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煦不解的眼神,让我有些想笑,便转头对上刘伟,轻声问道:
“刘叔,您也想喝我这盏儿媳妇茶是吗?”
刘伟理直气壮的点着头,高声道:
“对啊,当日不是说好的嘛,姗丫头可是记得吧。”
“姗儿记得,那刘叔想要喝这盏儿媳妇茶,可是想要煦哥认您做义父?”
“对啊,只有儿子才能给爹养老送终啊。”
我抬眸望向李东煦,李东煦此时已然明了,淡笑道:
“既然刘叔如此看重东煦,是东煦之幸。”
李世国有些傻了,眉心紧锁,低喃道:
“当日没说要做义父啊,原来说半个儿子换孙子,是这个意思啊,我怎觉得上这老东西的当了呢!”
李东煦听着李世国喃喃自语,微微一笑。
我忙给李妈妈递了一个眼神,李妈妈也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换上了一副笑脸,张罗起来。
吩咐金平去重新上茶,又让王小雪将喜垫放至刘伟面前。
金平手脚麻利的端着茶回来,李东煦拉着我的手,至刘伟面前双双跪地,李东煦淡淡笑道:
“李东煦给义父敬茶。”
刘伟面上终于有了温和的笑容,说话声音里却带着酸涩:
“小煦儿啊,不是我要和老李抢儿子,是我真的很喜欢你,而且你的媳妇也是个好的,因着姗丫头我才住下不想走的,觉得这里像个家,住得很舒坦,自今日起你我便有了父子的情分,我必能全力护得住你,护得住这个家,我还要在这养老呢。”
说罢,接过李东煦的茶,一饮而尽,我用手试了一下杯盏的温度,还好是温得,刘伟喝过茶,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交于李东煦手中。
又接过我的茶,我甜甜的一笑道:
“义父,请喝茶。”
刘伟还是一饮而尽,便笑着对我说道:
“自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儿媳妇了,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心太善,在你心中都是好人,连带咱们家的下人你都要极力护着,你是个有主意的,记住,不要一味的觉得世间都是好人,要懂得分辨,要知道保护自己,不能再偷偷的憋屈自己了,把这个家兴盛起来,义父就在家中照看着你,保证让你身体健健康康的,对了,还有就是,从今日起,你不能只向着老李头了,他是你公公,我也是,不能再偏心了。”
一面说,一面笑,自怀里取出一个锦囊交于我的手中,李东煦便拉着我给刘叩了一个头,义父就此认下了,刘伟忙示意李东煦扶我起身。
李世国面色极为不悦,声音不冷不热的道:
“老东西,礼物都准备好了,你这是给我下了个套,抢我儿子,抢我儿媳妇,就是为了日后也让我儿媳妇多向着你,偏帮着你,什么玩意,还太医呢,看人家喝儿媳妇茶就馋,逼着儿媳妇给你敬茶喝。”
刘伟不为所动,一点都不生气,笑得更是开心了些,笑道:
“哈哈,你吃醋啊,晚了,你自个应的,而且儿子和儿媳妇的义父都已叫过,茶我也喝了,头也磕了,这个事已是定局,你放心,我跟你抢儿子,不和你抢孙子,这总成了吧。”
“咋滴?你还要脸不要,还要和我抢孙子?你信不信我把你打出去?”
“打出去了我,现在也是小煦儿的义父,我在不在你眼前,既定的事实,不对,要是儿媳妇多生几个,我也可以有个孙子的,就是有个孙女也好,对,这是个正事。”
“老东西,你痴心妄想,孙子,孙女都是我的,是我的,你不要抢。”
“你看你,咋还急了,我也是为了咱们这些老家伙着想嘛,要不然咱们在家多无趣啊,这让儿媳妇多生几个,咱们也乐呵乐呵,你们李家又不兴三妻四妾的,不过,就儿子和他媳妇黏糊……啊,浓情蜜意的劲头,有我在,只要儿媳妇身子好,多生几个不成问题的,咱们也好享享天伦之乐,而且儿媳妇这么好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也是错不了的。”
李世国被刘伟说得,神情一滞,随后面上缓和下来,眼神中也带着希冀,盯着刘伟看了片刻,突然笑道:
“哈哈,你好像说得有点道理,成吧,看在你费心为姗儿调理身子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李东煦和我着实无奈得很,相视一笑,听着两个老头状似玩笑的话,特别是我,听到多生几个,便想起了母亲曾与我说的要给李东煦多生几个孩子,当时我还玩笑的说我是猪嘛,现下看来,这个玩笑是要实现了……
李东煦垂眸看着手中刘伟给的锦囊,轻轻的打开,拿出来是一块极品和田玉佩,细细打量着,却惊讶的发现,是龙形图案,拿手里时,慌的险些掉落,忙起身定定的望着刘伟,顾不得打断了他与李世国正在对话的失礼之处,声音急切道:
“义父,这玉佩?”
刘伟见李东煦面上的惊慌,淡淡道:
“慌什么,是皇帝赐的,许我可以随时在宫中行走,现下我也不去那个破地方了,留着无用,给你了,也许日后你能用得到,那后面有个刘字,还有一个丁,记住,你义父是丁丑年生人。”
李东煦忙上前,双手捧着,想还给刘伟,却被刘伟喝道:
“你现在是我儿子,都说给你了,你还回来是几个意思,不想认我这个爹啊,你是不是要反悔了?”
“东煦不敢,即已认定义父,便会做好儿子的本分,只是,只是这个礼太过贵重,东煦受之有愧。”
“你这个就贵重了,我给儿媳妇的,那才是好东西呢,不过也不知道她日后能不能用得上?”
闻听此言,李东煦回头望向我,我正被刚刚的‘皇帝’二字惊得反应不过来,皇帝啊,我是个村姑,那是遥不可及的天啊。
正在心绪飘散着,好似听到说我的礼物,又看到李东煦回头看我,便木木的不知所措,李东煦将我手中的锦囊拿过去,轻轻打开取出,是一块翠绿翠绿的翡翠玉佩,图案却是牡丹花。
李东煦对这个图案不甚了解,便疑惑的转头望向刘伟,刘伟淡淡道:
“牡丹,是现居于月容宫刘贵妃最喜的花,这个玉佩后面有个刘字,下面是令字,当年她还不是贵妃呢,便将此玉佩赠于我,承诺只要她在宫中还活着,无论身居何位,持此玉佩便可令她做一件事,只要不是谋逆造反,取人性命,都可行。”
此话一出,正厅内瞬间安静,落针可闻,众人皆如静止一般,久久不能回神,我更是目瞪口呆,面上已不知是何表情,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身子好似轻飘飘的,‘皇帝’,‘贵妃’,这些与我十六年来想都不敢想的称呼,今日悉数在耳边回响着。
李东煦那常年冷静自持的面容,从听到这些话,便是万般表情,变来变去的……
片刻后,终是慢慢平复心绪,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目光深幽,感叹道:
“义父,您这礼物是想惊吓东煦不成,做为儿子儿媳孝顺义父是本分,这礼物还给您吧,我们夫妻着实拿着就是烫手的山芋啊。”
自始至终,李世勋眼神中只有淡淡然,怕是正厅内,只有李世勋最为平静,眼神投向李世国,只微微颔首,李世国眼中尽现无奈之色。
刘伟笑眯眯瞧着李东煦与我,又看了看李世国,眉角挑起,挑衅的眨了眨眼睛,李世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李东煦,语气略带嫌弃的道:
“儿子啊,收着,他都老成这样了,日后用不着了,你们留着,就算是用不到以后给我的孙儿们耍着玩,这是他认儿子和儿媳妇的见面礼,还给他咱们就吃亏了。”
刘伟笑道:
“收着吧,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帮到你们,留着玩吧,其实啊,用不到才好呢,那个破地方还是不去的好,没意思得很。”
李东煦看了看李世国,又看了看刘伟,唇边浮起了一抹笑,笑容里透着安心,先是恭恭敬敬给刘伟躬身一礼,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牵起了我的手,又施了一礼道:
“东煦夫妇谢义父的厚礼。”
刘伟开心爽朗笑道:
“哈哈,听着义父就是比刘叔舒坦。”
李世国嫌弃的看了刘伟一眼,淡道:
“挺大个岁数了,如此轻狂,说话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刘叔你可以无所顾忌,义父你可就要有个长辈的样子了。”
“你这个亲爹不是也一样没个长辈的样子嘛,还好意思来要求我。”
因着李世国和刘伟的斗嘴,气氛渐渐缓和许多,李东煦牵着我的手坐回了位置上,他将手上的锦囊重新放入我的手中,我睁着大大杏眼,望着他,又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锦囊,那重量好似千斤一般,压得我手臂微微轻颤。
李东煦见我捧着锦囊的样子,微微一笑,便拿走了,一并放入怀中,低声细语道:
“媳妇莫怕,放松些,相公替你先收着,你有些太紧张了。”
我偷瞄了一眼众人,也小小声的道:
“能不紧张嘛,听着就吓死人了,又是皇帝,又是贵妃的,长这么大听都没听过的,你看看我现在的手心里还全是汗。”
说话间,纤纤玉手便展于李东煦眼前,李东煦轻轻握住,手如柔荑,细圆无节,细细的摸索着,柔声道:
“莫怕,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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