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问:“这位小兄弟,你是遭遇了什么?”
寒雪尽不言,偏头看了看搂着自己的那只手,手指白皙纤长,骨节苍白分明,再往上看,少年穿着洁白的中衣,外袍应该是披在了自己身上。
在外袍的掩饰下他手指微动,摸了摸这件外袍,有些硌手,料子很差应该是由最差的麻布制成,上面有多处缝补的痕迹,而且还有些脏,带着些污渍应该是反复清洗过很多次却无法去除所留下的痕迹。
寒雪尽头靠在少年炽热的胸膛,少年的心跳平稳而有力,并未感觉到任何灵力的波动,如此看来这少年应该只是寻常百姓。
但是平常百姓怎么会有能力驯养此等级别的妖物?
恩典蹲在寒雪尽的身边,双手托腮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带着孩童独有的童真,语气却有些不悦道:“他一定是个哑巴。”
少年把水壶放在一旁,伸手揉了揉恩典看起来毛茸茸的卷发温声道:“莫要胡说。”
他明明听见寒雪尽在睡梦中很不安的呢喃着:“别打了,你们要什么就拿吧…我受不了了…”之类的梦话。
见他不回答,少年有些尴尬:“别误会,我只是见你身上的伤非比寻常,所以……”
寒雪尽一开口,发觉声音哑得厉害:“我来此,除祟,轻敌了……”
少年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这时,有几人从山上走了下来。
见人来,少年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只斗笠就往恩典头上盖,立马把他搂进怀里,轻声道:“别出声。”他左手搂着寒雪尽,右手搂着恩典。
他们身着碧青色轻袍,青带束发,腰间别着佩剑骂骂咧咧的走着。
应该是仙门世家的弟子。
寒雪尽躺在上下山的必经之路一旁,不免要与他们打个照面,他们越走越近,少年搂着寒雪尽的手也不自觉的微微用力,两人贴得很近,寒雪尽清晰的感受到少年的心跳开始加快,似乎有些紧张。
他清楚,恩典不能被这些人发现。
其中一名道:“岂有此理,简直闻所未闻,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寒洞,居然被炸了。”
另一位也愤愤道:“也不知这人意欲何为,采莲就采莲,还把洞口给封了,这不摆明了想要独占这寒洞里的东西嘛。”
又有人说:“也不知这人采到九瓣玄冰莲没。”
走在最前头的人一声叹息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回派中再寻些帮手来清理碎石吧。”
“此人想必修为了得,那洞里的妖物可是上神死后所化……”
一个声音盖过了他:“还能有谁,十有八九是红罗刹的人干的,要么就是极圣殿的,除了他们我想不到还有哪家门派的人做事如此横行霸道!”
“不过你看那个阵法的痕迹像不像那个……”
他们从寒雪尽身边路过,轻瞥一眼,径直离去。
少年松了口气,搂着寒雪尽的手也微微松开。
谁知,其中一人居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朝他们走来。
寒雪尽手藏在外袍下微微动了动,悄悄给恩典施了法。
这种程度的法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但此刻他身负重伤,最后又强行运功施展了一次血雨千杀阵,灵丹虽未震碎,但也受到了重创,才施了这么一点点小法术,胸口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亏得他耐力好,强行忍住了,只是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越发惨白。
来者是一名女修,来到他们身边蹲下,一双杏眼微眯,打量着寒雪尽:“道友好啊。”
寒雪尽微微仰首并未作声,少年则笑了笑搂紧了恩典,也顺带搂紧了寒雪尽。
寒雪尽微不可察的颠了一下,在外袍遮掩下的手不自觉的有些抖。
从小到大,他从未被叶思甜以外的人抱过,搂着他的少年看着应当比自己年长几岁,肩膀很宽,胸膛炽热,手掌也比自己大些,力道掌握得很微妙,柔中带刚,就这么被他搂着,虽然知道他只是普通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但寒雪尽竟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女修问:“敢问道友出自哪派?师承何人?怎的……受这么重的伤。”
现在的寒雪尽,披头散发,衣袍更是惨不忍睹,破烂不说,除了脸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都是同道之人,她会注意到自己也实属正常。
少年知道寒雪尽不好开口,便替他回答:“呃…他好像是来除水的,轻敌了…然后遭遇不测……”
女修“哦?”了一声,杏眼微微睁大,神色有些耐人寻味道:“什么水?”
寒雪尽回答淡声:“邪祟。”
“啊哈哈”少年的笑容更尴尬了:“对,是我听岔了。”
女修并未理睬他,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寒雪尽道:“可我并未听说过这一带有什么邪祟能将人伤成这样。”
前方走远了的几名男修发现队伍少了人,回过头来喊道:“师妹,怎么不走了?”
女修闻声回过头,摆摆手也高声道:“就走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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