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帏拖地,帘后水汽氤氲,哗啦,在水中闭气的赵颜浮出水面,站起身,随手从屏风上拿起一件衣裳披上,赤脚走到床榻边。内力蒸干湿透的长发,赵颜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今日一幕幕在脑海中轮回放映,闹得人无法入眠,赵颜睁开眼睛,对着蚊帐上方发呆,睡不着……
“公孙丑问曰:“父子当路于齐,管仲晏子之功,可复许乎?”孟子曰:“子诚齐人也,知管仲晏子而已矣。或问乎曾皙曰:’吾子与子路孰贤?’曾皙蹙然曰:’吾先子之所畏也。’曰:’然则吾子与管仲孰贤?’曾皙怫然不悦曰:’尔何曾比予于管仲?管仲得君如彼其夺也,行乎国政,如彼其久也,功烈,如彼其卑也。尔何曾比予于是?’曰:“管仲,曾皙之所不为也,而子为我愿之乎?”
曰:“管仲以其君霸,晏子以其君显,管仲晏子犹不足为与?”……”
背诵了半夜孟子的赵颜在凌晨才得以入睡。
翌日,赵颜一睁眼就已是辰时一刻,惊得马上掀开被子下床,一阵兵荒马乱后,辰时三刻拿了写的文章往竹园跑,最后甚至用上了轻功。
然而,早迟到和晚迟到,性质是一样的,也就九十九和一百篇大字的区别。
张良坐在颜路下首,笑眯眯的给赵颜挖坑“子颜发冠歪了。”
赵颜下意识伸手去弄,就见荀子严厉的目光已经扫过来,赵颜动作一僵,讨好的喊“师叔!”
张良握拳挡住唇边笑意。
颜路余光瞥他一眼,张良顿时端正,一本正经的看向孤零零站着的赵颜。
颜路看赵颜可怜模样,不忍心的开口帮忙“师叔,子颜最近帮着弟子抄写藏书阁书籍,想必昨夜……”颜路在荀子威严眼神下住口,丢给子颜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赵颜顿时生无可恋的垂下头。
“君子当诚信守诺,言出必行,即是约定每月十四辰时正,就当警醒……资质重要,心性也如此……正是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不管是学问还是生活其他,都当如此。”一篇长论,听得赵颜还没清醒的脑袋更是一阵懵。
“可记得了?”荀子捏着胡须问。
这个时候当然没胆子说不“弟子记得了!”
荀子肩膀往后,轻声问“记得什么了?”
赵颜抬眸“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还算有救!荀子也不想太为难她,让她坐了。
坐到张良下首,赵颜才真正松了口气。
然而她松得太早了。
“三篇孟子观感。”
赵颜想哭。
张良幸灾乐祸的笑。
“子房监督。”
额……乐极生悲的张良悲愤拱手“是,师叔!”
监督子颜,那绝对不仅仅是监督,这丫头肯定会骗他给她代笔,所以说,到底是罚她还是罚他?
赵颜顿时乐了,笑眯眯的给了张良一个坑“相信师兄一定会好好监督我的。”好好两个字,咬的何其重。
张良斜她一眼“那是当然!”颇有些咬牙切齿。
颜路别过头,似乎在偷笑。
桑海城一家普通酒馆今天打烊格外早,午时刚过,小二就不好意思的请各位贵客换家馆子,补了酒钱,好言好语的把人劝走。
客人走后没多久,一辆低调马车停在门口,马车门一推开,一绿衣女郎跳下马车,车夫摆好脚凳,站在马车旁的绿衣女郎伸手,不多时,一只白皙柔荑搭上女郎的手,一道黑色身影钻出马车。
漆黑一片的披风拖地长度,看身型,是一个身姿玲珑有致的女子,只可惜戴着宽大兜帽,堪堪露出一个雪白的下巴,让人看不清脸。
“大人请上二楼,上面已经备好房间和饭菜。”往日嬉皮笑脸的掌柜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亲自引着两个女子上二楼。
到门口,绿衣女郎转回头对掌柜说“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掌柜的弯腰应是,退下二楼。
进门后,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放下兜帽,露出漆黑的头发,解开披风,绿衣女郎及时接过。
“小姐……”
“咚咚”
绿衣女郎被敲门声打断,皱了皱细长的眉,转身去开门。
是刚刚离开的掌柜,端着一个漆盘,上面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还散发着热气。
见此,绿衣女郎神色缓和,她们赶着路来的,小姐的确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药了。
绿衣女郎接过漆盘,道一句“多谢!”
掌柜正要回一句“应当”,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柔柔的女声“绿浓,让他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绿浓欲言又止,终是顺从里面人的意思,让掌柜的进门。
掌柜的抱着不安的心态进门,不经意一抬头,就被上首女子的容貌震慑住。
肤白如雪,五官精致如精心雕刻,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好,所有美好的词藻都可以用来堆积她的美丽。
此刻她侧身站在窗边,裙摆翩翩,远山眉下,剪水秋眸含着淡淡情愁。
她问“卫庄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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