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远撇了撇嘴,“确实脑子不好。”
“秦少侠也见过?”
几人一听这话,纷纷关注起秦秋远。
秦秋远挠了挠头,点了点头,懒懒地抛出一句,“我还见过他杀人放火,你们信吗?”
几个人顿时没了声,拿着各自的酒杯悻悻地坐远了些。
另一侧的尚武台,有几张眼熟的脸。几乎是复刻了上一次比武的场面。
他们围着一个书生模样的郎君,听他时不时地抛出两句分析。
“玉家这位郎君,当得上天赋异禀。几月不见,便进步如此神速。”
郎君声音如同古琴铮铮,沉稳有力,让人听了便觉得十分有说服力。
一侧的娘子时不时地递上香茶,香茶氤氲出一片片的雾气将郎君包裹其中,倒是与四周的侠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招又叫什么?”
姬月不由得笑出了声。
“面面俱到啊。”
玉轻沅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声音与浆糊同时奔向姬月。
姬月的玄泉与浆糊擦肩而过,中途长剑绕着玉轻沅的手臂转了一圈,落在了姬月的左手中,他的右手瞬间化指点在了玉轻沅的手臂上。
玉轻沅手上一麻,动作慢了一拍,姬月看清了剑刃所在。一掌拍在手腕外侧,浆糊受力飞到了场地对面的栏杆外。玉轻沅迅速挥动左手的剑鞘,姬月眼疾手快反推一掌将玉轻沅推后了几步。
玉轻沅快跑两步来到了擂台的另一面,刚要伸手去抓浆糊。姬月的速度却更快,手里的玄泉化作长绳,缠住了玉轻沅的胳膊。姬月略一用力,玉轻沅与浆糊擦肩而过。玉轻沅赶紧向后一伸腿,勾住一侧的栏杆。姬月只好将玄泉缠在胳膊上,上前几步,用力一甩人向后一翻,玉轻沅带着栏杆一道飞向了对侧,姬月则借力落在了浆糊前面。
“诶。”
玉轻沅伸手抓住了绳子,将绳子卷在手上,三两下,绳子短了一截。抬头就见姬月握住了浆糊,玉轻沅心下着急,抓着绳子就一跃而起。姬月想过玉轻沅会着急过来,却没想到他将绳子短了一半,迅速向后撤了两步。玉轻沅预判的是自己会落在姬月身前一步远的地方,但姬月这一撤步,拉动了绳子另一端的玉轻沅,玉轻沅不受控制地往姬月身上撞去。
“诶?”
坐在树上的盛嵛瞧着这个画面也瞪大了双眼。
姬月有些后悔方才把绳子缠在手臂上了。此时放开绳子已经是不可能了,可若是不放开绳子,玉轻沅就会连带着自己一起撞出去,到时候可就算输了。迅速打定主意,姬月用力一踏拉着绳子跃到了半空。
玉轻沅见二人就要撞出比武台,大脑飞速运转,急中生智的他选择继续卷绳子。
二人同时对预判做出决定,这样的默契并没能避免这场意外的发生。
两个人几乎是抱在一起摔在了场内。
玉轻沅先落地,姬月砸在了玉轻沅身上,接着翻到了玉轻沅的右侧。
“真是好精彩。”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两个人的脸撞在了一起。这样的画面让万星落险些从树枝上摔下去,他想过玉轻沅可能会主动认输,却没想到……他默默地低头瞧了一眼下面的温释倾,温释倾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同。
“对不住,对不住。”
玉轻沅讪笑着松开了手里的绳子,揉了揉撞得发疼的脸,坐了起来。
姬月也有些哭笑不得,“我也不对。你还好吗?方才被我砸了一下。”
“不碍事不碍事。我皮糙肉厚的。那,这场应该是月楼主赢了,告辞告辞。”
玉轻沅揉了揉脸,走之前还不忘对着姬月躬身一礼,这才拿了浆糊往双龙架的方向走。
“温兄,万潜,我回来了。”
玉轻沅露齿一笑就要往树上爬,温释倾却一把抓了他的胳膊,按在了一侧的席子上。
“有没有哪里不适?”
“没事没事。”玉轻沅摆摆手,咧了咧嘴才觉得脸有点疼,伸手碰了碰右脸,憨憨一笑,“这里有点疼。”
温释倾翻出了几只药瓶,给他涂了几乎半张脸。
万星落瞧着二人的动作挑了挑眉,抬头看向探头看戏的盛嵛,盛嵛也回了一个挑眉,一甩身子回了树冠。
姬月在台上也守了有一个时辰了,按照他们之前制定的规则,姬月将会在最后一轮再参与守擂,下一轮也该换人守擂了。
这次在台上的是左右的一位师兄,姓甚名谁在场倒是没有清楚的,只有人记得听他的师兄弟们喊了声“老夏”。汉子赤裸着上半身手里拎着只半人高的板斧。一眼瞧过去,倒是没有发现这板斧的神奇。
不少还没有上台的侠客有些心动,但又觉得应该稳重些更把握些,再等等。
钱宿这群人瞧着汉子不屑地笑起来,“兰时川是穷到要带着吃饭的家伙来武林盟吗?”
“老神仙,你那里要是穷得揭不开锅,哥儿几个还有些余钱。”
这几人,与钱宿是一起开赌坊的,眼里除了钱,怕是容不下其他的。就连老神仙,都敢打趣两句。
老神仙捻了捻胡子,根本就不理会这几个人,自顾自地端起茶盏,轻轻抿一口,半眯着眼睛十分享受。
几个人见老神仙不理会他们,都慢慢止了声,悻悻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另一侧的尚武台,书生不急不慢地拂袖喝茶,瞧了瞧场内的人物缓缓开口,“此斧,斧柄乃是剑南道深涧中独有的木材制成,木材结实耐用不易变形,上面刻有独特的纹路,握在手中挥舞起来十分便宜,与人对战且不易脱手。斧刃色泽锃亮,吹发可断。斧背刻有兰花纹,应当是老神仙年少时打造的幽客。”
“幽客?”
这个名字,在场的人还是听过的。只是许久不见老神仙出山,便都忘记了这只板斧当时的风光。
“瞧好吧。”
书生眼角带笑,放下了手里的茶盏,静待幽客一展锋芒。
汉子也没有让众人失望,板斧带起了阵阵厉风,一连上去几个人都没有近身的机会。最后还是一个穿着劲服带着斗笠的一个女侠客以一条长鞭制住了他。
汉子体面地拱了拱手回了老神仙身后。
老神仙也没有说什么,依旧淡然地瞧着比武台的比试。
一连几轮下来,比武台上换了几波人。
在太阳被山头挡在身后时,风情带着扶摇剑来到了场内。
扶摇剑还是当初的那柄扶摇剑,只是这一次,每一剑都带了声凄厉的鸟鸣。像是坠进深渊的鸟儿,用尽最后的力气,鸣叫。
擂台上忽的多了许多血雾,大片的猩红色让场外的众人俱是一惊。
再次见到风情的剑招,玉轻沅都瞪大了双眼,这下他明白到底是哪里变了。这剑招,几乎是步步杀气缠身,有几个武功一般的还因为这剑招身受重伤。
“肋骨断了三根,小腿骨折,内力损耗太大。”
“经脉受损。”
“丹田震裂。”
温释倾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挽了挽袖子,转身去诊治另一位侠客。又来了几个精通医术的前辈,入口处一下子忙碌起来。这些伤口虽然都不致命,可有一部分人以后都不能再习武了,这对侠客来说,怕是比死还要难以忍受。
不多时,又大步流星过来一个老者。老者二话不说蹲身给地上的侠士注进了内力。
擂台中,风情的杀招还在继续。飓风席卷了整座山头。尚武台也没能幸免,不少人体体面面得来,却要灰尘仆仆得回去。倒是那位书生,依旧是体面地坐在那里,望着场中的混乱,眸光深邃。
一个侠客被狠狠地摔在了尚武台上,几个人只好把人抬到入口。
观武台的风家主也十分震惊,看着场中的风情眼里满是陌生。他好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风情了。
其他的几个家主也多少有些意见,更有人提出,风情此番像是走火入魔了。
听着耳边的流言蜚语,风家主眉头紧蹙。
见风情结束了比试,他忙起身追了过去。
绕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风家主叫住了风情。
见风情停下了脚步,风驰反而没了主意,他站在原地唇瓣翕动,好半晌才开口。
“从儿,你,还是我的从儿吗?”
风驰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他不敢上前,他有些担心,会不会下一息,扶摇剑会扎进自己的心头。
风情望着风驰的眼神有些复杂,挣扎了半天,攥紧了剑柄,咬了咬牙撇开了目光,“父亲,你先回观武台吧。”
风情没有再说其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风驰凝视着风情的背影,心里酸涩难忍。想了想,还是迈步往双龙架的方向去了。
看着躺着的一群人,风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几个家主给赶走了。
风驰伫立远处,凝视着那些匆匆忙忙的身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伸了伸手,终是摇头叹气落寞地往观武台去了。
夜幕将近,今日的擂台赛也结束了。人群便三三两两地往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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