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还早,沁儿刚刚池过早饭,正坐在廊下发呆,看到瑶光在,眉头就皱起来,刚要说什么,银锁走过来,悄悄塞给沁儿一个东西,小声道:“皇上回来了。”
李玉衡扬起眉头,看着沁儿。
沁儿一愣,李玉衡冷漠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势。
沁儿不敢高声说话……平时疯言疯语的话再不敢说一句。
李玉衡的脸上已经是春花般灿烂的笑容,他坐下去低头吃碗里的高粱米饭,米饭就像是没煮熟一样,嚼不烂。
因为,收拾这对兄妹,眼前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思宗在看问题的深度与远度上超过银锁,所以他对李玉衡不坏,因为他奉行凡事留一线的原则,所以每次他回来,李玉衡更大程度上都会比他们的日子好过。
灶台里的柴火已经熄灭了,李玉衡睁着一对大眼睛,想了半天,刚想要站起来。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死丫头你又偷懒,赶紧收拾厨房!一会儿我回来要看你有没有做饭!”
瑶光:“你架子真大,你把哪个当成你家佣人了,瞅瞅你家这破房子,搞得好像哪个稀罕这里一样。”
李玉衡慢吞吞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叉着腰、横眉怒目的女人,这女人长得高大不说,相貌原本长得也不错,偏偏一脸尖酸刻薄的模样。
方氏盯着李玉衡清秀的脸,心里冷哼一声,一边走出去,一边回头吩咐:“记得把锅刷洗干净,还有地上,不能有水啊!灶台上也要弄干净!”
瑶光:“不就是在你家住了一天两天的吗?不是因为这一家子人太神经,你八抬大轿请我都不会来,个个笨蛋的连饭都不会做,这就是你家的待客之道。”
沁儿站在狭小的厨房门口,看着对方的背影,突然笑了。用了小半个时辰,她才刷完所有的锅,弯下腰开始擦地。
这时候,方氏突然从窗户外头探进头来说:“你这样也能擦干净吗,要跪在地上擦!这都不懂!对了,水缸里没有水了,待会儿再打桶水来!听见了没?”
沁儿一下子将抹布扔在地上,“我不干了。”
瑶光:“不就是让你打桶水过来吗?你怎么这么懒,这点活都不愿意干,哪个该伺候你,吃饭还不干活,你愿意做个废物,人家还不乐意养活你呢。”
沁儿:“哪个要你管。”
瑶光:“我还不想管呢,可是你那么多次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这账怎么算?”
沁儿:“我没钱。”
瑶光:“没钱还这么狂妄自大,还偷懒耍滑不要脸,不要说这家人看你不顺眼,所有人都看不惯你。”
沁儿一手揉着眼睛,一边嚎丧,另一个手捡起抹布在水里粘一下水,抹布不拧水就在地上擦了起来,结果越擦越脏,越擦水流的越多。
沁儿伸出手擦了把额头上和下巴的汗珠,便继续干活。
方氏看到了,一把从她手里夺去抹布自己动手干了起来。“她从来都是这样,身为农户的女儿,我从小也是要干活的,没有读过书,也念不起,家里穷的一塌糊涂,能吃饱喝足已经不错了。”
沁儿:“但她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我,然后她就会将那些全部变成她自己的功劳,还到处在外头告诉别人她太辛苦,还得照顾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千金小姐。不仅如此,我每天去吃饭的时候,锅里只剩下一两个冷掉的馒头,汤锅里也只剩下一点点汤。我从来没有吃饱过,以前我总是一边吃一边哭,可是现在的我压根不放在心上,不管怎么辛苦,我都能够忍受下去。”
瑶光:“你所谓的忍受是不吃饭,只吃好的,粗茶淡饭你不稀罕,你知道馒头的价格比米饭贵,所以你不吃饭,不吃菜,只吃馒头和肉,你到挺会享受。”
当天晚上,思宗没有留在家里用饭,像他这样的人,在这样的村子里,却是很了不起的人物。
李玉衡知道,思宗好喝酒,每次不喝到半夜是不会回来的,李玉衡悄悄起身,开门走到大门口,将红绸子系在门上,然后看了半天,微微笑了,转身迅速回了房子。
半夜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响动,李玉衡侧耳倾听。
就在这时候,思宗喝的醉醺醺地回来,却见到自己屋子里有个高大的男人身影一晃而过,心里一沉,顿时酒醒了,砰地一声踹开了房门。
这一声,惊动了整个院子的人。可是李玉衡却闭上了眼睛,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耳边一声清脆的巴掌,像是谁被重重打了一个耳光,沁儿鬼哭狼嚎的哀嚎声刺激耳膜。接着听思宗骂道:“你这贱人,居然把野男人招回家!真不要脸!”
沁儿:“哪里有人,你眼花了。”
思宗:“死不要脸花老子的钱,整天出去鬼混,什么都不做,你把我一家子当佣人一样使唤,别人问你和我什么关系?我都说是你亲爹。”
沁儿:“亲爹,你不是,我也没有。”
思宗:“什么?你没有?我明明看见人影从你房间里窜出去,你还好意思说不知道,上次就被人逮住了,你还嘴硬。”说着沁儿又被打了两耳光。
不等沁儿分辩,思宗又喊道:“你还不跪下,我偏要你交代那野男人是谁!你不说出来我就赶你走。”
沁儿跪在地上大哭哀求道:“我冤枉啊!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屋子里,思宗重重的向沁儿脸上吐了一脸唾沫,说:“冤枉?!哪个会冤枉你!哪个跟你有仇要冤枉你!”便又动手打了起来。
沁儿怎么会愿意被打,抓住思宗的袖子开始推搡起来。
思宗一边骂,一把将沁儿头发揪住,向地上按住,又踢又打,骂道:“你把我的脸面都丢尽了!”
思宗:“本来你就在外头有男人,但从来都是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沁儿:“今天我可没干这事,那人怎么会来!孙像刚刚出去,这边你就回来了!”一口气上不来,又被打得狠,干脆就往外跑。思宗骂道:“你这贱人,给我回来!”
追到院子里又一把抓住沁儿的头发,只听到沁儿哀嚎一声,跌倒在地上,“我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你放开我吧,我的头发本来就少,在被你拽下来些就没有了。”
思宗正要再打,银锁冲出来,拦住道:“别打了,沁儿哪儿能做出这种事啊,有什么事情回屋再说。”
沁儿一听,立刻放声大哭,一心一意把事情闹起来,“你在外头喝了酒,一时眼花看错了,就平白无故来冤枉我!”
思宗冷笑道:“哪个会冤枉你?!呸!我就算是年龄大了,也不至于老眼昏花到分不清男人女人的地步!我就是老糊涂了,原来你这种狗东西,还会干这些勾当。我在外头忙活,你这姘头儿也不知换了多少个,还在我跟前装什么正经!”
沁儿:“好,你不相信,那我死给你看!死了就是你逼死的!”沁儿跳起来一头向墙上撞去。银锁一把将她两只手抓住。
思宗:“你拿死来吓唬谁?”顺手又一扔,将她扔在地上,一脚踩住她心口,越想越气,回头拔过一根门闩,向她身上狠狠打了十来次。
沁儿杀猪一样地哀号声音传过来,李玉衡又翻了个身,瑶光:“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旁边的街坊邻居都听见了这里的动静,纷纷打开门走了出来,房间里瑶光当然早听见了,可是方氏哪里敢出来看她的笑话,银锁有心救她,可是看到他爹凶神恶煞的,就半点不敢动弹了。
沁园看着周围的动静,忙拦着高声道:“你酒喝高了,半夜三更的别闹事,把街坊邻居都吵醒了!”银锁上前将门闩夺过来,又将沁园推到一边去,又低声道:“爹,有话好讲,要动手也回屋子里去,这样被街坊邻居看到不像话啊!”
思宗狠狠地瞪着沁园,已经把她打的出气多进气少了,还不解气,又狠狠踢了银锁一脚:“我不在,你连个门都看不好,丢人现眼,还不快把她弄进去!”
银锁忍住气,上去将被打得半死的沁儿扶了起来,沁儿是个泼妇,都快爬不起来了,嘴巴里还骂骂咧咧的,始终哭个不停。
沁儿:“我是冤枉的,你也不想想你比我大那么多,我还不到二十岁,我就算是那样了,也没有啥。”
片刻后就听见银锁高声骂道:“闭嘴!你是不是想死!”
顿时,世界安静了——
李玉衡听到这些,忍不住笑了。
瑶光:“真是狗改不了那啥……”
李玉衡:“人家是天生享福的命。”
瑶光:“真是个傻子。”
李玉衡:“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瑶光:“莫非是有什么玄机?”
李玉衡:“你别问了。”
瑶光:“一个被打,一个愿打,似乎没有什么对的地方,这是被人算计了吧?”
李玉衡:“你倒是说啊……”
瑶光:“你……”
李玉衡点点头,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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