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探索,艾萨克基本已经确定‘暴雨’将她们带到了一个不属于她们所熟知的任何一个时代。
虽然也有艾萨克熟知的国家,但历史与文化与她的认知大相径庭。
比如,艾萨克无意中看到的一张一万元面额的日元。
一万元面额没错、日元这个货币也没问题、制作日元的材料她也很熟悉,但为什么上面的头像不是它应该是的那个头像呢?
因为是黑户,以及兔毛手袋对身份问题一窍不通,艾萨克不得不先前往当地警方寻求帮助,相信这个叫横滨的地方一定会对外国友人提供无比热情的帮助。
但她被关起来了,和兔毛手袋一起。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发展。
为了让她们显得更可怜,她还特意压着兔毛一起乔装打扮了一番。
可现在她们却一起呆在一个有监控的封闭空间里,面对面,四眼懵逼的对坐到天明。
艾萨克:为什么?凭什么?横滨唉!对外国友人这么不友好的吗?!
难道是她在学校里呆太久,思维也变得和学生一样单纯了?
不过兔毛竟然真的坐的住……
兔毛手袋:……
它没有破坏什么东西吧?它也没有做什么违禁实验吧?它更没有说一句话吧?
在两人同时决定逃狱时,一身灰色西装、脸色疲惫的中年男人走进了房间。
他带着友善的笑容,却将门牢牢关闭,即便看到一左一右坐在桌子两旁占他审讯位置的两人,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尴尬。
他们没有像审讯犯人一样,将她们分开审讯,是艾萨克能老老实实在这里呆一晚上的原因。
两天的探索只能让她们探索到最表面的,想要了解更多、解决现状,还需要更多的契机,现在这个契机来了。
虽然她一开始的想法并不是这个。
“您好,两位女士,我是正十田太郎,是横滨警视厅的一名警察,请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一些问题。”
两人都对女士这个词不置可否。
“请问,你们是何时到的横滨?不要紧张,你们只需要如实告诉我们一些信息,我们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艾萨克适时表现出一名命运悲惨的女性该有的表情,“不好意思先生,关于到横滨的具体时间我们也不是很确定。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和我的妹妹想来日本游玩,在行驶至公海附近时,我们乘坐的客船遭遇了袭击,我们侥幸逃脱后又不幸遇到了海盗,在海盗手下磋磨了八年才有机会逃出来,后来我们又遭遇海难,再醒来时,我们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这也是她来到警局寻求帮助时说的话。
正十田太郎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直勾勾的注视着艾萨克,无形之中施压。
“很抱歉女士,你似乎并没有和我们说实话,据我们所知道的,你和你的妹妹在两天前便出现在横滨中心广场处,还有人看到你在商场中心买了两套衣服,并在附近的唐人街吃了两天小吃后才来报案。”
“你们为什么不在获救的第一时间寻求警视厅的帮助?”
“因为我们在旅游,先前经历了这一系列……难以理解的危险,我和我的妹妹更需要时间来缓解,更何况警官,我们都是初次来横滨,人生地不熟又怎么做到第一时间来警局呢?至于去唐人街,纯粹只是我们饿了。”
艾萨克表情忧愁,投向正十田太郎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惶恐与警惕。
“女士,你完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正十田太郎敲了敲桌子打断艾萨克的话,丝毫没有因为艾萨克脆弱的表情而动摇,质问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为什么正好在这个时期来横滨!”
艾萨克:这还是什么特殊时间吗?
“请、请不要生气警官!”艾萨克被吓到了,慌忙摆手,纤细得四肢无处安放,声音尖锐道:“我们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时期,我们只是想寻求一处庇护!”
“去唐人街是我们太饿了!”艾萨克的眼睛蓄满泪水,随着她越发慌乱的语气往下掉,“您知道吗?那群海盗不是人!他们只让我们吃发霉的面包和黑漆漆的蟑螂!就连口渴也只能喝从甲板缝间流进船舱的海水!”
“女士,请你冷静一点。”正十田太郎皱眉向后退。
艾萨克的语言越发语无伦次,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崩溃的泪水大把大把的落下,将在场的两人和监控室里的人同时吓了一跳。
“我太饿了……我不想再吃发霉的面包,那里面有蜷缩的恶心肉虫以及醉汉发臭发酸的体液!警官你知道吗,我有钱、好多好多钱,我想贿赂他们给我和奥丽薇亚换一块新鲜的小麦面包,但我快被打死了,我们只是出来玩迷路了,为什么要遭遇这些?”
正十田太郎:“这不是你的错女士,请你冷静一点……”
艾萨克抓住正十田太郎的衣服,眼泪已经沾湿了她整张脸,混杂着鼻涕与口水,眼神癫狂且空洞,活像一个被折磨疯的疯女人。
“我们还不容易逃出来了,好不容易能吃一些好的填饱肚子,好不容易看到回家的希望,你们这群混蛋还要把我们关起来监禁,这和那群海盗有什么区别!”
艾萨克的手越发使劲,指甲陷进正十田太郎的肉里,点点猩红染红了她的指甲,也让正十田太郎倒吸了一口凉气。
“抱歉女士,我们不该怀疑你们,但目前横滨正处于特殊阶段我们没有权利放你和你的妹妹离开,很抱歉女士。”正十田太郎一边挣脱一边安抚艾萨克,却不想这个女人看似柔弱的手,手劲却比他这个常年握枪的人还大。
艾萨克的眼泪还在流,她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嘴里嘟嘟嚷嚷说着人听不懂的话。
不少警官对这位可怜的女士心生怜悯,不仅解除了监禁,并免费帮艾萨克两人办理了《外国人护照报失证明》。
有这个证明,艾萨克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出入机场、铁路和酒店。
但想要出境还需要申请《外国人出入境证》,如果想要长期留在横滨,需要持有这个《外国人护照报失证明》前往相应的大使馆再申请一个护照。
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被监禁怀疑,艾萨克绝不会丢脸的演这一出,她只是想要一份《外国人护照报失证明》和警局的备案证明她无害而已。
接下来是护照问题,因为经验,艾萨克不相信所谓的地下黑市伪造身份证明,她要的是一份官方盖棺的国际公民身份。
虽然警视厅那边已经和大使馆沟通过,但她还需要做一些名义上的身份来帮助她申请护照。
目前横滨很乱,字面意义上的乱,听说这个世界曾发生过一场史无前例的世界战争,横滨正处于战争漩涡的附近。在偌大一个横滨市,没有身份的外国人、乃至本地人都比比皆是。
对此艾萨克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办理护照。
这个时期能有一个身份相当于是横滨的上等人了。
她在来到横滨的前两天就通过计算机技术远程定位了一个由俩姐妹组成,并失踪八年的美国家庭。借用她们的名字和身份来办理。
至于这个家庭究竟怎么样了……失踪于八年前的那场世界大战,生死不明,结局已经显而易见。
至于剩下的……
“嘶——痛!你在做什么!”艾萨克吃痛的一蹦两米远,她现在穿着无袖红色衬衣,为的就是露出更多营养不良饱受虐待的证明,却刚好便宜兔毛手袋挑一个最痛的地方咬。
兔毛手袋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艾萨克,脸色不耐烦,尖锐的犬状牙齿在它嘴里若隐若现。
艾萨克突然觉得,如果忽略它是个人的,它很像一只狗,一只比格。
检查周围没有监视后,她轻轻打了一个响指,示意自己已经解除了术法。
“我很抱歉……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毫无诚意的道歉。
“……嗯、啊、啊,如果你想显得自己更诚意点就把我身上这坨脏死的泥弄掉!它们不该出现在一名天才身上!”
兔毛手袋感觉它一年生的气已经赶上它十年受的气,与艾萨克相比拉普拉斯那群古板的老家伙都可爱了不少。
这坨脏死的泥是指,艾萨克给她们两人做的伪装。
为了让她们看上去更像在公海失踪的那俩姐妹以及被海盗虐待的说辞,艾萨克用了一个伪装的小术法让两人看起来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皮肤粗糙且新旧伤口众多。
“我以为你清楚我请你吃两天饭的目的。好了,别闹了,我们接下来还要去一趟美国大使馆。”艾萨克毫不在意的说道,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又猛然反应过来,为了伪装的更逼真,这块手表早就被她取下来了。
将手伸进口袋,一块与低沉压抑的环境截然不同的纯金色的机械手表在她的掌心处流射出星辰般的璀璨。
它的金子纯度与它的颜色一样昂贵,若非艾萨克展现出了点石成金的神秘术,兔毛手袋真的会抢过它,将它当了换一份热腾腾的饱饭。
现在,兔毛手袋看到它依旧会兴奋的眼睛一亮。
“嘿,我的朋友,你真的不打算将这个表……你的术杖让给我研究一下吗。”
口感上等,看样子是纯金打造的,却没有温度和质量,放在嘴里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时间在它的牙齿、舌头、口腔壁内流动。
艾萨克瞥了它一眼,她只是拿出来看一下时间,很快又重新踹回兜里。
回头,再给它买个咬磨棒和飞盘吧,天天咬她术杖磨牙也不是个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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