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2、

不一会儿，认庵就见刚才那位丫鬟匆匆忙忙返回。她面容吓成了死灰色，慌乱地不停在草丛间来回寻找遗失的东西。见寻不到了，就仰头向天哀叹说：“我死了倒不足惜，只是辜负了小姐的重托，我该怎么办啊？……”然后大哭起来。

认庵见了，就走近丫鬟身边笑着说：“小娘子，丢什么贵重东西啦？犯得上说要死吗？”丫鬟定神看了一下认庵，听出言外之意，便哀求道：“好哥哥，你可见到了什么？”认庵说：“要是你能如实告诉我真情，或许东西就会完璧归赵。”

丫鬟见认庵虽是一幅乞丐模样，但说话语气诚恳，于是就如实说：“我是秦家丫鬟娟奴，一直陪伴服侍小姐。我家小姐芳年十八，天生丽质，已经与人订了婚约。可我家主人现在见男方家贫穷，就想毁约，逼女儿改嫁。小姐日夜哭泣，死活不依。我很同情她，就请她取出自己私下积攒的五百两银子用手帕包好并写了一封信，由我去面呈与小姐定亲的情人。鼓励他赴都城赶考，只要金榜题名，就能迎娶我家小姐。可我刚才不小心竟将包袱和信件丢失了。一旦他人拾到看了，密谋必将泄露，这怎能令我不难受啊？”说完又大哭起来。

认庵见娟奴如此伤心，就问她：“那你该怎么办？”她斩钉截铁回道：“一死了之！”认庵听她这般说，赶紧从怀里取出包裹说：“你看是不是这个？”娟奴一见，转悲为喜，立即跪地对着认庵连连叩头。认庵赶紧搀扶她起来，情意特别恳切，这令娟奴很是感动。她望着认庵深情地说：“你是个乞丐，突然得到这么多财物，就这么放弃了能心甘情愿吗？我该怎样报答你呢？……”认庵望着娟奴妩媚模样，不由心动。对她说：“你想报答我，对我来说很容易，可对你来说却很难。我会由此感到满足和快悦，你兴许会痛苦和后悔。”娟奴听了有些不解，就对认庵说：“你能把话说得明白点吗？我想听听。”认庵笑着说：“我虽已经成年，可现在还是童子身。你长得这么漂亮，能不能让我好好销魂一次？……”娟奴听他这一说，立即花容失色。过了一会，她面带羞色有些难为情的慢慢对认庵说：“……你暂且先在这等着，待我办完了事马上就来。……”说罢盈盈一笑，转身而去。认庵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想着刚才她回答自己的模样，心里美滋滋的。可过一会儿又想：人家可是一个富家小姐的丫鬟，能轻易将自己的身子给我这臭要饭的吗？不就是碍着面子说说而已。于是也没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当作回事，就往东面郊外乞讨去了。

三天以后，认庵偶然再次经过那家花园后面，远远就听到一个宛如黄莺鸣啭的女子在呼唤：“小哥哥，你怎么才来啊？”认庵抬头一看，正是那天见到的丫鬟娟奴在喊自己，还不住地招手。认庵见了不由一阵惊喜。心想这世上怎么还有这般实诚女子啊？自己那天不就是随意说说而已，可她却将此事当真惦记着，真是一个重情义的女子。他既好奇又激动赶紧走到园子门前，只听见“砉”的一声，园门就打开了。娟奴满脸羞涩地将他引进，随手关上门。认庵悄悄跟随娟奴进入园内，只见里面湖山石畔，芳草如茵,景色迷人。

俩人来到园内一隐蔽处，娟奴含羞笑着对认庵说：“ 今日姑且满足你的需求是报答大恩大德，但仅此一次，不能有第二次。”说完自己就躺下了。认庵一听，高兴地回道：“好的。”于是急不可耐想去拥抱娟奴，可这时就见娟奴从腰间抽出一帕红罗巾，遮盖住自己的面部。认庵有些不解，笑道：“你容貌这么漂亮，我正想好好看看，获得一阵欢悦，你为啥将脸遮住舍不得让我看呢？难道都是姑娘家此时害羞的常态吗？”

听了认庵的话后，娟奴用纤手指着天上说：“青天白日在上，咱俩此时幽会难道就不怕天上神明看见了吗？”认庵一听，如同当头一棒，情欲立即荡漾无存。他急忙起身说：“你怕神明，难道我就不害怕吗?”然后就手持竹竿，提着空篮，口中不断喃喃念道“青天白日，青天白日……”朝门口走去。娟奴起身望着认庵远去的背影，叮嘱道：“小哥！你记住每天中午都要来这！我会把自己的午饭分一半给你的！”

认庵此时脑子一片空白，娟奴当时说啥他也没听清，只是出了园子闭着眼一路狂奔，也不管园门是不是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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