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赶鸭子上架

“那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了，我是你们的主播烧酒，欢迎大家收看下周的写作课。”

“呼——”

看了一眼不超过两位数的粉丝数量，王韶玖叹了口气。抬手关掉了机器，整个人瘫在了椅子里。逼仄的房间里一大半都被直播的工具霸占，他的活动空间就只是从椅子到门边的距离。

“铃——”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王韶玖被吓了一跳，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抓过了手机。

“小玖，这周末回家吗？”

“妈，我这个礼拜”

“你莹莹姐就要结婚了，你什么时候有空给她打个电话。哎，你也不小了，雯雯还比你大一岁吧？你们大学谈的恋爱可是最纯洁的，我跟你说啊，你可得好好把握住了。”

“妈、妈，你怎么又提这事？”

“小玖，你听妈说，妈不是急着你们结婚啊。你看雯雯那么好看的女孩，还是得”

“妈，我还要开会就先挂了。”

王韶玖果断按下了挂机，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松了一口气。

不过，开会这件事情可不是借口。他抓起了手边的笔记本开了房门，就和同事一起往会议室去了。

他现在的工作地点是当地排名第二的传媒公司STAR传媒，虽然竞争激烈，但他还是凭着自己的优势挤了进来，成为了一名主播——写作主播。

坐在会议室里，王韶玖才发现今天开会的人数有些问题。

“玖哥、玖哥，今天来的人怎么这么少？”

旁边坐着的是王韶玖的同事兼好友刘耀明，他虽然长得一般，但是个乐天派，再加上口才不错，凭借着幽默的风格也赢得了不少粉丝。

不过，看脸的时代，幽默也不能提高刘耀明的工作成绩。

“来的人，似乎都是排名倒数的啊。”

王韶玖环顾了一圈，心里有些不安。刘耀明也跟着他环视了一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我们就开始了。”老总还是那身深黑正装，每次看到这身黑，王韶玖的心里总是多了几分沉重。

“这个是上个月的成绩单，想必你们都看过了。”老总指了指屏幕上的数据，每一个都标红了。

“你们看着这个成绩单，看着到手的工资，就不觉得难堪吗？”

“其实我上个月还多了两个粉丝。”刘耀明低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开解自己，还是想化解压抑。

“总之，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们的成绩还是这样，那你们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我STAR不需要这样的主播。”

老总说完就将手边的文件递给了秘书，秘书踩着高跟咯哒咯哒接过文件，微笑着目送老总出门，转身拉下了脸将手里的东西分发下去。

“这份文件是这个月的实施方案，大家加油。”

秘书发完文件就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离开了。只剩了一屋子压抑。被炒鱿鱼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王韶玖按了按太阳穴，凝神看起了文件。

“还好还好，二十进十。”

扫了一眼文件，刘耀明的脸上再一次升起了之前的笑容。他迅速捡起笔记本就往外走去。

“玖哥，我先回去了，今晚要给我对象做饭。”

“嗯。你还真是乐观。”

刘耀明点着头就离开了。

王韶玖却看着文件有些出神。

他和刘耀明的情况一样又不太一样。他的女朋友叫刘艺雯，两个人大三就在一起了，直到毕业一起找工作。两个人在附近租了一间房子，每个月的房租就要三千，再加上水电费，他的基本工资就有些吃紧。

刘艺雯长得精致好看，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每个月的基本工资就有五千块。再加上能干伶俐，月工资竟能达到七千甚至一万。

王韶玖开始还很得意，两个人都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但一天天过去他的工资却依旧停留在三四千。

“韶玖，你过来一下。”

叫他的是负责主播工作的李总监，李总监是个知性大姐姐，对他们都很体贴温柔，她所负责的主播都会喊她一声李姐。

“李姐，怎么了？”

“是这样，我这手头有个想法，但是找不到合适的主播。你们刚刚又……你要不要看一下？”

李姐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王韶玖的眼神有些躲闪。王韶玖笑着接过了李姐手里的本子，翻开一看就愣住了。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的。我知道这个想法有点”

“抱歉啊李姐，这个你也知道，我有女朋友了。”

王韶玖见李姐为难，他心里更是不好意思。李姐是为了让自己留在这里，可自己却要拒绝她。

李姐了解地点了点头，还想解释什么却还是抿了下嘴离开了王韶玖叹了口气就离开了公司。

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总是要有的，不过他的多了些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韶玖就到了公司。他还没有想到什么提高热度的方法，只能靠早到博取一点好感了。

“嘭！”

隔壁的声响吓了他一跳，看着撒了一桌子的水，他抱着抽纸包就一个劲地擦桌子。

“徐海逸！你是想违约吗？”

隔壁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王韶玖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地偷听，大量消息一股脑得往他耳朵里塞，他不听也得听。

“违约金是三倍的价钱，你一个人打多少份工才能还的上？”

“这份文案简单得很，你也没有女朋友，营业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隔壁的同事是谁来的？王韶玖抓了抓头，这才记起，给自己垫底的家伙可不就是隔壁的那位嘛。

不过，能够留在公司里，徐海逸的颜值可以说占了大半的功劳。

只是，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运，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居然拥有个位数的粉丝数量。简直是暴殄天物！

王韶玖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工作时间，那自己……故作淡定地假装经过隔壁的房门，王韶玖才发现这房间根本没有关门。难怪，他听得那么清楚。他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颗脑袋，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刘总监，还有，正对着自己的徐海逸。

“什么鬼！”

王韶玖本是想打量一下徐海逸的脸，结果一下子撞上了他的眼神。王韶玖做贼心虚，撒腿就跑。

回了房间，拍着心脏，喘着粗气。突然想起来没关门，又飞身关上了门。之后，隔壁的房间没了吵闹声，公司安静了下来。

当天下午，公司再一次召开了小型会议。不过这次的场所换成了拍摄大厅。中间的聚光灯将整个大厅都照的通亮，边边角角的小灯与中间的聚光灯遥相呼应。中间的舞台随着灯光一起散发着诱人的色彩。稍远处的观众席三三两两的坐着人，大半都是昨天刚开过会的，还有几个是公司里面有名的主播，坐在最前面的是和李姐相同职务的几个总监。

王韶玖在人群中找到了刘耀明，快走几步拍了他一下。刘耀明的表情有些沮丧，看了一眼王韶玖的脸，抬手就掐了一把。

“哎——玖哥，你这颜值，啧，可是吃香了。”

“颜值？你不是走幽默风的吗？怎么羡慕起我的颜来了？”

王韶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颜值虽然不是极品，也算的是中上等。这张脸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类型，算是耐看型的脸，耐看中还透着些稚嫩，虽然对一个男人来说，这点算不得光荣事迹。

“人到的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他还没有搞明白状况，经理就喊了开始，他赶紧抓住刘耀明的胳膊请他补课。王韶玖也没有想到因为跑了一趟厕所，竟然错过了太多重要信息。

“我听说，是要给海逸哥找搭档。”

“搭档？”

“嗯，就是那种bl类型的。”

“b、l？”王韶玖瞬间想到了昨天李姐给他看的文案，那种剧情，是等于刘耀明口里的bl吗？

可是，自己昨天已经拒绝了李姐了，今天的选拔，应该早早地就把自己排除在外了吧？

“下一个。”王韶玖一番心理安慰之后，刘耀明已经不见了。看着站在舞台中央像个木头人一样的徐海逸，王韶玖挑了一下眉头。

这家伙，自打进公司以来就表现得像个黑社会大哥。在他的印象里，徐海逸就是一个精心雕刻的木雕，美则美矣却没有心，说起话来总是让人接不下去。这就是他和徐海逸在隔壁工作，却零沟通的原因了。虽然没有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冷若冰霜，但跟这样的人一起搭档，他怕是要变抑郁。

“韶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再次回神，李姐已经在他面前。李姐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温柔。王韶玖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姐就把他推到了台前。

“快去吧。加油。”

“嗯，加油。”王韶玖眨了眨眼，嘴上说着加油，心里却在漏油。

走到徐海逸身边，他尴尬地扯着嘴角努力地笑着。徐海逸只是勾了勾唇角，客气地道了声谢谢。说话声音也很好听啊。

离开了舞台，王韶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不知不觉得处在了一种紧张的氛围中。

“很好。拍摄结束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李姐将这群人引到了观众席，随后与其他的几位管理人员汇合。

刘耀明瞧着王韶玖魂不守舍，不由得打趣他，“玖哥，你是不是也看上了这个活？”

“什么？”

“就是和海逸哥搭档的事情啊。”刘耀明拎起了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灌了两口，“这卖腐可是一大热点，好多小生因这个一拍爆红。”

“什么一拍爆红？”刘耀明口里的奇怪词汇，总是让王韶玖哭笑不得。

“其实啊，不少人都盯着这块肥肉呢。”

刘耀明扬了扬眉放慢了语速，胳膊搭在了王韶玖的肩上，故意用力拉近了自己和王韶玖的距离。右手迅速接过口袋里的手机，划开了自己的相机。

“就像这样，简单一拍，可能就红了呢。”

“滚犊子！”

发觉刘耀明在拿自己逗闷子，王韶玖一把给他推了开。

“好无情，好无情。”

刘耀明直呼他无情，王韶玖抬脚就是一脚。刘耀明龇牙咧嘴就跑开了。王韶玖目送刘耀明走远，眼神回归的瞬间却瞥见了徐海逸。他面无表情也很帅气啊。

“真是暴殄天物。”

一想到个位数的粉丝数，王韶玖就忍不住大呼可惜。十几分钟后，结果便当场扔了出来。王韶玖以五票的高票数成为了徐海逸的最佳搭档。

“总监，我……”

面对着六双期待的眼睛，王韶玖咬着牙努力挖掘脑海中拒绝的话语。

“韶玖啊，你得知道，有时候熊掌和鱼不能兼得。”

“韶玖，我记得你在入职的时候就说过，是因为喜欢才想做直播的吧？”

“颜值嘛，不好好利用不就浪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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