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艳,晃入了还点着灯的房中。苏祁坐在梳妆镜前理着他那头雪色的及腰长发,对着镜子仔细地修葺着他那如画的眉眼。
严齐还留在他房中,苏祁约了他去游湖,这时候在等着狐狸收拾好自己。
“今夜正好有个不错的游船,名叫走马,不如去那里走走。”苏祁垂眸放下手中银片,说道。
严齐的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苏祁,狐狸微垂的长睫颤动,次次抚在他的心头。与其说严齐把苏祁当作皇弟,事实上严齐早已经对他芳心暗许,捧在心尖上捧成了个心头肉。苏祁自然是明白,但他并不想予以什么回应,毕竟,他只把严齐当作皇兄看待。
“子期,你今晚真美。”
苏祁动作一顿,片刻后又回头冲着严齐娇笑。
“皇兄谬赞了。”
镜面般澄澈的湖水闪着粼粼的波光,几朵开的正盛的荷花随着傍晚的轻风在水面上摇曳,万籁俱寂。静下心来,还能听到远处游船搅乱湖水的声音。
沧海桑田,境湖的美景却依旧不减当年,风轻吹动苏祁鬓边的发丝,同时也抚乱了严齐的心绪。狐狸一双赤瞳如水,那副如玉琢般的模样,简直叫人好生怜惜。
严齐的一只手不自主地轻抚上苏祁的脸,苏祁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严齐那双湖蓝色的双眸。见他神情中尽是满满的悲色,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他。
“子期,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大哥请说。”
“你嫁于我,好不好?我从小便倾慕于你,只不过一直没有胆量向你表明心意,只要你答应,父王那边我来解决,我只想你答应我,好吗?”严齐的情绪激动,手上的力度猛的增大,弄的苏祁本能地向后缩去。
就算严齐不说,他当然也是知道的,明明不可能的事情,为何还要出言捅破这层纸。
可惜……
苏祁摇了摇头,轻将严齐抚在他脸上的手拿了下来。
“对不起,大哥。”
“父王从小就培养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我这个棋子能毫无顾忌地落盘,现在马上就要起局,他不可能放手的。”
严齐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况且,退一万步来讲,我只想嫁于自己所爱,您只是我最敬爱的皇兄,再没有别的想法了。”
听他如此说,严齐眸中最后一点期冀之色也消失殆尽。苏祁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好,我明白了。”
严齐背过身去,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腔色悲凉,道:“时候不早了,快去游船那儿吧,一会儿要赶不上了。”
严齐指向境湖的另一岸,侧过脸冲着苏祁强挤出了一抹微笑。
“走马”上的资源是一等一的好,大多是一些皇家贵族用来游闲时用的娱乐场所。
严齐包了个视野最好的船厢,又点了几份苏祁平时喜欢吃的小菜和新酿的酒,两个人就着月色对酒当歌,好不快活。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子期,要不要放盏花灯?”严齐见他盯着水里的花灯一直看,便问道。
苏祁摇摇头,轻抿了一口杯中还剩着的大半的酒,明显意不在此。
赏月,品酒,聊着闲,赏花灯,这种日子,他还能过多久呢…
待天空悄然泛起鱼肚白,严齐送苏祁回了他的落花阁,竹林外围,两人道了别。
“就送到这儿吧大哥,玩闹了一晚上,快回去歇息着吧,别受累了。”
没等严齐回话,他便直接进了门。
苏祁回房换上了那套他最华贵的舞服,又照着铜镜正了正头上的凤冠,他要去见父王。父王喜欢看他穿舞服的样子,苏祁明白,只有让父王满意,她才不会成为西妖王室的弃子。
皇宫并不远,苏祁一路上在集市顺路逛了一圈,又看见了不少新奇玩意儿,甚至还撞见了几个交情不浅的世家公子。
他没作逗留,径直赶去了皇宫。
没到早朝的时间,但严余沚醒的早些,苏祁也习惯这个时间来找他,狐狸伸手轻推开玄阴殿殿门,唤道:
“父王?”
苏祁踏着他一贯的猫步,脸上的表情极尽娇媚,妥妥一副狐狸的作态。西妖帝此时正在一旁的书桌上处理公文,见苏祁来了,便放下了手中正把玩着的瓶罐。
“小祁来了啊,今天怎么想起来找父王了?”
西妖帝厌余沚这条蛇不知活了多少年,却还是一副风华正茂的模样,他一头青色的长发散落,头顶紫黑色的龙角连带着他脸侧的龙鳞更显的他肤白如玉。虽是男儿身,却透着一股妖冶气息,又生了双画龙点睛的丹凤眼,衬得他整个人生出种病态的阴毒美。严余沚那双玄阴蛇独有的莹绿色眸子看向面前的苏祁,幽幽开口道。
苏祁正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父王,这么一看,他真真是生的比自己的三个亲生儿子都要美上许多,也许是因为严余沚有饮上等新鲜血液为嗜好的习惯,所以才保养的比他那三个儿子要好些,虽不及苏祁,却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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