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最是适合来一场击鞠。
“钧兰,我要你那匹马,好看。”
“别闹了,小妹,那匹马不行,性子有些烈。你初学会骑马,还是挑一匹温驯些的更妥帖。”
“那,若不然找个熟悉它脾性的人与我共乘一骑如何?”
“也好,不若让钟大小姐陪你可好?”
“算了,我有些乏了,忽然又不想骑马了。”
“嗯,也好,你还是去看台歇息片刻吧。”
董桂兰暂别了董钧兰后,径直走到一棵大树旁,恨恨道。
“死妮子,还不快些出来。”
只见少顷,树背后转出个娇小美人来。约摸豆蔻年华,瓜子脸、大眼睛、柳叶眉,一双葱白小手紧捂住唇,双眼满含笑意。许是因憋笑憋的太久,一张如玉小脸竟都有些红了。
“钟_映_蓉。”
“可不敢了,兰女侠饶命,嘻嘻。”
“你还好意思笑!”
钟大小姐也不是第一次吾自食瓜了(简单来说,就是吃瓜群众)。
只因她的手帕交__董桂兰,心中一直藏着一个秘密。她喜欢她三哥,董钧兰。
董钧兰,董桂兰。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对兄妹。然则他们其实并没有血亲关系,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一点关系,连远亲都算不上。
在桂兰还在她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有一日,母亲外出途中凑巧救了一位乡野妇人。她刚生产后不久,很虚弱,倒在路边。怀里抱了个婴孩,许是饿得久了,啼哭声都微弱。同是做母亲的人,哪能看得了这个。当即就喊来管家,派了几个人将这一对母子送去了医馆。郎中说无大碍,只是饿的,还有一些贫血。于是,董洛氏又命人将母子俩带回府中,还留了人悉心照料。
这妇人也是苦命。
丈夫新丧未久,只因家中已无其余亲眷,兄嫂赶来劝说将其接回家中。
谁知转头就霸占了田产,还为她又说了门亲事。许的是他们镇上一个年逾五旬的老翁,也是妻子新丧,缺一个填房。
这年纪差不多都可以做她父亲了,况非良善之人。据说家中早已妻妾成群,他的原配还是叫他给活活逼死的。此间种种兄嫂并非全不知情,然‘人心不足蛇吞象’,贪欲令他们无法拒绝老翁开出的价码。
此时她已接近临盆,却是连分娩都不能等。那边催得急,竟是打算提前引产再去子留母,好尽快让她嫁过去,兄嫂也好尽快拿到那另一半的酬金。
老母偷了那一半定金交于她,叫她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原是我们对不住你,你走了就莫要再回来,走的越远才越安全。
就这样她四处漂泊,生下孩子。途中钱财不慎外露又遭歹人洗劫一空。所幸人没事,可孤儿寡母的流落异乡,生存艰难,终是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董洛氏听罢又不免伤心落泪。让她就此安心在府中住下,也不多这一大一小一口吃的,然病愈后的第二日,人便没了踪影,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给的银钱分毫未取还摆在桌案,再回想起前日里那一番剖白,竟隐隐有几分托孤之意。也未曾提及姓氏原籍或留下只言片语,想来原是有此打算。也曾派人去寻找过,然接触时日不多所知又甚少,茫茫人海,无异于大海里捞针。
就这样又过去了半年,那妇人依然音讯全无。董洛氏此时诞下一个女婴,两个孩子同岁,正好一同正式取了名。
董惟方膝下已有二子,今又喜得一千金,此生再无遗憾。他平素喜弄兰草,钧、桂,又皆是吉祥如意的好名字。如此便定下了这两个名姓。
他的身世董氏夫妇从未隐瞒,也一直在帮忙寻找其生母下落,只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仍杳无音信,中间又经历了董父升迁,举家搬往京城,与至亲团聚的希望似乎更加渺茫。其实有没有血脉羁绊又有何重要,董氏夫妇早已将其视如己出。甚至因着多了份怜惜之意,几个孩子里反倒对他更多关切。
只是二人到底非亲非故,他又那样怜她护她。少女情窦初开,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相处时日久了难免生出份别样的心思。她也知道这想法有些惊世骇俗,所以也只敢告诉她的闺中密友知晓,也就是这位钟大小姐,钟映蓉。
钟大小姐平日除了吾自食瓜也没少出谋划策,只是每每都以失败告终。也不知是她的计谋太过拙劣还是对方本就是个榆木疙瘩,总之是怎么撩也撩不动。
就比如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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