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回门,又称‘归宁’新婚夫妻一同回娘家,故称‘双回门’。
娘家从此便是娘家,不再是女儿每日出入的‘家门’。
回门礼,必须是双数,意为夫妻成双,合好百年,准备好‘回门礼’,‘回门钱’另外准备一些喜糖,发给邻居,一起沾沾喜气。
辰时刚过,李东煦与我便收拾妥当,去花厅陪着长辈们用过早饭,刚回书房,李泽便寻着我前来将礼单给我过目,我打量今日李泽身着鸦青色圆领长衫,容光焕发,到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将礼单接过,将事先准备好的账本和银子交于李泽,淡笑道:
“自今日起,把家中之事管好,账本拿去好好学习,明日还我便可,有不明之处可来问我,这是赏银拿好,南贵的就不用发给他了,我已经给过了,礼物都装上车了?我和煦哥也该出门了。”
“少夫人,都准备妥当了,您放心,奴才自会尽心管理好的。”
李东煦清冷的声音响起:
“去看看南贵有没有把铜板装上车,还有喜糖也一并与铜板一起放着。”
“是少爷,奴才现在就去盯着。”
李泽回了话,转身出门。
李东煦牵起我的手,慢慢的向门外走去,柔声道:
“我给岳父备了好酒,给岳母准备了一盒珍珠,其他长辈也都单独备了礼。”
“煦哥,还单独备礼干嘛,这礼单我都不用看便知李妈妈和李泽定是不会失了礼数的,应是样样俱全的。”
“他们备得是不失礼数的回门礼,我备的是女婿给岳父岳母的礼物,不一样的。”
我回以嫣然巧笑,两颊笑涡荡漾,晃得李东煦眼神微微一闪,心底甘甜如蜜。
两辆马车刚一进徐家村,便看到许多人早已等在村口,看到马车就高声喊道:
“徐姗带着姑爷回门子啦。”
南贵倒是不拘礼,也高声的答道:
“今日我们少爷少夫人回娘家,发喜钱,发喜糖了,人人有份。”
话音未落,便听到后一辆马车上西贵架车,北贵向村里人撒着铜板和喜糖……
村尾的小院门口,徐青松、徐青柏兄弟已在候着,见马车缓缓而来,便笑着迎了上来。
李东煦扶着我下了车,徐青松上前,笑道:
“今日我以兄长的身份来接咱家的新姑爷回门,各位长辈已在主屋等候着。”
李东煦面上含笑,躬身一礼,淡道:
“谢兄长来迎,李东煦携新妇徐姗归宁省亲。”
“好,好,好,快进家,快进家。”
李东煦牵起我的手,便随着徐青松一同进了主屋,屋内长辈皆在座,李东煦与我先是给各位长辈见了礼,崔婆子拿来喜垫,放在父母面前,李东煦拉着我双双跪下,郑重道:
“爹,娘,女婿带姗儿回门,给爹娘请安。”
父亲忙伸出手拉住了李东煦的手,笑着道:
“快起来,快起来,咱家没有那些虚礼,按着我的意思都不要你们跪着,这三日又是跪又是叩头的,可是把你们两个累坏了,起来吧。”
李东煦刚要说话,我直接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俏皮的眨着眼睛,道:
“煦哥,爹都说话,免了礼数,我们起来吧。”
母亲也笑道:
“对,听姗儿的,都快来吧,你爹啊,这是心疼了,都是好孩子,礼数能免就免,回家来高高兴兴的就行。”
见父母都如此说,李东煦道声谢,便扶着我起身。
徐青柏匆忙的进了屋,面上颇为焦急,语调提高着道:
“姗妹子,李……额,妹,妹夫,那个,外面的喜钱和喜糖别撒了,糟践了,那些个不要脸的人都站着不走。”
徐敬文嚯的起身,大步就了主屋,嘴里还叨叨着:
“眼皮子浅的玩意,太丢人了,脑子都让狗吃了,咋就不长个记性呢。”
刘红梅也坐不住了,紧跟着就跑出去,喊道:
“我倒要看看谁这么不要脸,是几日没骂他们,日子清省了吧。”
李东煦见状,便笑着欲要阻止,道:
“干爹,干娘,别骂,大喜的日子,我有备而来,不碍事的。”
徐敬业与郑莲花对视一眼,徐敬业叹道:
“东煦啊,成亲时,你接亲散喜钱就已惹得轰动不已,今日回门,这些个人早早的就等在村口了,我们俩都劝回去好几次了,这不是还有这般不知深浅的,是该让他们两口子骂上一骂,要不然着实丢人的很。”
郑莲花感慨道:
“东煦啊,我们都知你宠着姗丫头,连带着我们徐家村人你也一样惯着,可有些人不识惯的,适可而止,咱们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给那些个不要脸的人也讨不到什么好。”
母亲笑眯眯的道:
“行了,让你干爹干娘去处理吧,东煦啊,你别操心了,到了家,有这么些长辈呢,你放心。”
我是非常赞同徐敬文两口子的做法,也认可郑莲花的话,银子都是李东煦辛苦赚来的,我很心疼的,便直接拉着李东煦的手,找个位置坐下,一脸不悦,嘟着嘴,小声道:
“煦哥,听他们的,白白浪费银钱,差不多就得了。”
李东煦见我可爱的小模样,伸出手指本想着点一下我嘟起的小嘴,但想到还有长辈在,便点了点我的鼻尖,但笑不语。
一盏茶的功夫,徐敬文两口子回来,身后南贵,西贵,北贵,提着礼物进来,回门礼一应俱全,又给各位长辈单独备了礼,可是把这两家人乐坏了,母亲见状,蹙眉的瞪了我一眼,我莫名其妙的望向母亲。
刘红梅和郑莲花带着两家媳妇开始张罗午饭,徐青义才得了空进屋来,给李东煦见礼,徐青松也过来给李东煦施了一礼,李东煦面上笑容温和,淡道:
“二位兄长客气了,今日我是徐家姑爷,可不是什么东家。”
二人笑眯眯的应着;此时,徐青柏高兴的跑进主屋,笑着对李东煦道:
“谢谢,妹,妹夫,南贵小哥把那半筐铜钱都给我了。”
南贵笑道:
“嫂子,我做主把余下的铜钱送给青柏兄弟了,不久后,他也要成亲了。”
我点了点头,徐敬文忙道:
“不成,这是钱,不是物件,可是使不得。”
李东煦淡笑道:
“干爹,这南贵好不容易做一回主,他嫂子都同意了,您要是不同意,这主不是白做了。”
徐敬文面上一怔,又想说话,可是又不知要如何说,我笑道:
“好了,干爹,南贵都给了,青柏哥正高兴着,您这一句不成,弄得两个人都不痛快,喜糖留不住的,您和干娘费心给发出去,至于喜钱都给青柏哥,喜上加喜嘛。”
徐青柏激动的望着徐敬文,就等他爹发话呢。
徐敬文看看我,又看看李东煦,最后没好气的瞪了徐青柏一眼,道:
“看看你那个样子,你娘刚把那些个眼皮子浅的玩意骂了一遍,你又来这丢人现眼的,行了,既然南贵都许给你了,你小子就有福了,沾了姑爷的喜气。”
徐青柏见他爹首肯了,开开心心跑出去。
徐敬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禁抬头瞄了我一眼,心道:当初怎就想着让这个傻小子娶姗丫头呢,配不上,真的是配不上啊。
母亲见无事,便拉着我去次间屋,母女二人说点体己话。
“娘,您刚才瞪我干嘛?”
“瞪你干嘛,你不能劝着点东煦嘛,这银子花得像流水一样,回门礼都已经很全乎,怎么还单独备礼,我看着他们那些礼可是不轻的,我和你爹有什么都是你们的,其他人可就不同了,白白浪费银钱,他们沾你的光还少嘛,东煦已帮他们太多了,今儿个我和你爹一回来,就听说徐青松和徐青义哥俩发月钱了,一个学徒就给一两银子,这也太高了些。”
“娘,我当何事呢,我也是出了家门才知煦哥单独备了礼的,而且他都说了那是他的心意,我怎好悖了他得好意呢,至于月钱嘛,那可是我无法干与的,我也不能多言的,娘,您就别操这个心了。”
“我也知道,这些事你不能干与的,可这心里还是不舒服得很,算了,就这一回,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大事了,对了,你最近还好吧。”
“我,我挺好的啊,娘,我怎么了?”
“你个傻孩子,多注意些,算好日子,别不当回事,一天跑跑跳跳的,别有了身孕都不知。”
“娘~~哪有那么快啊,月事才来不久的,我会注意着的。”
说到这事就羞赧的不行,忙找个话茬打断母亲继续说下去,讲着母亲最关心的事,李东煦十五岁便已考取秀才,又讲了李东煦认刘伟为义父,我们那些贵重的礼物……
不出我所料,母亲的表情从惊喜,到高兴,到最后是惊惶失措,我伸手去拉母亲的手,已然是冰凉得微微渗出汗,便安慰着母亲,就似李东煦当时抚慰我时那样,渐渐的缓合着母亲紧张和惊恐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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