于他的光和温暖,慢慢离去,周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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