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叫老赵,听叔叔说是到曹妃甸包活干,显得异常兴奋。说道:“看走了眼,原来你们是大老板来的。我在工地上层官儿里头是认识人的,有什么事情要帮忙,你可以来找我。”又详细问了叔叔所在的地方,包的什么工程。叔叔也就随意应付几句。
我看窗外渐渐离了县城,房屋稀少,草木众多,乡下石子路坑坑洼洼,我坐在车里一跳一跳的,胃里也是翻江倒海,一时兴味索然,便问他:“你车里装那么多吃的,用的,你是不是给店里送货的?”
“什么?你说我是送货的?”老赵的口气很不高兴,“我在上头认得人的,在工地里自己开百货商店。”
我听了也只是笑笑,一次进货也就这么多,这百货商店的规模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话也不多说,老赵是个话痨,一路絮絮叨叨。到了一条大路,车辆渐多,前面有个大镇子,说它大,其实也就十几栋砖房稀稀拉拉地在路两边排开,多是旅馆,小饭馆。还有一些五金建材的店。
“这就到了十五加了,”他说:“靠着曹妃甸工地才起来的镇子。”
我往窗外看,因着下雨,看不到什么人,只觉得又破又脏。
他忽而又手指着砖房后面的一排小彩钢板房说:“那里就是寻欢乐的所在了,生意好得很。”
我看过去,尽是按摩洗头的门面房,便扭过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再往前走,就是工地了,塔吊林立,钢筋混凝土筑起的城市,看不到头,有在建的,有建成的,工业化高度集中。再往远处看,是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海岸线,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让人不寒而栗。
老赵说,那就是海,渤海。
老赵在说起渤海的时候,一字一顿,如同冰雹般掷地有声,字眼里竟充满了仇恨。
我们心里纵有疑问,也不便多说。越往岛内走,道路越是起伏不平,已经看不到半点草木绿色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雨水冲击着黄泥,满世界仿佛就剩下了荒凉。
旁边是已经开挖好的一个个大型基坑,路旁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施工机械。
我们在一大片彩钢板房组成的生活区大门口停了下来。前来接待我们的工程办的一个干事,已经在门口焦急地踱步了。老赵把车停稳后,热心地帮我们提取行李,我们拒绝了。付钱的时候硬是不收一百块。老赵说:“都是自家人,刚开始还以为你们是来这里找活的农民工呢。”叔叔摆摆手,把钱塞到他手里。
老赵指着远处土堆下的木板拼凑起来的房子,说:“那就是我的小店,有什么要买的话,一定要光顾。”他哈哈一笑,发动车就走了。
张干事很热情,把岛上的情况又说了下。因为连绵下雨,好几天没有开工了。
他打趣地说,这里远离尘嚣,心无烦恼。而我却想起了科西嘉岛拿破仑式的监狱生活。
2
雨下了几天,我一步门都出不去,在办公室跟着叔叔研究图纸,是带地下油库的钢铁冷轧厂,结构形式相当复杂,只看得头脑发晕,五味杂陈。
又过了两天的一个早晨,天空放晴,云销雨霁。整个施工现场一下子热闹起来,我的叔叔也开始忙碌起来,安排人手,查勘现场,组织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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