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净身出户

徐海逸跟在他的身后，走到门口才抽出了自己的手。王韶玖这才注意到自己一时着急拉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

“公司应该关门了，明天的表演怎么练习？”

去买饭的路上，还是徐海逸先开了口。

王韶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经徐海逸一提醒他才想起来。

“我的宿舍在附近，你要去吗？”

徐海逸生硬的邀请让王韶玖都别扭起来。但除了这个选择，他还能选什么？如果不练习，明天的表演课出丑的，一定是他。

“行。”

两个人买了饭带回了徐海逸的宿舍。

一路上，除了尴尬就是沉默，王韶玖几次想要干脆地转身回家，但一想到表演课的老师，他就断了念头。

虽然，真的很尴尬，但是在徐海逸的指导下，他的表演获得了老师的好评。这也让他对徐海逸的好感增加了。

地铁的播报声响起，冷风将他拉回了现实。

“叮咚”

“你明天有时间吗？”

隔着屏幕王韶玖都能想象到徐海逸生硬的脸色。

摇了摇头回了消息。

“明天上午有时间，但下午有事。”

“那我们明天上午见吧。”

王韶玖思索了一下，回道：“你要来我家吗？”

“不方便吗？”

“那明天上午八点，这个是地址。”

王韶玖把定位发给了徐海逸，收起了手机准备下地铁。

刘艺雯还是没在家，他顺手放下了手里的包就倚在了沙发里。

刷了一会儿刘耀明发来的视频，他顺势往下滑了滑身子，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他赶紧起身，一把抓起了沙发上的硬物。

一个钻石镶嵌的心形胸针，很明显，是男式。

王韶玖抿了抿唇，这东西很明显不是自己的。

灯光下的胸针闪烁着色彩斑斓的光芒，隐约透出高贵的气息。

王韶玖盯着它就像是盯着敌人，眼眶泛着红色，唇瓣却泛着惨白。

每一颗钻石都在微笑，在狂笑，每一个切面都在垂泪，在流泪。

“艹！”

王韶玖烦躁地将胸针摔在了地上，抬脚踹向了桌子旁的垃圾桶。垃圾桶在地上打了个转儿摔在了地毯上，摔出了一地的嘲讽。

如果刚才的胸针是意外，那这垃圾桶里的就不得不说是证据确凿了。

王韶玖一下子坐在地上，双膝蜷起侧身倚在了沙发上。

这是真的？还是幻觉？

是真的吗？可是刘艺雯的笑脸还在眼前甜蜜着。

是幻觉吗？可是手里的痛疼传遍全身真相着。

他把头埋在双膝间许久。

从三年前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到现在，一幕幕如同倒带的电影。

这期间，他的手机弹出过短信，还闪过三个未接电话，微信还有三条消息。

“吱呀”一声，门开了。

熟悉的酒气袭来。

王韶玖的身子一颤，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质问这件事。

“你......”

地上的东西王韶玖没有来得及收拾，刘艺雯一回来就看到了。她想要开口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你回来了？”

王韶玖抬起了头，地上的东西再一次夺走了他的视线。地毯上的乳白色提醒着他刚才发生过什么。

“对不起，我、我”

“你还爱我吗？”

语气平缓。

听不出一丝感情。

王韶玖缓缓站了起来，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刘艺雯上前了几步，抬了抬手又收了回去。眼神慌乱地扫过王韶玖，又扫过地毯。

“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也没想到。”

王韶玖嗤笑一声上前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刘艺雯冷笑起来。

“阿玖你听我说，我这就和他断绝来往，我这就辞职，我”

“你还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你也知道的，我和他只是、是意外。他、他”

刘艺雯一下子顿住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打住了她的辩解。

上午的每一幕都让她无话可说，她也曾经幻想过如果自己还是单身，现在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刘总对她的小动作她不是没有察觉，但她还是听之任之，甚至还配合。

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我们、分手吧。”

看着从慌乱到脸红的刘艺雯，王韶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刘艺雯的解释。

他深吸了一口气，退到了沙发边。

“阿玖......”

刘艺雯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了下来。

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对她来说如同罂粟一般，不解其味时不屑一顾，可一旦沾染则戒之不掉。

过往的相处让她悔不当初。

吸了吸鼻子，她走到了王韶玖面前。

“韶玖，我错了。我们重新来过可以吗？”

刘艺雯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地看向王韶玖。以前，他最见不得她哭。

“求你了。”

王韶玖抿着唇没有说话。

以前，他最害怕的就是刘艺雯的眼泪，他不舍得让她哭。现在她泪如雨下，却不能浇灭他心底的那座火山。

他的脑海里回放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幕，但心底却插播着下班后的那袭白裙。他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也不知道一切还能不能重来。

“韶玖，我真的错了。我可以辞职，我可以离开公司。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他有联系了。”刘艺雯还在哭，好看的妆容被泪水冲刷，整个人有些狼狈。

王韶玖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

“叮——”

刘艺雯的手机铃声响起止住了她的哭声。

她动作一滞，看了一眼王韶玖，吸了吸鼻子，犹豫着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雯雯，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

“刘总，我要辞职。”

“为什么辞职啊？雯雯，我的工作不能没有你啊。”

“刘总，我有男朋友的。我”

“你跟他分手就好了啊，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有什么啊。雯雯，你跟他分手，我给你当男朋友行不行？上次那个包，你还记得吗？我可是刚下了单。”

“我、韶玖！韶玖你去哪儿？”

刘艺雯还没有说完王韶玖就匆匆出了门，她抓着手机追过去，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王韶玖摔上了门，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公寓。刘艺雯举着手机，看着关上的门，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缓缓地坐在地上，看着那扇透着寒意的防盗门悔不当初。

“雯雯，雯雯，你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找你。你等着我啊。”

刘艺雯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

王韶玖出了公寓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他看了一眼电量不多的手机，还是打给了刘耀明。只是语音一直提示无人接听，他抓了抓头，自暴自弃地蹲在了路边。

手机却在这时震动起来。

“喂。”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吗？”电话那边是徐海逸的声音。

王韶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徐海逸给自己发的消息自己没有回复。

“没。不好意思。”

王韶玖吸了吸鼻子，翻出了徐海逸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你感冒了？”

“没。明天......还是算了。”

想到刚才的事情，王韶玖又挠了挠头，这下明天去哪里练习？

“你、宿舍里有地方吗？”

王韶玖深吸了两口气，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今晚的去处还是个问题。

刘耀明没有回他电话，他不得不向徐海逸求助。

半个小时后，王韶玖一脸狼狈地出现在了徐海逸面前。

“你，要喝酒吗？”

徐海逸指了指桌子上的两罐啤酒，这个时候配王韶玖的心情应该挺合适。

王韶玖点了点头，接过了徐海逸递给他的啤酒。徐海逸坐在了他对面，灌了口酒看了他一眼。

王韶玖仰头咕嘟咕嘟灌了半瓶酒，抬手抹了一把脸道：“没想到你人不错。”

徐海逸看了一眼手里的酒瓶，自己这是沾了酒的光吗？

“你也不问我怎么了？”

“侵犯隐私的事情我没兴趣。”徐海逸又起身，将桌子上的饭菜端了过来。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有吃东西。”

“你怎么敢对一个刚失恋的人这么好。”

王韶玖看着面前的白菜炒肉，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和刘艺雯在一起这么久了，刚开始刘艺雯会按时下班做饭。刘艺雯升职后，他们再也没有一起吃过饭。想到这里，王韶玖的眼角又有些酸涩。

“我自己炒的，不一定比得上外卖。”

徐海逸也大概猜到了，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王韶玖夹了一块白菜，熟悉的味道让他有些怀念。

“哥，你做的菜有我妈的味道了。”

“我可不想白捡这么大一个儿子。”徐海逸拿着酒瓶的手一滞，有些哭笑不得。

王韶玖把剩下的菜都吃光了，倒是手边的啤酒还有大半。

“不过，我确实比你大。”

徐海逸扔掉了啤酒瓶，又收起了盘子，这才坐在了王韶玖的对面。

王韶玖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坐在沙发上有些拘束，但还是接上了话。

“哪有前辈给晚辈垫底的？”

“我不喜欢公司里的竞争。”

徐海逸当然知道王韶玖指的是公司的业绩。只是，在这方面作比较，两个人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不过，负负得正，说不定咱俩组合就飞升了。”

“我还以为你会很反感这个。”

徐海逸挑了一下眉头，他没有想到王韶玖会先提出这个话题。

“这也没什么啊。不过，我可是直的。”

王韶玖还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有了话题，王韶玖活跃了许多。徐海逸见他并不介意这个话题，也顺着说了下去。

王韶玖没有其他的去处，当晚就住在了徐海逸的宿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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