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规矩,不遵从礼教?不只是这么简单吧?沁儿她都快要嫁人了!只有她才会恬不知耻地盯着一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男人猛瞧,她的老娘如果死了恐怕也会气得从坟墓里爬起来跳脚了。”瑶光骂道。
“其实,沁儿没说错,你长得真的很好看,不但英挺俊美、神采飞扬,而且气度高贵,倜傥不群,一身雪白的长衫潇洒而飘逸,衬得人如玉树临风般,俨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只是空有潘安再世的容貌,却长了一个猪一样的脑袋。”
李玉衡站起来走到瑶光面前,瑶光仰起头来面对他,“我知道你个子不矮,我也不比你矮多少,比我矮的男人也不少!只是我不喜欢比我个子矮的,因为我压根就找不到比我聪明的,在我眼里所有人都很笨蛋。”
李玉衡抬起手,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
“你放心,我没有搞错人,所以,你的脑袋也会安安稳稳地待在你的脖子上”他颇富玩味的安抚她的情绪。
“是真的吗?”
“真的,”李玉衡轻笑。“柏信我,你只要准备做娘就是了,别操心其他无谓的事了。”
“哦!你能做到让我那么省心吗?还是你自信过头了?”
李玉衡轻轻拉住她的手,拇指刷过她的手心,随即眉头一皱地翻过她的手掌,仔细检视她的手指。
瑶光连忙把手收回来,他却握得更紧。
“你家没有仆人吗?据我所知,你父亲的薪俸应该不低才是。”
“有啊!”瑶光回答道:“约莫有五六千个铜钱吧!只是不够用。”
他把她的手掌抬了抬。“那……这些又是怎么来的?”他真的很好奇。
“这个呀!我从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写字,从五岁起就开始画画,六岁学做菜,八岁开始学做饭,从十二岁就做手工活,农忙的时候也会和父母干农活。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只是在家里帮一点忙而已,可中指那里就是长了老茧。真奇怪!”
李玉衡凝视她良久,“以后,就什么事也不要做了,知道吗?”他心疼的握着看她的小手。
“什么事也不用做?那我要干嘛?”
“你娘平日都在做什么?”
“在家里下棋,做饭菜,给我哥家带孩子,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看书,做衣服……”
李玉衡满意地点点头,正想开口,瑶光却又紧接着说:“还有大奶奶、叔叔、堂弟他们一家子都把我父亲当成了他们全家的依靠。”
李玉衡愣了愣。“那你呢?你平日又在做些什么?”做娘的都那么辛苦,恐怕女儿也舒服不到哪儿去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一大家子人需要管理吗?其实不是,只是平时他们都很忙,我父亲平时的时候有些事情需要他处理,因为他需要盖章。我哥则要忙着挣钱,因为他也有妻子儿女要养活。”瑶光一一列举。“其实一点也不辛苦,因为在你们眼中很难的事情,在我眼中其实很简单。”
李玉衡不以为然的瞅着她。
“虽然忙了一点,可我都能应付得来喔!”瑶光骄傲地说:“隔壁大娘还称赞我,说无论哪个女子都没我聪明呢。”这点她可是引以为傲的。
“够了!”李玉衡甩甩头,“往后,你只要专心伺候我就行了,其他的就让别人来伺候你,懂吗?”
瑶光想了想后,说:“可是……我不习惯让人伺候,而且你也没有那么多钱!”
他怜惜地摸摸她的后脑勺,“久了你自然就习惯了。”
“哪!就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事也不要做了,听见了吗?”
“可是……”她还想表示意见。
李玉衡马上警告似的瞪着她,“你什么争论不准做,明白吗?”
“你不让做就不用做了……”
李玉衡抬起她的下巴,“别这样,王妃本来就是什么事也不用做的。要是你觉得无聊,可以自己找点乐子消遣?”
“当然会,我最爱看书了,而且我还过目不忘,不能说把全部的故事倒背如流,但是大概的我还清楚。我就是书不能不看。”
“那就是罗!以后你就可以多点时间看书了,李府里的书可是多得让你看不完喔!”他大方的告诉她。
“真的吗?”瑶光笑道。“哦!瞧我问的,你年纪都那么大了,看过的书应该也有许许多多了!不过我八岁的时候认识的字就有几百个了。”
“我年纪那么大?”李玉衡脸色怪异地喃喃自语。
“我才不过二十一岁,就已经被你列入老头子的行列里了吗?”
“我哪里有那么说?只是我真的可以随心所欲的看书吗?”
“当然可以,”李玉衡清了清喉咙,“你认为多大年岁已经算是很老了吗?”
瑶光看着他,“我也不知道,只是认得我的人很多都不知道我的真实年龄,若不是我有这么高的个子,估计他们觉得我还是小孩子,可能我长得太年轻了。不过,有些人是看不出来真实年纪的,因为我长长把别人的年纪搞错,有时候还很不好意思。”
“你居然将我们两人相提并论?”
“我想,国家的一些政策制度也该变变了,照顾老人不是不可以,但要根据综合素质来考量。有些人总喜欢弄些个稀奇古怪的想法,这全部是因为他们不识字,才会处处想引起他人注意,我想只要提高识字率,不必事事顺着他。毕竟人人都想无忧无虑自由自在,那种荒唐而且不经过大脑的想法根本就不可能。”
“她为什么说得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看起来既不自怨自艾,也不自怜自弃,难道她不明白,若真的要我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嫁给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在这崇尚贞节的时代里,要守上四十余年的苦寡?尤其若是不能养下一儿半女,更将孤苦无依到终老,我想到这种情景就满心不忍。”沁儿哭着说道。
“你……一点儿都不在意吗?”这话梗在他的喉头,实在是不问不快。
“在意?”瑶光问:“在意什么?我为什么要在意?我为什么要把一些蠢货的想法强加给自己,我告诉你不能那样做你偏要做,我告诉你毒药不能喝,你偏要喝,治不好你医不好你的脑子能怪我吗?”
“你要嫁的是个……呃!老头子?”
“不要叫他老头子!”沁儿不高兴地轻叫:“我娘说过,出嫁从夫,如果我嫁给他,他便是我的天,不管他的年纪大小,所以,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讲他的坏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她气嘟嘟的嘟起小嘴。
李玉衡盯视她好半晌,才忍不住又问:“如果……他死了,你会再嫁吗?”
沁儿惊喘不已。“当然不可以!”
“不可以?不是不会喔!而是不可以。”瑶光笑着说道。
“我来帮你分析一下吧!若她的答答是不会,那她将来还是知道要脸皮的,因为,时间会磨去人的气节,寂寞会摧毁人的意志;可若是不没有钱花,那便是绝对不可能。但是……”瑶光笑道。
“孤孀容易做、难得四十五岁过。”李玉衡轻吟。
“守节难,死节易。”沁儿断然的道。
“死节易!”
李玉衡闻言,倏地睁大双眼凝视着沁儿坚决的神情,在她稚嫩憨实的娇靥上,有的是女子坚定不移的志节。
“你这小娘们是打定了主意,夫死便要殉夫以保贞节是吗?那么,若是可以估算,你还有几年可活呢?或许不到十年吧?”
一抹恶作剧的笑容不自觉地在他的嘴角若隐若现,李玉衡诡异地望着她。
瑶光有点等不及明天的到来,他迫不及待地想瞧瞧当她瞧见她的夫君时脸上的表情。那一定会非常的可笑。
“我真是疑惑你那么想法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又莫名其妙地和我聊了老半天,还唠唠叨叨地吩咐了一大箩筐的规矩,又撂下那一句奇奇怪怪的话——离瑶光真像个老头子。”
“奇怪?你怎么知道?”李玉衡笑着说道。
“你也觉得她像对不对?很古怪?像个老学究一样天天板着脸教训我,比我爹还烦。天天骂我傻子,没有一天好脸色看?整天凶巴巴的,跟个泼妇一样!一直到此时我才想到,胡里胡涂搞了半天,我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她应该算是个陌生人吧?可她又身不由己说的每一句话,难怪二婶总说你的脑筋只有一条,而且是直直的一条,一点弯儿也没有。恐怕人家要拐了你去卖,你还会先回家叫齐其他人,再一起去让人家卖干净完事!”李玉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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