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了马车,我便追问嫁衣之事,李东煦温柔的浅浅笑着,出声道:
“你的聘礼有料子,岳母同我商量可能用,我告知岳母早已在京城为你定制了嫁衣和凤冠,还有三套首饰头面,床上和屋里用的面料我也一并置办了,岳母只说,她是当娘的,不能亲自为女儿制嫁衣,这嫁衣绣活她是要亲自动手的,且喜被她也要亲手为咱们做,我便全了岳母的心意。”
“在京城定的?我娘可还有地方绣吗?我娘都知晓的事,怎么我就不知呢?”
“等到了再看,岳母自会安排妥当,本想着给姗儿个惊喜的。”
我杏眼明仁盯着李东煦,突然,脑中出现的中馈账本上小小的五千两数目,便了然于胸,心中如饮蜜般化不开的甜,慢慢的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荡漾,娇声道:
“有你真好,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等着就好。”
李东煦被我的笑,晃得移不开眼,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在我的娇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情意:
“对,姗儿,只要等着成亲,做我李东煦的媳妇就好,一切有我。”
“煦哥,我想问,额……我们是不去京城了,对吗?我知道现在问这个事好像不太妥当,可心中疑惑。”
李东煦见我问起,略思忖了一下,便柔声道:
“这事本来不想与姗儿讲的,但以你的聪明,早晚都是要问得,且爹今早在饭桌上也说了些,姗儿,我还是对你实说吧,曾说过你我之间没有秘密可言。”
我静静的眸含秋水等着他。
李东煦缓缓的道出发生之事:
“与户部的生意确是姑父提议的,不过也只是给我提了醒,我便努力寻人牵线,这其中可没有借上姑父的力,上次去京城时,我还是孑然一身,姑母便与我说了一门亲事,我心中不愿,只说婚姻大事必须由爹做主,却是得知爹重伤,我从京城回来,此事便做罢了,爹与我都再没有上心此事,后来我又拖姑母找药方,与药方同来的还有姑母的信,催我去京城论亲事,爹回信说你我的亲事已定,日子都定好了,姑母再回信时便是语气不善的训斥了爹,所以呢,才有了早饭桌上那一番话。”
他见我杏眼瞪得老大,便笑着道:
“姗儿莫惊,你是我的三书六礼迎娶的妻子,这已是定局,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本不想与你知晓此事,就是怕你心中不悦。”
我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幽幽道:
“姑母俨然是恼了,会不会影响姑父,再对生意诸多为难。”
“眼下不会,日后如何也只能看看姑母的心思了。”
“姑母给你说的亲事,想必是京城的名门吧。”
“姗儿想知道?”
“想,也不想,算了,这事现在已然与我无关,费心思去想也是无用的,想想日后如何与姑母相处才是正理。”
李东煦若有所思,见我双目澄澈的与他对视,短短时日,我已然不似初见时那般青涩无识,遇事可以游刃有余的快速整理出前因后果,问道:
“姗儿,现在的姑母对你而言怕是不好相处了,可有信心?”
“没有,不过,无碍,相处不好就尽量少见,左不过姑母在京城,不过怕是小妹可能要受难了,本来姑母就不喜,这下子要加个更字了。”
“这么没有信心,还能说的理直气壮,你倒是想得开,还有心去担心别人呢。”
“不想得开如何,自家姑母,她老人家比我了解李家祖训。”
“姗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说的便是你了,在我心中本想着与你说完,你会表现的不安,局促,甚至会自责,却是没想到,姗儿表现平淡,除了刚听到时略显惊讶外,再无其它。”
“嘻嘻,煦哥教导我这么久了,做为老板娘再无长进,岂不是要辜负了李老板的苦心,”
李东煦见我俏皮的对他展颜一笑,轻点了一下我的鼻尖,问道:
“嗯,做老板娘倒是长进了,可是,媳妇今日居然没有问为夫花了多少银子,还是一直憋着呢?”
我嫣然巧笑,伸出纤纤玉手,五根玉指在李东煦面前晃了晃,狡黠道:
“嘿嘿,少爷,你的少夫人不是白当的,五千两可够?”
李东煦将眼前的五根玉指,一把握在手心,直接放在红艳艳的唇上亲了一下,低喃着:
“姗儿,聪明如你,倒是为夫忘了,少夫人已掌管中馈,为夫的花销用度是真真的逃不过少夫人的手掌心了。”
伸手搂着李东煦腰,整个人靠进他的怀中,马上又坐直了身子,李东煦手正抚上我的背,却被我突然的动作弄得微微一愣,不解道:
“姗儿,又想起何事?”
“没有啦,怕弄乱了煦哥今日给我绾的发。”
李东煦真真是无可奈何啊,他这媳妇聪明,能干,还精明得很,却从来不失可爱,总是有些古灵精怪的做法,伸手轻捏了捏我的鼻尖,笑道:
“发乱了再绾就是。”
“让煦哥麻烦嘛,煦哥,还要一会才到徐家村呢,你是不是昨夜一直未睡,趁着现在小憩一下。”
“我不累,姗儿昨夜也没有休息好的,眼下的黑影着实让我心疼,要不要睡一会?”
“我还好了,有睡的,本想着庄子上出了大事,我若睡了会不会梦里得些警示,结果什么梦都没有做,只能去等你带回消息了。”
“姗儿,以后莫过于依赖梦,我总觉得会有后患。”
“嗯,嗯,我晓得了,煦哥,我同你讲一下啊,我昨晚与李妈妈和朱妈妈,金平她们分派了差事,过些时日若三叔真的回来,眼下的人手怕是不够用的,我让李妈妈再物色三人回来,分别给她们做帮手,你给家中再挑三个精明些的小厮回来跟南贵他们三人,假以时日也能得用了,他们三个便能安心为你出门办事了。”
“少夫人,遵命,为夫一定为少夫人办好。”
“煦哥,我再同你说正经事呢。”
“我哪里有不正经吗?我可是规规矩矩的坐着呢,没有任何轻薄孟浪之举。”
“李东煦~~~”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这两日我斟酌一下,挑三个小厮回来交给你用就是了,家中之事不用与我细说,你做主就好,要我做什么告知我一声就可。”
“真要我做主?”
我狡黠一笑,俏皮的对他眨了眨灵动的杏眼。
李东煦见我的表情,便觉不妙,低声问道:
“当真,姗儿可是还有事?”
“既然煦哥让我做主,嘻嘻,现下便无事了,我已处理妥当。”
“哦?处理好了?太轻了,该要严惩才好。”
“不过就是刚有了些心思,敲打一番即可,啊!煦哥,你如何知晓的?谁同你讲的?不应该啊,自今晨你回家后,便没有与我分开过啊?”
“呵呵,我并不知,不过是对姗儿了解罢了,你怎会严惩她们呢。”
“原来煦哥又使诈,就知欺负我,罢了,我要是不说啊,也会有人告诉你的,就是吧……嘿嘿……朱妈妈家中有个如花似玉的侄女,今年十四了,想着给少爷您送来,若是得了您的眼,那日后境遇就不同了,再不济放在家中,北贵和西贵还有那个李泽都是男子,又是少爷您身边得力之人,跟着谁日后都是会有好日子过得。”
“哦?朱妈妈?那个伢行买来的婆子?还有这个心思呢?”
“嗯?少爷可是后悔了?”
李东煦捧起我粉嫩的脸,重重在红唇上落下一吻,柔声道:
“叫相公,我后悔此妇人查得不够仔细,惹了媳妇不悦,回去就把她发卖了。”
“先不用的,等有更得力的人,再给打发到庄子上去,或是找个其它差事给她做,咱们总是要用人的,她昨晚就已知道错了。”
“你是让她负责家中吃食?媳妇的胆子可是大得很啊,就不怕她对你不轨?”
“煦哥,她会吗?”
“眼下不会,既然动了这样的心思,日后难保不会。”
“我不会给她日后的,等李妈妈给南贵找好了人,我便去请三叔,三叔来了,李诚夫妻就来了,到时候就没有她什么事了。”
“媳妇,你对三叔归家,事在必得啊,连带着李诚夫妻的差事都已安排好了?”
“是未雨绸缪,李诚照顾三叔,自是在家中不能出去,又独自负责过李府,等他来了,这管事就给他做,到时候他媳妇暂管着厨下。”
“为何是暂管?”
“因为李诚的媳妇只能照顾三叔,熟悉,方便。”
李东煦盯着我水灵灵的大眼睛,见我眼珠转了又转,便笑道:
“姗儿,怕是没有你说的这般简单吧。”
“嘻嘻,煦哥总说我聪明,其实啊,最聪明,最厉害的是煦哥你,我有点点小人之心,就是觉得咱们家中,李妈妈本就已主事,又在我房中,他的儿子和儿媳又在三叔府里当管事,照顾了三叔这许多年,若都回到家中,好像李妈妈家的人都在主事。”
李东煦面上含笑,点了点头,柔声道:
“这不是小人之心,这叫防人之心,姗儿的做法是对的,权力不能集中在一家人手中,而且,姗儿还不知,过几日李妈妈的二儿子,李挚和他媳妇也回来了,到时候我也会把人交到你手上的。”
“啊?从哪里回来了?”
“京城,姑母指派回来的。”
“不会吧,为何回来?不会是给姑母当内应的吧,是为我而来的?”
“正是,李挚的媳妇,是姑母陪嫁莫妈妈之女,指定让爹放在你身边听差的。”
“煦哥~~,我可不可以不嫁给你了,我怎么有些发怵呢。”
李东煦见我苦着一张脸,面上带笑,但听得我话中之意,脸上当下就黑了几分,语气尽是责备:
“姗儿,不许胡说。”
我嘟着嘴,一脸的不情不愿,眼神中满满的写着:我不高兴。
李东煦猛得俯身吻上了我的唇,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我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喘息间,耳边听到他低喃着:
“你是我命定的媳妇,只能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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