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这是记起来了么?” 白夜好奇地问。
“我也是据些影子推测,但那份熟悉与情感,不能让我忽视。”
那是一种痛彻心扉之感,又透着深深的无力,他与他的爱人,殉情了么?还留下了一个儿子在世。
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留下一个儿子伶仃孤苦。
那殉情,又究竟是为什么?
“那大叔打算怎么做?” 白夜把那些黑子白子拿出来,乐此不疲地把它们摆成一个“师”字。
“还得待我问问婆婆,再做打算,”都懿看着白夜手里的动作,一个“师”字入于两眼,不难看出,白夜对她师父的十分之爱,“大白,不知我能否问一个问题?”
“我猜你是想问我师父吧。” “聪明,”都懿勾了勾嘴角,“你与婆婆是如何相识的?”
白夜手中的棋子骤停。
“相识?不止是相识,师父救了我的命,那是在百域时候的事了,也是在百域,我因为机缘有了操纵植物的力量,师父也是一样,”白夜把棋子打乱,又说,“现在在中原,就不说那些事了。”
她不想说,那时她才四五岁,要是没有师父,她的尸体也许已经在百域某个荒野中被狼啃得骨头都不剩。
见她不愿多言,想必也有难言之隐,都懿便知趣地不再过问,转而说:“会下棋么?”
见她对待棋子的模样,想来也是不会下的。
“不会,中原的东西我见得少,也不明白这些,”白夜将手放在棋盘上描摹,“这一横一竖,几颗白子黑子摆出百般花样,你们中原人真会玩。你说你们中原人的脑子是不是都这么复杂?”
都懿不禁一笑,“的确与擅长蛊毒的百域之人不同。也不知百域的蛊毒与中原的计谋比起来,此二者谁更胜一筹。”
白夜来了兴致似的站起来说: “当然是师父与我的花木术最厉害。”
白夜从驻云亭里往远山看去,那些山绕了白雾,像是批了层薄如蝉翼的轻纱,而这些能如流云般飘动的薄纱,又为那绵延的青黛添了几分神秘,何其妩媚。
“除非中原和百域都亡了,沉进南海里,否则我身上的花木术就永不枯竭。”
白夜此时就是个自豪的小孩,边用骄傲的语气说着,边用她的力量在指尖开出一朵皎然的梨花。
都懿自己也没察觉,自己在看那梨花时,目色总会变得十分柔和,一反平日的深凝与严肃。
“就是我没那么大能耐,经常需要晨露来修炼,”白夜突然记起些什么,“大叔,收集晨露也是有讲究的,什么人收集什么植物上的花,都会染上那人的一些气息。如此收集的晨露,便有两种为极佳。”
“第一种是,收集的人不带任何情感杂念,这种情况下晨露最为纯真。第二种是,收集的人收集的最为与他相配的植物上的晨露,且情感真挚,这种晨露,最为纯粹。” 这两种晨露是最好用来供师父与她进行修炼的。
“大叔,你是第二种,你收集的梨花晨露,是最为纯粹的。大叔你想想,是不是你与梨花或者与什么和梨花有关的人之间,有什么牵挂呢?也许这个人会是你的妻子也说不定。”
“梨花么?”都懿望了望驻云亭旁的梨花树。
现在正值春天,树冠如伞的梨花树满树幽白,淡淡的嫩叶衬托着,美好进他的心里。
他确实很喜欢梨花,也喜欢站在梨花树下,却不是为了赏花,这似乎是他的一种习惯。
和梨花待在一起时,他会觉得心中平静而充实,好像记忆碎片中的那个残影,就站在他身侧,二人无言,却已代表了千言万语。 也许梨花在他的心中,的确是不同的吧。
他的前尘,是哪些执念,又是哪位女子?
“大叔,你会去找他们吗?他们会不会在等你呢?”
他取出一颗黑子,习惯似的 摆上棋盘,而后发觉此处没人能陪他下棋,回神似的笑笑,说: “这件事,自是得问过婆婆。” 他承了长念婆婆这么大一个恩,如今此处婆婆最大,自是要问过她的意见。
“所以大叔是要问婆婆这件事……那我倒是觉得,婆婆应当不会让你去,大叔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师父说,大叔的功法也大损,要是碰上什么不好的事……” 白夜也学着他的模样在棋盘上摆上一颗白色棋子。
“对了,大叔,你的功法如何了?”
他并不记得自己原来有何功法,一切似乎都是习惯。
于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见他的反应,白夜又道:“大叔别急,也许师父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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