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姑母现状

正厅内，李世国端坐主位，正在喝茶，见我来了，笑容温和：

“姗儿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可是有事？”

“爹，姗儿是来给您赔不是的，昨日之事，姗儿想了又想，还是姗儿太任性了，伤了爹的心，今日起得晚了些，等到爹您午歇过了，姗儿才来赔罪的。”

“哎，昨日不是已经赔过不是了嘛，你那一跪可是把煦儿心疼得不行，今日怎又提起，爹不会计较的，事都过去了，姗儿莫要放在心上。”

李妈妈扶着我坐下，给我倒了杯茶，我甜甜笑道：

“爹，您是不与姗儿计较了，可是姗儿这心里着实是过意不去，自来了家中，爹对姗儿已是宠爱至极，昨日姗儿的确是恃宠而骄了，竟说出那般伤人心的话来，是姗儿错了，您一直对姗儿寄于厚望，希望姗儿能做好李家的当家主母，可姗儿昨日之表现确是失了主母该有的风度和容人之量，太过斤斤计较，让爹失望了。”

说话间，端起茶，慢慢起身，走至李世国跟前，慢慢跪下，双手将茶捧起，举过头顶，声音清喉娇啭：

“爹，儿媳不是来做样子的，是诚心实意的给您认罪赔不是，希望爹能原谅姗儿这一回，没有下次，绝不再犯，爹您请喝了儿媳这杯认罪茶。”

李世国‘噌’的一下子站起来，要去扶我起来，李妈妈见状也是心疼的不行，忙提醒道：

“老爷啊，少夫人诚心诚意来认罪的，您快把茶接过去喝了吧，您要是不接这茶，就是扶起了少夫人，怕是少夫人也不会心安的，快呀，别让少夫人这么跪着了。”

李世国赶忙把茶接过，一饮而尽，幸好是温茶，急忙说着：

“好了，姗儿快起来，地上凉，别再跪出点毛病来，爹从来就没生你的气，李婆子，你快来把少夫人扶起来啊，快着点。”

李妈妈已到我身边，慢慢的将我扶起，我面上带笑道：

“爹，姗儿无碍的，本就是错了，罚跪都是应该的，给你敬杯茶还能出什么毛病啊，只要爹不生姗儿的气就好。”

“傻孩子，爹怎会生你的气，昨日爹是有些急躁了，被他们给气得，才说了你几句，你看看你，就放在心上了。”

李世国转头语气极为不善道：

“李婆子，都是你家老二和他那个媳妇害得，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可惜了老二那个好孩子，昨儿个要是就老二一个人回来，我就是骂他几句，打他几下，也是能出出气的，带着他那媳妇，我连话都不想说了，赖得搭理他们，连着你，我都想一并赶出去，要不是姗儿给你求情，我是当真都要把你们赶得远远的。”

李妈妈忙赔着笑脸，认错道：

“是老奴的不是，可是老爷，老二在老奴身边时不是这样的，您都说了，跟什么人学什么人，现在他们不在老奴身边，老奴是真真的管不了啊，您不能怪到老奴的头上啊，您别想着赶老奴走，老奴哪也不去，老奴后半生就伺候少夫人了。”

我见状，也求着情：

“爹，您别怪李妈妈，他们回来的突然，李妈妈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关她的事啊，李妈妈在家中兢兢业业的，做事克勤克俭，李挚夫妻所为李妈妈实在是想不到的。”

李世国轻叹了一口，淡道：

“我也知晓的，我那个小妹啊，现在是越发变样了，成日里就想着对娘家指手画脚，我也知她的日子现在不好过，可是不能拿着煦儿的幸福去填补她的不幸啊。”

“爹，姑母到底为何如此啊？姗儿能知道吗？”

“当然能了，左右你和煦儿马上就成亲了，就算是不成亲，也是我认定的儿媳妇，谁都别想出啥幺蛾子。”

李世国对我说着话，突然，话峰一转，便问李妈妈：

“我听说你昨晚与你家老二谈了半宿？可是问出什么了？”

李妈妈回道：

“起初牛氏在，问不出什么来，后来老奴就宿在了他们隔壁，等他媳妇睡了，老二才过来同老奴说话，姑奶奶现在的地位确是危险了些，姑爷像是已经下定决心了，要抬个平妻，不过家中的生意和中馈倒还是姑奶奶管着呢。”

李妈妈又叹了口气道：

“唉……因着您和少爷都不同意那门亲事，姑爷就更不喜姑奶奶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总不能拿少爷的亲事去巴结姑爷啊，这次让他们二人回来就是来给少夫人施压的，想着阻止不了成亲，也要想办法让少爷休了少夫人，姑爷好不容易搭上了个孙青吏，幸而他们家的庶小姐看中的少爷，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姑爷怎会放弃，这姑奶奶才会千方百计的来阻挠少爷与少夫的亲事。”

李世国怒瞪着眼睛道：

“青酒红人脸，财帛动人心，哼，怎就没看出来那个家伙就是个贪婪的，以前大嫂相中他给妹妹许亲时，他是个好的啊，现在怎就变成这样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点都不假，我那小妹现在也是变了。”

李世国转看向我，悠悠的开口：

“姗儿啊，你是不知啊，你这个姑母啊，以前很好的，就这几年，许是妹夫变了，你那个姑父在京中做个小官，以前还好，家中只有你姑母和一个妾室，后来不知怎滴接二连三的纳妾，你姑母的性子就变了，没个当家主母的样子，日日吵吵闹闹的，我曾看不过去，要她和离，回到娘家，只要我活着一天，总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就是不肯。”

他继续道：

“煦儿将铺子开到京城了，她就让妹夫帮衬一二，这本是好事，结果就发生了这亲事一说，煦儿都与我讲了，他不喜那女子，且更不喜这种联姻，我也不喜啊，我好好的儿子为何要给他们去铺路，正好我也受伤了，煦儿回来后就再也没去京城，后来又定下了姗儿你，便给小妹去信，言明煦儿与你已定亲，成亲日子都定了，断他们的念想，你看看，这为了个平妻又闹出昨儿个那出来，真是不让人省心。”

李世国一拍桌子道：

“哼，还是李家的祖训好，男儿不纳妾就对了，这后宅有了妾室就是不安宁，夫妻二人好好过日子就不行吗？弄那么多女人回家做甚，天天闹得鸡犬不宁的，有什么意思呢。”

我听完之后，浅浅一笑，发问：

“爹，煦哥若休了我，再娶，虽为继室可还是妻，就不会违背李家的祖训了，是吗？”

“啊？”

李世国被我问得一愣。

门外却是传来李东煦的清朗的声音：

“那也要我同意才可。”

我回头见李东煦大步走了进来，便问道：

“你怎么来了？请柬都写完了？”

李东煦给李世国见了礼，坐到我身边，抬手轻点了一下我的眉心，面上带笑：

“还写什么请柬啊，我再不来，不知你又生出何种心思，指不定你又要说出什么话来呢。”

我吐了吐舌尖，做了个鬼脸，巧笑倩兮道：

“我保证什么心思都没有，就是随口一问的，真的。”

“你那是随口一问嘛。”

李世国闻听我二人的对话，却是思索了一会，便道：

“对啊，刚才李婆子不是说了嘛，就算是成亲了，也要让煦儿休了你，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我还没当回事呢，只道是她不喜你的出身，却不曾想还是为他们自己。”

李世国义正言辞的对李东煦说着：

“煦儿，京城的生意不做也罢，犯不上去看人脸色，你做生意爹从未干涉过，这次不同，你姑母的做法，爹着实厌烦的很，你自己考虑好，没了京城的生意，你现在已很好了，我们一家老小生活还是没问题的，日后少与京城那边来往。”

李世国一句少与京城来往，连带姑母和小妹都算进去了，我心里明镜似的。

李东煦淡笑道：

“爹，您放心，相信儿子，没了姑父的助益，儿子也一样能做得很好，不是因着姑父，户部才会赏识咱们的酒，姑父还没有这个脸面，是咱们的酒真的好，户部那样的地方，不是单单靠着脸面送些银子就能打通的，要是酒的品质不好，有银子送也是无济于事的。”

我也忙着附和道：

“是啊，爹，皇家出榜了，招皇商呢，只要能酿出飘影来，我们就有机会成为皇商的，煦哥已寻到方法，假以时日必成，爹，您放心吧，煦哥很厉害的，不会受制于人的。”

李东煦听得我的夸赞，心头就是一暖，冁然而笑，双眸闪耀着欣喜的光芒晶莹剔透，轻握住我柔弱无骨小手：

“谢谢媳妇夸赞，做相公的定不会让媳妇失望的。”

“是，小煦儿就知道不会让你的小媳妇失望，也不管我们这些个老家伙，我刚刚在门外可是听到了，什么飘影的，是酒对吧，我不管，我是一定要比皇帝先喝到的，听到没有啊？”

刘伟说着话抬步进了正厅，手里还提着一大包药。

李东煦笑道：

“刘叔，那您可是要等了，这飘影的酒期很长时间的，您怕是要在家中久住，要不然您可第一时间喝不到了。”

“成啊，我就在你家养老了，我无儿无女的，你和你媳妇就给我养老送终吧。”

“你个老东西，也来和我抢儿子，我这用半个儿子才换回来个儿媳妇，你拿什么和我换啊？”

“老李头，你不吃亏，你半个儿子可是换了人家一个水灵灵的俏闺女回来，我用你的孙子孙女换还不成吗？只要我在，就保证你孙子孙女都会有的。”

“哈哈，那敢情好，就这么定了。”

李东煦实在是无奈，他好端端的就这么让李世国给分出去了，却也是心里高兴得不行，握着我的手轻轻捏了捏。

我闻言就是一阵害羞，垂下了眸子，却又听得刘伟唤着李妈妈：

“李婆子，给你，这是你要得，晚上给姗丫头泡泡药浴，身子就不会那么酸乏了。”

李世国见状急问道：

“姗儿怎么了？可是身子哪有不适？”

“老李头，你就没看出来你媳妇今日有多憔悴？都是拜你儿子所赐，我就说过让这小子开了荤，指不定要怎么折腾他媳妇呢，果不其然，老李头，看你儿子这卖力的样子，你就等着抱孙子吧，哈哈，应是不会太久了。”

李世国先是一脸震惊的望着我们，随即开怀的大笑起来，而我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在正厅内，坐也坐不住，走还不能走，头都垂到胸口了，手心里全是汗，整个人已发烫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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