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贵讲事情的时候,李泽,北贵和西贵都已进了书房,我眼神示意他们拿了椅子先坐下,南贵说得有声有色的,我听得却是颇为惭愧,面上尽量平心静气。
南贵说得差不多了,笑道:
“这次您那小姑算是完了,怕是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哈哈。”
南贵笑得不行,我听得他话峰一转,一头雾水,眼神中透着不解。
北贵笑着接了话茬:
“少夫人,您是不在镇子上,不了解那王掌柜家里的母老虎,无人不知,那个妇人可是比母老虎还更甚上几分呢,有一次王掌柜只是应酬去喝了花酒,那母老虎是提着菜刀去妓馆把王掌柜给押回家的,呵呵。”
我瞪着大大的杏眼,惊诧连连,发问:
“那,那王掌柜还敢,还敢在外找人?”
南贵笑够继续道:
“嫂子,要不怎么说您那个小姑厉害呢,王掌柜惧内人尽皆知,可是她还是敢与王掌柜勾搭,额,成奸,嘿嘿,您说她胆子有多大。”
我抚额,虽是常常说与他们无关了,可南贵一口一个‘您那小姑’,哪能一丁点关系没有呢,着实臊得慌,这都是些什么污七八糟的事啊,若说之前的种种是李东煦在安排,那现在发展得可就与任何人无关了。
我颇为头疼的问道:
“你们觉得这事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西贵笑着答道:
“少夫人,奴才认为无论发展成什么样子,王掌柜是不会休妻的,他也不敢。”
北贵点头认同:
“少夫人,休妻他不敢,纳妾也是不能的,王掌柜娶妻多年只有一女,后来就生出了纳妾的心思,他家母老虎再是凶悍也不能断了王掌柜的香火,只得同意,说来也是巧了,妾室进门不出一年就有孕了,后来真的就生了个儿子,儿子一落地就记到母老虎名下,为她所出,妾室不敢言,只能忍着,不出一年那妾室就病疾而终了。”
西贵忙道:
“对,对,对,少夫人,大家都说是母老虎给害死的,她是断断容不下妾室的。”
我瞠目结舌的听着他们几人你来我往的话。
李泽沉思后,便道:
“那就只能是外室了。”
南贵却道:
“外室也不可能,就那母老虎,还外室呢,连根草都容不下的,我觉得这事怕是真要出人命了。”
我的头似拨浪鼓般,转来转去,这个说话我瞅瞅,那个答话我看看,当闻得南贵断言要出人命,忙望向李东煦,但见他一直在写请柬,头都不曾抬过,转眸环视四人继续发问:
“那这事王掌柜的妻子不知吗?”
“嫂子,那母老虎现在是不知,可纸包不住火啊,早晚会露馅的。”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哈哈,怕是现在全镇子上的人都知道了,只要眼不瞎的,去过王家镇子的,谁都能看出来他们俩那眉来眼去的神情,且他们铺子里的伙计有人都撞见过二人的好事。”
我心中暗暗计较着,颇为疑惑的,再次问道:
“既然这风言风语的都传出来了,他的妻子那么看管着,为何就不知呢?”
几人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答我的话。
李东煦却是突然开口:
“着个人去看看她为何不知,去查他们二人勾搭多久了?”
“东煦哥,哈哈,看看您也说勾搭两个字了。”
我被南贵给逗得笑出了声,又觉得怕李东煦难为情,便垂下头轻掩着唇,可是肩头却是微微耸动着,李东煦抬眼怒瞪着南贵,南贵马上收了笑意,谨慎的道:
“应该也就几日吧,这些事发生才多久啊。”
李东煦声音清冷,淡道:
“不会,应是早就相识,好好查,先别让他的妻子发现,也让他享受几天齐人之福,要是能有孕了最好。”
我抬眸望去,李东煦回以微笑,我了然的收了眼神,便听南贵应道:
“好嘞,我这几日就打听着,我估摸着有孕不是啥难事,他们二人现在可是好得很呢,嗯……应是……如胶似漆,对,就是这个词。”
李东煦垂眸继续写着请柬,淡道:
“你倒是精通得很,是应该有个媳妇了,这次你嫂子给你安排人相看,可以就定下来。”
“啊?嫂子不是这么说得,怎就不算数了呢,东煦哥,我嫂子……”
“那是你嫂子说的。”
“哎?东煦哥,您这是又要不认账了?”
我见南贵要急了,笑道:
“他不认,我认,你不要与他说了,你的事我做主的,你急什么?”
南贵挠挠头,笑道:
“也对,东煦哥听嫂子的,嘿嘿,我不急了,不过,嫂子您可是应承过我的,可是不能逼我的。”
南贵这话一出,我偷偷得瞄了一眼李东煦,见他面上并没有不悦,且隐约好似嘴角微微勾起着,放下心来,转眸,眼神扫过屋内各人,都在听到南贵的话,面带笑容。
我浅浅一笑,声音清丽,淡道:
“好了,不会逼你的,放心吧,对了,今日唤你们来是想给你们说说,平日里你们都是要帮着煦哥跑腿做事的,家中之事也是要有人打理的,我请煦哥给我找了三个精明的小厮过来,你们也帮忙带着,若是再有何事你们不在家中,还是有人可以使唤的。”
四人齐齐起身,行礼应着,我示意他们坐下,又道:
“你们给我整理出来市面上的米粮,蔬菜,调料,油,蛋,布匹,灯油,蜡烛等,日常所需之物的价格,越详细越好,平日里采买的铺子名称,都要一 一写明交于我。”
四人点头应着。
“嫂子,您要这些做何用?”
“记账。”
“啊?以前家中的账不是这样记的啊?”
“以前家中就咱们几个人,记账简单明了即可,日后家中的人会越来越多,且也都不会像你们这样如此熟悉的,账目自是要记得清楚些,免得污了好人。”
“嫂子,家中来那么多人干嘛?”
李东煦突然抬头瞪了一眼南贵,微不可见的轻摇一下头,便又继续写着,北贵和西贵也是齐齐的望着我,只有李泽同李东煦一般看了南贵一眼,抿唇不语。
我轻声问道:
“北贵和西贵也觉得家中人多无用?”
北贵和西贵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点着头,我又看向李泽,笑道:
“李泽,你说说看?”
“回少夫人,奴才明白少夫人的用意,如若无事奴才在家教导来的新人,必定会让他们能够担当起家中的差事。”
我赞同的点头,便对另外三人发问:
“你们可是有三头六臂不成?”
三人均是摇着头,我继续问道:
“前些日子,南贵与你们少爷去了庄子,李泽与刘大夫也去了庄子,北贵值了一夜,全家就西贵一人,也是睡得不安稳,第二日老爷要去县城,你们少爷和少夫人又要去徐家村,只带了北贵一人,这吩咐个什么事要是没有大虎在,北贵是不是那日就要累死了,若家中要是真有个要事就西贵一人,他要如何当差?”
三人定定看着我,南贵便道:
“嫂子,这样的事一年也没有几回啊。”
我很是无奈,叹道:
“只此一回就忙成这样,还要几回啊?而且,日后怕是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的,因为家中的人越来越多,少爷若是要让你们谁去邻镇上,县城,府城,甚至京城办差,少则几个时辰,或是一天,多则怕是要数日或是月余,那家中要如何?”
三人听我说的有道理,认同点头,我无可奈何的笑道:
“好了,我今日要说的就只两点,一是价格,二是带新人,我不求短时间内能如你们一般,但是一定要记得,你们要多多观察,多多考量身边之人,人心叵测,我能知能查的也不过是他们日常的行为,知人心必是你们日日相处才能办到,我要他们机敏,懂事,能听得懂我们说的话,能领会我们意图,才能办好交待他们的差事。”
这次四人齐齐起身,施一礼应是。
李东煦直了直腰,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李东煦写请柬时,始终是站着的,见他直腰,忙起身想去给他揉一揉腰,腿上微一酸软,险些摔倒,被走过来的李东煦大手一把扶住,直接抱起,重新坐回榻上,大手在我的腿上软软按着,柔声道:
“这是起身去哪?你坐着不觉如何,慢点起身,走路时也要慢着些。”
我星眸微嗔,声音软糯糯的:
“我见你写了这么久的请柬,必腰酸,想去给你揉揉腰的。”
“媳妇,今日你着实累了,我们还回屋去好好歇着吧,该办的事不是都办完了嘛,别坐在这腰背疼的。”
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嗔道:
“你少哄我,青天白日的,我这腿酸得厉害,你别再欺负我了,我还有事呢,要去给爹请安的,你呐,就乖乖在这写请柬吧。”
说话间,拍开他状似给我按腿,实际已然不安分的大手,慢慢起身,刚刚起猛了只觉得腿酸,现下坐久了腰也是酸酸的,又是嗔怪的回头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李东煦含笑欲势上前要抱我,被我止住了动作,低声道:
“不要你抱着,难不成以后日日你都要抱着我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李东煦轻笑出声,眼波温柔,
“呵呵,为夫听懂了,夜夜必定温柔些。”
我怒瞪着他,声音略高了几分,
“还夜夜呢,你是要我的命不成,就不能好生睡觉嘛。”
李东煦面上很认真的,眼底却是带着笑意的道:
“嗯,定要好生睡觉。”
不与李东煦论长短,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总结出来的道理,不再接话。
转身慢悠悠的出了书房,唤来李妈妈扶我,问道:
“李妈妈,爹午后可有休息?”
“少夫人,休息了,现下在正厅喝茶呢,刚刚刘老爷子和老爷聊了会子天,才走的。”
我颔首,心里一直记挂着,昨日自己太过任性,虽是与李世国请过罪了,可还是觉得心中不安,便由着李妈妈扶着我向正厅而去,向李世国好好的赔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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