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一路的轨迹不太平稳,但好在也是从未间断的磕磕绊绊地运行着。时至傍晚,小狗的伤得到了解决。
但倪昭心绪仍旧有些泛闷,如堵着一颗随时会塌陷的沙块,一时间,既上不去又下不来。
他身上只有两件东西,一样是本很薄的日记,但这是他的隐私,倪昭并没有去翻。不知该不该说是万幸,另一样物品是他的证件。
证件照中的少年五官周正,眉眼冷冽,帅得颇具客观性。倪昭瞥到姓名那行,黑字明晰显眼——
刘耀文。
耀,照也,含有光芒的意思。
倪昭眉梢轻挑,额前似有某种熟悉的光影掠过,使得她忽地顿了顿,刘耀文,耀文,的确是很符合贴切的名字。
小狗的外伤是最先进行处理的,漫长的等待将时间拉动,天色愈加沉了,各处检查的报告单才终于出来。
眼下,倪昭正站立于神经科的门诊室前,耳侧是主任含带叹息的语气。
..:“这位女士,您好。请问您是家属吗?”
捡来的自然也算是了,倪昭略微迟疑片刻,点了下头。
..:“他的情况目前是这样,大面积的皮外伤倒可以处理,而五脏器官、心智,你所担心的这些点也都是正常的。可就当下了解的种种状况来看,我们不排除患者有心因性失忆症的可能。这是一种选择性的反常遗忘现象,是患者自发地意欲采取一些保护措施来保护心理承受,很可能是先前曾受到过过重的心理创伤……”
客观的话语十分冰凉,小狗也听懂自己好像不太好、甚至很麻烦,更加强烈的开始不安。
噼里啪啦一通话,倪昭觉着实在太吵,衣摆还被刘耀文轻轻拽着,后边儿的字节更是一分一颗都听不进去,入目的皆是小狗惊恐慌张的湿润眼神。
人心怎可会是坚石做的?
她不心疼是假的。
但是倪昭,你是真的决定好了吗?或许会由一项决定而带来那些未可知的变故,你都有思虑清楚、做好准备了吗?
脑海内激烈的声声质问像数把冰刃,冒着刺凉的寒意,可忽然,昏晦乍破,清柔温亮的日光倾斜而入,倪昭将这些刃箭一一亲手拔除——她得有始有终,要为这次的心软买单。
不然,这个满心期待的可怜小狗,又将再一次面临何去何从的残忍境地了,不是吗?
被抛弃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她心肠不硬,容许不了自己当第二次执刀的人。
不如把刘耀文送去救助站的念头,也不是没有凭空窜起过。
倪昭垂着眼帘,手慢慢地朝下去寻他的手,刘耀文的指尖与她短暂相覆半秒,只是顷刻,便想要颤颤巍巍地勾住自己的手指。
是非常轻微的试探,他欲抓住她,却也因此正好泄漏了小狗最不安的秘密,想告诉她:你可不可以,别不要我……
但怎么忍心呢。
倪昭温热的掌心渐次用力,一点一点,无比密实地牵住了刘耀文冷冰冰的手。
就当是小狗的那双水润眸实在太澄净灵透,无法不打动他。
是的,倪昭想,她真的就是这样没出息不心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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