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慎得了风寒,在家休养了几日。 不知是否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一觉醒来竟不似往日疲惫了。
叹灵见我病好得差不多了,便提议去看戏,以消遣作乐。
我自然是愿意的,这些天又是暗刀之事又是何漫之事又是生病之事,可把我累得够呛。
我欣欣然携着叹灵来到洛阳最有名的戏馆——梨春园,却发现门口围着许多人。我心里暗叫不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拉了叹灵就要往回走,可还是被某个眼尖的官员看见了,高声喊了喊我的名字。
没办法,我只能回过身,赔着笑向众人问好,一边想着自己最近怎么这么倒霉,一边瞥了眼叹灵。叹灵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嘴角却不住地微微上扬。所以,这究竟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我来到大门前,仔细询问情况。原来是景王昨日忽然中了邪似的拿着刀剑乱舞,生生把自己刺死了。大家,包括我,都认定是中了魇魔法。这次的死因不是重点,谁派谁施的法才是重点。
景王是当朝天子的第十个儿子,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当不成太子便越发放纵,不仅整日风花雪月寻花问柳醉生梦死,还娶了戏子当妻子。
我瞧了瞧站在门前的两位女子。一位眉如点翠眼若秋波,一颦一笑甚是风流;而另一位浓眉大眼脊梁挺拔,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长得很……帅气?
咳,我一定是睡傻了,哪有女孩子长得帅气的?一定是位爷。
于是乎,我勾了勾唇角,开口就道: “这位公子你好,我叫楚……”
“我看楚公子是眼瞎了吧,对着一个女子喊公子。”站在“公子”旁边的女子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说着。
“阿络莫要无理。楚公子好,我叫孟缡,是景王之妻,这是我的搭档阿络,她演的是旦角,我演的是生角。”“公子”从容不迫地说着,嗓音低沉浑厚。
我极为震惊,没想到景王的口味这么重。这家伙,不会男女通吃吧?
言归正传,我清了清嗓子,摆出了神探应有的风度,正色道:“景王曾喜欢过其他女子吗?是不是因此得罪了孟姑娘或者络姑娘才被杀的?”
众人:“?”
唯有阿络和孟缡一脸淡然,孟缡是一直都面无表情的,倒是阿络咬着牙,恨恨地说:“我和阿缡才是两情相悦。阿缡分明就不喜欢景王,可景王一厢情愿地强娶了阿缡。我只是戏子,自然横不过王爷。本来这件事就令我很不舒服了,谁知景王那不知好歹的下流胚子,竟然又来勾引我。”
“所以,你因此对景王动了杀心?”
“对,我找了巫师婆婆,请她施的法。本来想找玄衣的,只可惜没找到,这样的死法终究是便宜了他。阿缡不知道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要罚就罚我吧。”阿络轻描淡写地说着,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又一次极为震惊,哪有犯人这么快又这么自愿地自招的?还有,前几天刚冒出了个何漫,现在怎么又冒出了个玄衣?虽然跟我无关,可是这种被抢了饭碗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喂?
这个案子就这么愉快地破了,由于对方是王爷,阿络隔天便在午门斩首,而后,孟缡自刎而逝。
回去的路上,叹灵一直闷闷不乐的。我知道她之前是舞女,对戏子肯定心怀怜悯。阿络是戏痴,孟缡亦是戏痴。她们唱了不该唱的戏,爱了不该爱的人。
“阿离,人妖真的是殊途吗?”叹灵轻靠在我的肩上,我爱怜地抚摸着她的青丝,柔声道:“我才不信那些传言呢,我只知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小丫头。”
远处传来了咿咿呀呀的戏曲声,梨春园依然是宾客爆满,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改变什么。
我抱着叹灵,对着夕阳默默祈祷:只愿曲终人不散,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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