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过去了,朱妈妈倒是让我忽略了,今日听得他们说起,梗在心中之事又起了波澜,只着让他们把话说得清楚明了。
金平得了我的令,便将她平日里听来的话,一 一说了出来:
“少夫人,奴婢也是听春艳说起得,有一日春艳问起少夫人和少爷是何时成亲的,奴婢只道是她初来想了解家中主子的情况,便告知与她,春艳便道,那少夫人与少爷的孩子应是在未成亲前就已怀上了,她此话一出,当时奴婢就怒了,告诫她若是敢编排少夫人的事非就直接发卖出去,春艳吓坏了,忙说这话是朱妈妈与她和桂心做活时讲得,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
她说完这些话,见我眉心收紧,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柔和,盯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金平轻叹着道:
“少夫人,这就是奴婢为什么不与您说的原由,就是怕您听着不痛快,朱妈妈平日里话可是多呢,奴婢吓唬了一回春艳,春艳倒是学乖了,后来有什么话都与奴婢讲,奴婢又想着春艳毕竟是新来之人,万一是个爱嚼舌头的,奴婢又去找桂心问过,桂心和奴婢想得一样,就是怕伤了少夫人,再动了胎气,那就罪过了,无论什么话都不讲,她也曾说过得,等少夫人生产过后,若是少夫人身子好起来能管家了,她定是要好好与少夫人说道说道的。”
我垂眸看着手中的水杯,再抬眸眼中尽是嘲讽,冷笑一声:
“呵,李妈妈,您就是心思通透,总说我心慈,我还真是这好心用错了地方,当时就应该听了煦哥的话,把她直接发卖了,总是想着,这是一个大活人,又那么大岁数了,不能像个物件似得卖来卖去的,对人太不尊重了,您瞧瞧,她拿着我的尊重当什么了。”
李妈妈自刚才闻得金平说的那些话,已气得不行,又不好当着我的面发作,正隐忍着,当听到我的话,就直接蹦起来了,怒道:
“金平,你为何不早与我说,就这种老货,还留着她这么久,我早就打发她了,她在我面前倒是恭敬得很,这装得我竟然没看出来,少夫人,老奴真是老了,跟着您也学得良善起来,竟让这种货色猖狂起来,她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背地里说主子的闲话,老奴撕了她的嘴。”
我示意金平给他们都倒些水喝,金平端着水递给李妈妈和李泽,便淡淡的笑道:
“姐,您先坐下,别惊到少夫人,朱妈妈对您也是颇有微词的,上次为着您惩治了牛氏,您也没有什么感谢与表示,人家朱妈妈还委屈得很呢。”
李妈妈手里拿着水杯,这屁股刚沾到椅子边,又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道:
“这个老货,她还要不要脸,我还谢她,还,还要什么表示,少夫人,老奴,老奴现在就去撕了她,可是气死老奴了。”
我笑道:
“李妈妈,看看您气得,她都能对我这个主子编排出那些话来,您又怒个什么劲啊,且再听听金平还有没有什么话说得?”
金平捂着嘴轻笑出声:
“呵呵,姐,朱妈妈平日话多,您要是都听到,怕是要气得失心疯了,还指望着您劝慰少夫人呢,您可是先火了,她比我们还早来家些日子,知道的事自是多些,还好,李泽买回来的这些妇人都是省心的,并没有把她平日里的话放在心上,只念着少夫人的好,至于家中的小厮们都是少爷带回来的,且北贵和西贵,那可是半分半点都听不得少夫人不好的话,眼下她应是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的。”
我心思沉了沉,收敛了面上的笑容,淡道:
“李泽,这朱妈妈应不会是嘴上的功夫,厨房采买虽是你负责,可用了多少,怎么用得,你知晓吗?”
李泽眉心紧蹙,起身施一礼道:
“少夫人恕罪,奴才自当了这个管家,只对朱妈妈,李妈妈和金平有些交涉,都是自家人,奴才疏忽了,只得用度补给,从未曾查过细情。”
“嗯,那咱们晚饭过后就给朱妈妈演上一出大戏,金平姐,这么久了,我今日才听你说起,你刚刚说她掀不起风浪,此言差矣,人心不古,你们要早与我讲,早些处理了她,免得家中生出事端来,李妈妈,您别恼,今晚您就别伺候在桌前了,让朱妈妈与水姑嫂子来,您就去好好与桂心和春艳闲话家常吧,我就不信她只耍耍嘴皮子,这种心思就一点不用在贪上,只讲事非。”
李妈妈和李泽起身应是,便如士兵上战场般,大义凛然的向门外走去,李妈妈还不忘回头叮嘱着金平,照看好我。
金平走过来拿走我手上的杯子,便扶着我轻轻的躺下,宽慰道:
“少夫人,您快歇歇吧,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又坐了这么久,累了吧。”
“还好,不累,就是腰有些酸,金平姐,你怎么不早与我说这些呢,就算是我身子不适,你也要让我知晓得,我就是动动嘴,再者家中还有煦哥在呢,可是不能让这样居心叵测之人留在家中的,教坏了其他人,唉,我还是太年轻了,总想着人心向善,我上次已敲打过她一番,而且李妈妈也观察着她收敛了好多,便把心放下了。”
金平坐在床边为我轻捏着腿,感叹道:
“少夫人,您太过心善了,咱们家中眼下人越来越多,您不能一味得只觉人心都是好的,您放心吧,我姐通过这次日后定是会严厉起来的,而且奴婢瞧着李泽也会打起精神的,刚刚他出门时眼中可是自责得很呢。”
“看样子日后还是要多与李妈妈请教学习得,这家中之事可不是这般容易得,识人不明,后患无穷的。”
我与金平说着话便觉得疲倦,慢慢闭上了眼睛……
酉时刚到,金平便扶着我到了花厅,李世勋和南贵刚进来坐好,见我来了,南贵躬身一礼,李世勋温和的笑着点头,示意我坐下,我微微福身一礼,问着安,李世勋眉心收紧,摇了摇头,又摆着手,南贵笑道:
“嫂子,三老爷都说过得,您不用请安,您看看,您现在的肚子又大又圆得,这请安都费事了,别在动了胎气。”
我听着南贵的形容,轻笑着:
“三叔是长辈,礼不可废,不过,南贵,你这形容得,又大又圆,怎么听着像个西瓜呢?呵呵。”
“嘿嘿,嫂子,您知道得,南贵读书少,也不会用个什么词,不过您现在的肚子可是比西瓜大多了,嫂子他们还闹您吗?”
“今日没闹,我上午还紧张了好一阵子呢,都把义父请来看过了,没什么事,李妈妈说,现在月分大了,孩子们都听得懂话,怕是知道煦哥不在家,都安份许多。”
南贵走到我面前,面上泛起了红晕,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试探的询问:
“嫂子,我能不能摸摸您的肚子?我就摸一下,这不是东煦哥不在家嘛,要是他在我可是不敢摸得,他可是会打我的。”
“好,不过他们现在不动,你也感觉不到得。”
南贵回头看了看李世勋,李世勋只是笑着点点头。
此时李世国和刘伟也进了花厅,见南贵站在我面前,不解的问道:
“儿媳妇,南贵这是咋了?”
我忙要起身见礼,却被李世国摆手示意坐好,便笑道:
“爹,义父,安好,南贵想着煦哥不在家,想摸摸我肚子里的小侄儿,又不好意思,正在这天人交战呢,呵呵。”
“哈哈,我当什么事呢,这个好奇心都是有得,我记得当时大嫂怀着煦儿的时候,我和小弟还有小妹整日好奇得不行,有了胎动的时候,我们三个小的,日日都要摸摸看,就是觉得神奇的不行,怎么就在肚子里有个小娃娃呢,我和小弟还好些,只是摸摸就算了,那小妹啊,整日缠着大嫂,又是摸,又是听得,还对着肚子说话呢。”
南贵听到李世国的话,便蹲下身子,盯着我那圆滚滚的肚子看着,手轻轻的抚上,我轻笑着出声道:
“孩子们,这是你们的南贵叔父,你们该给叔父见礼的。”
南贵突然一下子坐到地上,眼神中满满的惊诧,手指着肚子,结结巴巴的道:
“动,动了,肚子动了,嫂子,他们知道我,他们,他们动了,是给我见礼吗?”
我心里也微微惊讶了一下,这一日都不曾动过,我刚刚的话他们是真的听到了,才轻轻的动了两下,面上却是温和的笑道:
“呵呵,你快起来,都快六个月大了,他们当然能听得见,他们再给叔父见礼呢。”
南贵笑得嘴都咧开了,从地上站起来,直接跑回到李世勋身边,伸手在李世勋面前,高兴的道:
“三老爷,刚刚他们动了,在给我见礼,真是太有意思了,老爷,他们刚才动了,他们知道我是他们的叔父。”
李世勋见南贵笑得如此开心,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笑眯眯的看着面贵激动的脸。
李世国笑道:
“还真是一样的,小弟第一次感受到煦儿在大嫂肚子里动时,就和你如出一辙,哈哈,一样的傻呼呼的。”
我看着李世勋听到李世国的话,不以为然的笑着,手紧紧的握着南贵的手,南贵还是咧嘴笑得开心,突然就想着当年李世勋当爹时,也会是这般吧,从在肚子里就期盼着,生出来关爱着,到现在却就在眼前而不能相认,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尽快让他们父子相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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