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无法说出口的情意

周六天气不好，烟雨蒙蒙。

王俊凯是早上九点的飞机飞北京，他没带什么行李，一个背包搞定。

他已经四年没回这个曾经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了。

按响门铃，保姆前来开门。

想是王卫国早就交代过，因此保姆一见到他，便鞠躬问好，引他进门。

像个客人一样，他走进客厅。

王卫国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喝咖啡，全然不见事业受挫的颓然。

见他来，王卫国赶紧放下报纸，起身欲拥抱。

王俊凯后退一步，目光牢牢盯住他。

王卫国：你的脾气果然跟你妈妈一样，又臭又倔。

王俊凯：你不配提我妈妈。

王卫国：当年的事是我做的不对，爸爸跟你道歉，但是这几年我一直很想你，请你阿姨给你打电话回来过年你也总是不来，给你打钱你也不收。爸爸这几年真的过的不太好。

男生笔直地站着，未置一词。

王卫国：背包放回你房间吧，跟我来书房，我有东西要给你。

王俊凯：不用，你说完我就回学校，不会在这里过夜。

王卫国闻言点点头，也没挽留。

王卫国：记得那张书桌吗？你以前喜欢坐在那边写作业。

王卫国见王俊凯的神情有所松动，暗暗松了口气。

他打开保险柜，将过户好的产证拿出来放在桌上，又将公证好的遗嘱拿出来递给他。

王卫国：之前跟你提过的，你妈妈名下的财产都过户给你了，你看下有没有遗漏的。

王俊凯：为什么？

王卫国：这本来就是你妈妈的财产，总不能给旁人吧。

王卫国：这是我设立的遗嘱，等我死后，你能得到我70%的财产。

王卫国：傻了？

王俊凯：你才50岁，为什么这么早设立遗嘱？

王卫国：绝了有心之人的窥伺，对我和公司而言都更好。

王俊凯：怎么？你那么有把握的爱情，如今不幸福吗？

王卫国慢慢坐下，闻言并不正面回答，只是点燃一支烟，夹在指尖也不吸。

王卫国：我当年认识你妈妈的时候，也就你现在这么大，她还比我小一岁，年轻的女孩子，活泼又聪明。

王卫国：我对她一见钟情，对她展开了激烈的追求。当时我还是个默默无闻的穷学生，追她的人又很多，我从来没想过她会跟我在一起。

王卫国：她答应我的那天，我比中了头彩都高兴。后来我们一起创立公司，一起为事业奋斗，再然后就是结婚、生子。

王卫国：我以为我们会白头偕老的，但是婚后我让她在家相夫教子，不用陪我为公司操劳，她不愿意，我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王俊凯：为了将公司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为了摆脱我妈对公司的控制，你是以离婚威胁她，逼着她离开的公司，现在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不可笑吗？

王卫国：并不是这样，我是出于爱她！

王卫国：我是出于爱她才让她离开的公司，当时她作为公司业务负责人，一直在外抛头露面，她向来不喜欢这些，我是为她着想！

王俊凯：你一直以来都是这么骗自己的吗？

王卫国：事实就是如此。

王俊凯：如果你叫我回来就是听你说这些没用的事情，恕我不奉陪了。

王卫国：等等

王卫国：你不在乎我，那你在乎王源、马嘉祺和乐妍吗？

王俊凯触到门把手的手一顿，人几乎是立刻转过身。

王卫国：果然打蛇要打七寸。

王俊凯：什么意思？

王卫国：我让下属调查了与你走的近的学生，调查了他们的家庭情况。王源家条件不错，他爸妈都在王氏的子公司工作，马嘉祺家条件一般，父亲在一个小公司工作，母亲卧病在床，据说还是靠着我赞助的奖学金交学费。

王卫国：至于乐妍，父母自己经营一家企业，也不缺钱缴纳学费。可是乐妍的父亲乐观山最近拿下了王氏好几个项目，你说我要是使用一些方法，让他血本无归、倾家荡产怎么样？

王俊凯：你要什么？不对，应该问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如此煞费苦心的算计的？

王卫国：都是你妈妈，生前挑拨离间，我说的话你一点都不听，把你教的胸无大志，放着集团不继承，反而去学什么设计……

王俊凯：够了！你不配评价她。

王俊凯：你到底要什么？

王卫国：好，我不评价何韵，如果是之前的王氏，我可以让你再多玩几年，等你成熟了再回来继承公司。但是最近，公司内部出了问题，机密文件被泄露，不堪的舆论甚嚣尘上。

王卫国：你去国外进修两年金融，回来帮我吧，我老了，公司迟早要交给你。

王俊凯：如果我不呢？

王卫国：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你的这些朋友，就会失去原本优渥的生活、放弃自己的理想，从天堂掉落，染上一身尘土。你要因为你的自私，让他们经历这些吗？

王俊凯不愿意，他死死地握着门把手，其实只要一用力，他就能从牢笼中挣脱。

但最后，他只是松开了近乎痉挛的手指，颤抖着垂下。

王俊凯：只是这样吗？我放弃我的理想，回来帮你就可以吗？

王卫国：还有一件，和恒久地产的元家长女元姝结婚。

又是一句话，这次王俊凯要放弃自己喜欢的女孩。

这几乎是困住了他的整个人生。

王俊凯：这一条，我不接受。我可以去学金融，但是我绝不接受联姻，如果你非要逼我，那我们就鱼死网破。

王俊凯眼睛血红，却倔强地不落下泪来。

王卫国：给你什么都安排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听话点，你听话，你的朋友们才能过得好，明白吗？

王卫国：这样，先不结婚，但是元姝会和你一起去留学，你们先相处相处。结婚的事，之后再说。

王卫国：可能会有一些联姻的新闻出现，你不用管，这对我们两家来说是共赢的局面，我们做家长的会处理好的。

王卫国：回房间去休息吧，学校就不用回了，秘书会帮你处理好学籍问题。

王俊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王卫国捏着他的软肋。

王俊凯：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月？

他想回去完成比赛，想回去和王源、马嘉祺告别，想回去跟乐妍道歉。

因为他想对她说的话，以后再也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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