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崇名是被疼醒的,睁开眼后,看到的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手背上扎的针,挂着的点滴。
还有靠在窗前沙发上睡着的师姐。
天已经黑了,他记得她扔下工具的时候,还是正午。
睡着的师姐很静谧,在高崇名眼里,是如同工艺品一样的完美。
窸窣的声音唤醒了森莉,看到他已经醒了后,起身走到床边,细细打量了一遍他的脸。
“对不起。”她轻轻说到。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
高崇名哑着嗓子,唇色发白,恍若重病,奄奄一息。
一杯温水放了一根吸管,递到他嘴边。
“喝点水。”
他乖乖抿住,吸了两口,口腔瞬间湿润了起来。
森莉抓住他目光,同样低哑着嗓音问:“为什么会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发泄?”
“没有的事…”
被人戳破那浅薄的心思,高崇名有些愧色,下意识想要避开这个问题。
“我竟然还真的上了你的道…”森莉又垂下眼睫,藏下泪意,责怪着他:“你知不知道,做任人发泄的工具很危险。”
高崇名听师姐声线有些颤抖,心也被捏了一下。
“可你是我的师姐,我最信任的人,我不怕…”
森莉鼻头一酸,热泪夺眶而出,她慌忙去擦:“谁教你这么做的?”
“没人,只是我不希望师姐把所有难过都往肚子里咽,可我的师姐是谁啊,她是主位顶端的人,无论如何都是。”
她责备的话噎在喉咙说不出口。
毋庸置疑,她利用了自己绝对的主位,做了失控的事。这是大姐自始至终要求他们提防和杜绝的行为,这是大忌。
可她不能怪高崇名刻意将她引入这禁忌。
“你好好休息,我叫了何医生来给你拔针,他会拿些药来,你记得按时吃。”
“你要去哪?”
“去做我该做的事。”
“师姐,这件事别让大姐知道了,就像你之前不让我告状那样。”
这时,何医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森莉顺势接了起来,没再回答他的话。
森莉走了就没再回来,只有何医生留了下来陪他度过这煎熬的前半夜。
“你这得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啊?让森莉会长下这么重的手?”何医生边给他换药边问到。
何医生是个圈里人,和他们很熟,俱乐部的“老人”,三十多岁,高高大大的,举止温文尔雅,谈吐却很风趣。他好容易有一天可以休息,又怨种似的被叫来俱乐部“上班”。
“嘶——”
尽管何医生手上的动作再怎样轻柔,那消炎的药末还是十分蛰人,惹得高崇名倒吸着一口接一口的凉气。
“轻!轻点!”
高崇名趴在床上,吃痛地拍打着枕头叫嚣。
“我还以为你早就不是那个立志做海王的小屁孩了呢,看来你还是那么不稳重。”
“怎么就不稳重了?!”
“你看你激动的,要不是伤的重,你都能跳起来指我鼻子骂了吧?”
高崇名别过头不想理会他,只听他叹了口气,又唠叨了起来。
“你乖一点就不会挨打了啊,这个道理怎么还不明白,给你上了一次又一次的药,输了一次又一次的液,就像头驴,倔!”
“哎呀,啰嗦死了!你趁早改名叫何大婶得了!”
“嘿!”何医生摁了一下伤口,恨恨说到:“我真是活活当了吕洞宾让你咬啊!”
高崇名呲牙咧嘴骂到:“你没有医德!”
这一夜,他轻松入睡,很是安心。
森莉在自己房间失了魂一般,呆呆地坐在窗前,心里忽然空落落的,那股拧着的、强压着的不甘和不舍,好像都在白天那场肆意的鞭笞中,从心底抽离出去,就像渐渐消散的烟雾,也像从指缝里慢慢流净的沙。
不过是昙花一现,不做数的。
第二天,南逸急匆匆赶来,看到高崇名满身的伤,跪在床边,抓着他的手不放,奈何他嘴笨,心疼的话都变成了止不住的泪。
“男子汉大丈夫的,哭什么?”高崇名甚至想抽出手给他抹去脸蛋儿上的泪珠。
“疼不疼啊…”南逸抽抽搭搭的,受了委屈的人像是他自己一样。
“不疼。”高崇名笑笑,安慰到。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么重啊…”
“师姐弟之间的事,打过就过去了。”
“……”
南逸明白不应该再过问了,知趣地闭了嘴。
“那…那你饿了吗?”
“有点儿。”
得给他守着自己找点事儿做,不然一直哭哭啼啼的不松手。
“那我给你买粥喝!”
南逸出了门就看到了穆嘉锦,她正要往森莉房间去。
“班长!”南逸跑到她身边叫住她:“你怎么也来了?”
“来看师父。”
“哦,那能问问森莉姐,我哥哥昨天做什么了吗?”南逸小声说到。
“这不是我该问的。”
“求你了,班长…”
“……好吧,我听说高会长伤的很重,你不去好好看看他,跑出来干什么?”
“哥哥说他饿了,我来给他买粥。”
“嗯,一会儿我也去看望他一下。”
“好!”
说完,南逸转身跑下了楼,穆嘉锦目视他离开后,沉了沉气,敲开森莉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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