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挖坟掘墓

李玉衡道：“一天没好事就投奔我，我来日就富贵了。”

瑶光道：“哪里有甚么好事？不过说来好笑，今日那曹柒柒死了，那姓曹的夫妻说那女孩儿是被气死的。并且把他家的钱都放在了棺材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富贵命，却没命享受？”

李玉衡道：“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出现过。也不是不可以饶恕的罪过，二十年前时，我爷爷去掘了一家坟园，揭开棺材盖时，那尸首看着他笑起来。他回家后四五天的时间，人便死了。那种凶鬼出没的地方人切不可去。”

瑶光道：“那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玉衡从床底下拖出一件东西看。道：“各人命运不同。我今年算了几次命，都说我该发财，你不要阻挡我。”

瑶光看原来是一个皮袋子，里面盛着些斧头匕首，还有一个皮灯盏，盛油的罐子，还有一件蓑衣。

瑶光问道：“这蓑衣有作么作用？”

李玉衡道：“这些半夜用得着。”当日是四月中旬，已到了夏天，天气并不冷，瑶光不明白李玉衡拿这些做什么用。他将蓑衣穿起来，那蓑衣是十来条竹皮编成的，一行带在蓑衣后面。原来冬天里下雪了雪里有脚迹，走一步，后面竹片就扒得平，不见脚迹。当晚约莫二更左右，李玉衡离了家，回身看后面时，没有脚迹。迤逶到那柒柒坟边，奇怪的是那家人却给一个孤女坟建了一堵矮墙，把脚跨过去。那家人住的离坟地并不远，还养了条狗。那狗见个生人跳过墙来，从草窠里爬出来便叫。瑶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馒头来，那馒头是用了蒙汗药泡过的。见狗叫，便将馒头丢过去。那狗见有东西扔过来，闻一闻，见香便吃了。

只叫了一声，狗就倒了。李玉衡走近坟边。柒柒娘道：“这狗叫一声，便不叫了，不是有什么人在这里？起来去看一看。”

柒柒爹道：“我们家有什么？他能偷着什么？”

柒柒娘道：“刚才狗大叫一声便不叫了，莫不是有贼？你不去，我自起去看一看。”

柒柒娘爬起来，披了衣服，出门来看。两人听有人声，李玉衡悄悄地把蓑衣解下，走到一株杨柳树边。那树很大，遮得正好。蓑衣也放在一边。望见里面开门，柒柒爹走出门外，好冷，叫声道：“畜生，叫甚么叫？”连忙把门关了，又走入房去了。

李玉衡道：“不将辛苦意，难近世间财。”抬起身来，再把斗笠戴了，穿了蓑衣，走到坟边，用刀拨开盖板。下刀挑开石板下去，到侧边端正了，除下头上斗笠，脱了蓑衣在一边，去皮袋里取两个长针，插在砖缝里，放上皮灯盏，竹筒里的蜡烛点着了，油罐儿里取油，点起那灯，用斧挑开棺材钉，把那盖板撬开丢在一边，叫：“你这鬼怪莫怪，只是借你些富贵，这全是给你自己作功德，那男人不是你该得到的。”说罢，用沾了朱砂的手去拿柒柒头上的东西。有许多金银首饰，都被取下了。只有那女尸身上的衣服，她脖子上挂了一个很大的银项圈，胸口还有一个长命锁，那锁却是纯金的。李玉衡小心翼翼的将那银项圈和长命锁拿了下来。却不想那长命锁却被女尸的手给挂住了，取都取不下来。李玉衡吃了一惊。

周围突然阴风阵阵，半空中有女孩儿叫声：“你们是谁？”

瑶光道：“你可是柒柒。”

柒柒道：“你认得我？”

瑶光道：“我是人，你是鬼？”

一头却叫：“灭，灭！”眼见着皮灯的火光越来越灭，而且变成了恐怖的绿色，李玉衡慌忙用手提起来，觑着女子脸上扔过去一把朱砂。大叫一声，匹然倒地。瑶光连忙走来看时，只见女尸血浸着死了。

李玉衡嘴里却念道：“灭，杀！”瑶光问：“为何取了财却还做此事？要打死他？”

李玉衡道：“因为他是鬼！”

瑶光道：“他若是鬼，应该没血出，现在怎么会这样子？”

李玉衡手指掐印，半空中一股清流袭来，一团光柱缓缓出现。红色的火焰中包裹着一棵绿色的柏树，那柏树如有了灵魂一样，左右扭曲摆动着。真是太奇怪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恶鬼？”

“是的，如果现在不除去，二十年后必成祸害，四十年后就成了妖魔。”李玉衡回答完。当下把些衣服与女尸一起放火烧着了，收拾了金银珠翠，把灯吹灭，倾那油倒入油罐儿里，收了行头，揭起斗笠，又往烧着的尸体上撒了些朱砂。两人才回去。

炼坊里，人们正如火如荼的忙碌着。

火红色岩石堆砌的炼坊中间，摆放着一个高有数丈的大火炉，火炉周边围坐着几十名稚嫩的少年，生疏的摆出各种各样的手势。随着这些少年手势的变动，火苗声噗噗的响个不停，火炉之中的火焰也是随之变换，把少年们的脸都映得通红。

“起！”

“落！”

一个中年人大声呼喝着。少年们按照中年人的声音，极其认真地控制着自己的面前之物。每个人的身前，都有一把剑坯，随着少年们手势的变动，一点点的被火焰锻造着。少年们所学，就是极其稀少但最负盛名的炼器术。

“噗！”

除了火苗的噼啪声和中年人不时的喊声，炼坊里显得极为安静。但就在这安静之中，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响传出。

闻声，其余几名少年都戏谑的朝着出现响动的那个地方看去。李玉衡手里握着一把模样漆黑的剑坯，一脸沮丧的发呆。

“你这是第几次失败了，不行就别学炼器术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天才了。”

“是啊，一天不如一天，像你这样的就早早放弃吧。”

一旁的几名少年嬉笑的看着他。

听到刺耳的嘲笑声，李玉衡拳头猛地攥紧，他低下头，黯然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坚强和决绝。

八年前。十二岁只时先于同龄人炼制出第一把属于自己的兵器，被人羡慕的称为百年来唯一的天才少年。

没想到几年后，却落得被人嘲笑的地步。随之而来的屈辱重重的压在身上。

那是三年前一个漆黑的夜晚，李玉衡正因为第一次炼制出兵器而兴奋得睡不着觉。

第二天早上，他和往常一样前往炼坊准备再次炼器。但是那一次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力不从心，几次炼制过程意外频出，导致多次炼制仍然未果，以为是状态不佳的他，失望的走出了炼坊。

从那天开始，李玉衡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这一事情曾引起很大的动静，找过很到高人前来查看，但结果都是令人失望。慢慢的这个曾经的天才少年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第一次经历到人情的冷暖，世事的无常。

从炼坊之中愤愤离去的李玉衡，一口气跑回了家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上屋门，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传出吱呀的响声。

闻声，李玉衡慢慢的把头伸出被子。当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失声道，“瑶光？”

但是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起被子将自己团团包裹。

现在看到李玉衡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慢慢的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看到他一脸的气愤。

不禁笑道，“这点挫折就放弃了？你还记得我平时怎么对你说的吗？你不比别人差，你可是被家族获得认可的人哦。”

李玉衡将非法所得送给他二叔去处理了，过了些天，李信夫妻从租住的破房子里搬了出去，又重新建了新房，虽然没有从前的房子大，外表也没有那么光鲜亮丽，但是没有华丽的外表下，返璞归真的感觉其实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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