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狠手

直到钟离乌离开，火燚还处于发蒙的状态，房间里很昏暗，他拉上了窗帘，一个人坐在了墙边，低垂着头。

他抱着头，手指死死扣着头发，手背上肉眼可见青筋暴起。

火燚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面对这种选择。他可以选择“杀死”他，但不可能选择以那种方式“杀死”他。

叠加了一层污秽。

可是让他留在圣灵教他会更加痛苦的。只有想办法、想办法让他假死，才能彻底摆脱圣灵教。

火燚闭着眼睛，脑子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与其说是空白，更不如说是扭曲。他双手捂面，喉咙里渐渐带上了呜咽，像一只无处控诉的雄狮，只想发狂。

说白了，霍雨浩在他心里的存在，或许就是如白月光一样的存在。白月光是什么？火燚以前不懂，但他现在懂了，白月光是不可污染的。

当他这些日子观察到教主对霍雨浩的暧昧行为，当他从李南潇处得知教主对霍雨浩做过什么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失去理智了。

那一刻，他想让霍雨浩离开圣灵教的愿望比任何一刻都要强烈。

“别怪我……”

他低声嗫嚅着。他感受到霍雨浩的气息在逐渐逼近。心脏也疯狂跳动。

“别怪你什么？”

霍雨浩缓缓推开门，他探头看见火燚坐在地上嘀咕着，笑了笑：“你坐地上干什么？你老师走了？”

说着，霍雨浩推门走了进来，去外面逛了逛，他心情好多了。瞧见火燚坐那里自闭的模样，霍雨浩抱着手臂去踢了踢他的脚：“起来，怎么和自闭儿童一样？你老师骂你了？”

见他不吭声有些奇怪，霍雨浩蹙着眉蹲下身，伸手往他额头上贴：“喂，傻了？喂！”

火燚这才抬起头，金红色的瞳孔里闪烁着一股冷意：“别他妈碰我。”

霍雨浩一惊，愣愣收回手，或许是因为没见过火燚这个模样，他干咳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此刻，火燚看向他的目光是冰冷的，甚至带着锐利，像一只发怒的野兽，眼底带着狂暴还有深藏的渴望。

“别生气，别生气，你自己冷静一下啊，我出去。”

霍雨浩以为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了，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此刻，火燚噌地站起身，从背后抱住了霍雨浩，那动作几乎像是要把他骨头揉碎。霍雨浩吃痛地哼了一声：“火燚！你到底怎么了？！”

他的耳边缓缓响起了火燚的阴冷而嘶哑的嘲讽：“你这个傻子哈哈哈哈哈！我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你知道你的经脉为什么会堵塞吗？是我给你下毒了！”

“你在说什么……”

霍雨浩一瞬间愣住了，他的声音在颤抖，耳边尽是火燚声嘶力竭的讽刺。心里仿佛有一堵墙轰然崩塌。

“你笨不笨呢你！你以为老子是什么好人？！我早告诉你了，我是邪魂师，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真以为我把你当朋友了吗？你真以为，我喜欢你呢？”

“给你挡那三招，是为了引出老师手里的灵药而已，我要救我大哥。那灵药历代圣灵教教主只会留在自己手里，不会给别人的，可是他破天荒地给你了，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定还有一颗留在自己手里。这起死回生增进修为之药他绝对会留第二颗。”

“你是我最大的对手你懂吗？要不是为了圣灵教的命脉开启，我早就联合李南潇弄死你了！”火燚的表情十分狰狞，甚至带着癫狂，他大笑了两声，伸手摸进那人的衣内：“我把你当婊子看知道吗？我可都知道你和老师的那点事……”

“你他妈去死！别碰我！滚开！”霍雨浩也在这一瞬间彻底清醒，他发怒了，疯狂地用手肘撞击身后那人的胸口。

被骗是什么滋味？霍雨浩没尝过。第一次感受到，自然也十分痛苦，他心里确实有什么东西崩碎了，他把火燚当兄弟了这么多年，说不在乎是假的。

“你已经是废人了你懂吗？你的经脉被奇毒侵蚀，这辈子都不可能好了！”火燚捉住他的手臂，粗鲁地把他甩地毯上，表情十分恶毒：“反正你就要死了，在死前，我干你一次好不好？”

蓝色的瞳孔盛满了震惊、痛苦与绝望。

“滚啊！火燚你不得好死！”在火燚说出他的经脉这辈子都不可能好的时候，霍雨浩才彻底崩溃，他发疯似地砸打着火燚，两个人嘶吼着，像是野兽打架一般，谁也不低头。

这场打架毫无疑问火燚是赢家，他凝视着被捆住手腕，蜷缩在地上绝望的霍雨浩，口中又开始重复着恶毒的话语。

到最后，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哭泣声。第一次被背叛的感觉不好受，被当成表子玩弄更不好受。

他把他“杀死”在了床上。

房间内窗纱飘动，火燚跪在床边，上身半漯着，低垂着眼帘。

床上的人衣衫不整，安静地闭着眼睛，鼻间再没了气息。

“我爱你……”

他把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声音嘶哑，他像个孩子般哭泣着：“我爱你，回去吧，恨我一辈子，回家吧，这里不是你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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