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营业情感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结束了拍摄，周显坐在了徐海逸身边。

他们在这部剧中并没有多少戏份，即便是加戏他们的戏份也比不上配角的三分之一。但这部剧对他来说却十分重要。

“周哥，我最近很不对劲吗？”

徐海逸听到这话，眉头都快拧巴在一起了。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周显笑着伸手点了一下他的眉心道：“你看看，这两条眉毛都要变成一条了。”

“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别闹了，你以前火的时候两部剧两头跑可都没说什么。”周显拍了拍徐海逸的肩头，直接戳破了他的谎言。

“是不是感情问题？还是不好解决的感情问题？”

徐海逸没有回答，抿着唇思索着原因。

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王韶玖的身影，那张突然绽放的笑脸。

“额！”

徐海逸一惊，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举动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周显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一把拉住了徐海逸的手。

徐海逸下意识地甩开，但周显明显更用力，一把将他拽了回去。他还险些撞在周显怀里。

徐海逸稳住了身形，拽出了自己的手，向着另一侧挪动了一下身体。周显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唇边闪过无奈的笑容。

他们两个人之间永远隔着一层说不出的隔阂。即便两个人在这部剧中饰演一对情侣。

“现在可是营业期，你这么躲着我，不好吧？”

周显这般说着就往徐海逸的方向挪了一下。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徐海逸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很不合适，他抱歉地笑了笑，扭头就离开了。

周显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拿起手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一张。

“阿显，你和清酒是怎么回事？”

助理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因为离得远并没有听清楚两个人在谈什么。但他目睹了徐海逸离开的全过程。

看到助理坐在一边，周显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下去。

“没什么。他最近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和助理漫不经心地聊着，手上却在编辑自己的微博。

助理并不想介入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但他有必要负责好周显在拍摄现场的一切事情。毕竟，周显以后的演艺事业与这部剧息息相关。

“导演说你们两个最近补拍的戏份不像之前的有感觉了。”

助理还是想提醒一下周显。拍戏是工作，不是小事。

周显抬起头，扭头看向了助理，很认真地道：“你觉得我不知道吗？”

助理还想说什么，但手机上的信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周显刚才在编辑的微博。

微博的内容很简单。徐海逸离开的背影下面带了四个字：等你回来。

助理了然地点头，将自己坐的位置留给化妆师补妆用。

徐海逸一个人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出神。如果不是那层遮瑕盖住了黑眼圈，现在的他一定是狼狈的模样。

他已经连续三天住在剧组了，或者换句话说，他已经连续三天躲着王韶玖了。

“这种感觉……是喜欢吗？是哪一种？”

徐海逸自己问自己，但他怎么也想不出答案。拿出手机想要问沈宁，可沈宁的花心人设让他放弃了挣扎。

始终得不到答案，心底冒出了一丝焦躁。他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凉水冲了冲脸。小心翼翼擦干脸，又想起一会儿还要拍摄，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出了洗手间。

范舟见他出来，立刻靠了过去。

人，是他带来的，自然具有连带责任。

“怎么样？”

“什么？”

徐海逸一愣，眼前的范舟惊起了他心底的警惕。

范舟抬手搭在了徐海逸的肩头，凑到他耳边笑道：“是不是感觉没有和烧酒的好？”

“啊？”

徐海逸差点没反应过来。

“你可是我带来的，我的工资可全靠你了。”

范舟半开玩笑的话却提醒了徐海逸。

“加戏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加戏？那个不归我管啊。我只是个小小的摄影师。”范舟放开了徐海逸，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的无关还是假的无关。

“好好加油啊。还没到正式营业期呢，可不能热恋过了。”

范舟说完就快步回了自己的岗位。

徐海逸站在原地没有言语，脑海里却盘旋着范舟的那句营业期。

一边的造型师化妆师见他没事，纷纷涌过来给他补妆弄造型。他就那样站着，脸上一丝表情也无。

不可否认的是，范舟的话很好地点醒了他。

强行将自己的感情和营业关联到一起，他的情绪和动作都正常了起来。

“卡！”导演的声音充满了愉悦，“这一场很好，继续保持。接下来是补拍戏份，主演老师可以先休息了。”

休息的空隙，徐海逸背起了台词。没有了其他情绪的影响，背台词也异常轻松。

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周显默默拿起手机，对着徐海逸的背影又拍了一张。

依旧在图片下面标注了四个字，“魅力四射”。

点击发布后，周显就盯着手机屏幕。直到手机屏幕倏然灭掉。

手机屏幕前的王韶玖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儿，今天的课马上就结束了。只要熬过舞蹈课。

这三天的练习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跳舞。

老师示范的时候那是一个帅气，但一到了他表演，立刻就变成了大型复健现场。他努力让手脚跟上节拍，却始终慢上半拍。

他盯着眼前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不顺眼。

“哎——”

王韶玖一下子躺在了地板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思索人生。

“玖哥，你思考人生呢？”

刘耀明的脸突然出现。

王韶玖一下子惊起，撞在了他的下巴上。刘耀明哎哟一声捂住了下巴跌在地上，王韶玖捂着额头坐在地上惨叫连连。

“玖哥，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啊。”刘耀明揉着下巴嘀咕着，“幸亏我从小骨头硬，不用担心撞坏了。”

“你突然出现我能不吓一跳吗？你还说我。嘶——”王韶玖感觉自己的手一捂额头反而钻心的疼，他赶紧松了手，手上的湿润感让他很不舒服，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上有血。

刘耀明也注意到了他流血的额头，拽着他就要去医院。

“玖哥，咱得去医院。万一你这撞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是要负全责的。”

“就一点小伤，去什么医院。拿个创可贴就行了。”

虽然伤口很疼，但也只是蹭了一下。刘耀明说不过王韶玖，只能听他的找来了酒精给他消毒。

“行了，没那么矫情。又不会毁容。”

王韶玖抬手就要抓头发，刘耀明却以为他要碰伤口，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玖哥，你这要是毁了容，李姐得来找我玩命的。”

刘耀明用另一只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舌头也吐了出来。看上去有些搞笑。

王韶玖推了他一把埋怨他大惊小怪。

“来的这么早，怎么不提前练习？”老师穿着他最爱的休闲服进来，一边放包一边开口。

王韶玖摇了摇头，不知道如何搭话。倒是刘耀明俏皮得跟了一句“饭还没消化完，会胃下垂。”

“嘴皮子这么溜，怎么不匀一点给胳膊腿？”

“我从小就四肢不协调。”

王韶玖小声嘀咕着。却没有想到房间里只有三个人，他的声音再小，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哪里有四肢不协调的？只是不肯用功罢了。你这话，我大一的时候也常说。”

“可我是真的……”

“你不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借口是最多的。呐，创可贴。”老师没有给他继续辩解的机会，将创可贴递给他转身打开音乐就动了起来。

每一个动作都让王韶玖羡慕不已。

“玖哥，快起来。”刘耀明见他坐在地上愣神，赶紧上前把他拽了起来。两个人就跟在老师后面练习了一遍舞蹈动作。

或许是有了课前的练习，这一节课的王韶玖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舞蹈课也轻松了很多。

上课没有那么痛苦的时候，就是时间过得最快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俨然已经七点了。之后他取得了老师的同意，每次下课后都会在教室里多留一个小时。刘耀明偶尔地会陪着他，但大多数时候会提前溜走。

王韶玖离开公司的时候，天就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走在路边，耳畔除了寒风的叫嚣就是车流的声音。暖橘色的灯光笼罩着他，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

站在路口等红绿灯，一辆小轿车追着黄灯的步伐一闪而过。王韶玖有些恍惚，上一次他还冲着轿车大喊，现在一回想真是幼稚。

也不知道哥在剧组那边住的怎么样，竟然三天都没有回家。那，应该是很忙吧？

思绪流动间，家门就在眼前。

“一个人住一间宿舍，不会太空了吗？”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王韶玖才发现公司的宿舍好大。他一个人也懒得做饭，索性叫了个外卖。等外卖的空闲时间，他拿起了手机。

公司的微博又转发了《星语》剧组的拍摄情况。

看着微博，他的手又一次不受控制抬了起来。

“嘶”

刺疼感让他痛恨自己的小动作。

也是这一疼，他的大拇指点开了另一条微博。

“等你回来……”

那个身影他可太熟悉了。

“这是哥在剧组里的搭档吧。”

王韶玖点进了周显的微博，果然，最近的所有微博都与徐海逸相关。不是两杯咖啡就是两瓶水，或者干脆是徐海逸的背影。

王韶玖退出了周显的空间，又点进了剧组微博。最近这两天的微博，主角的宣传多一些，但徐海逸和周显的画面却也不少。

“好像，很般配。”

王韶玖低喃了一声，自卑两个字在他心底植根。

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两个人站在一起都是一道风景线。徐海逸那霸总的造型，周显竟然能够完全接住。微博的下面也有几十条留言，般配两个字不止一次出现在留言里。

“我是不是该另谋高就？”

王韶玖截了个图发给了刘耀明。

他甚至开始思索自己要不要和刘耀明一起卷铺盖滚蛋。

刘耀明回复他了一个挨打的表情，接着又发来了一条语音，“玖哥，你脑子坏掉了？”

“可能是。”王韶玖心道。

刘耀明又发来了一条语音，是蒋怡的声音。

“玖哥，你相信我，我的小姐妹们一致认为你和清酒是最最最般配的！而且，我们永远支持九九cp！”

“九九cp？是什么？”

“玖哥，你还不知道吗？九九就是你和清酒的cp名啊！”

王韶玖脸上的自我怀疑被震裂，他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但，至少，还是有人喜欢自己和哥做搭档的，是吗？

这般想着，王韶玖也轻松了。

时间有时候走得很快，谁也来不及挽留。时间带走的，除了路边枯黄的树叶，还有感情和默契。

因为剧组拍摄以及宣传需要，徐海逸和王韶玖的短剧拍摄彻底中断了。

他们过了一个礼拜的零交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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