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大概是被那份幸福冲昏了头脑。一把抓住了他回了老家。他特别喜欢和我回老家,因为那里有着外面没有的安宁与祥和,还有一群质朴的人。
那天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小镇里有一大户人家接亲,到处挂着红绸、敲锣打鼓,热闹得很。新娘子很漂亮,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新郎呢,跟她年纪相仿,两个人都带着年轻人的羞涩。
那天街上到处是花灯,映得人脸上红彤彤的。我们穿梭在人流中,安安静静地。我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他,看见他跟在身后,我才得以安下心来。
其实那个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即使那些花灯映得人脸上再如何如何的红,他的身上也缭绕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当兴奋被冲淡的时候,我察觉到了什么。
“你以后,要和那对小夫妻一样,找一个自己的爱的人,好好度过余生。”他说。
人潮太拥挤,我把他护在怀里,一路往外走去。我没有说话,什么话都没有讲,只一味地带着他往外走。
“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
他依旧在讲着。
我没有答话,一路护着他出了人群。出了人群,我们缓缓走到了河边。这里很安静,除了河里的画舫和对岸的放灯人,没有任何人打扰我们。
我们在河边坐了下来。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他抬头问道。
我下意识抬起头,转头看向他,夜色之下,他的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了,却依旧强撑着精神,朝我淡淡一笑。
我的眼帘轻轻一颤,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露出了一个笑容来:“你累不累?”
“我不累……”他说着,握住了我放在他脸边的手:“你们那里是不是有风俗,只要把人水葬那条河边,来世还可以再遇见?”
“是啊,是有那么回事。”我盯着他胸口渗出来的红色血迹,声音颤抖道。
他应了一声,低声道:“我困了,躺一会儿,你陪我一起躺一会儿……”
小夫妻新婚的那天晚上很热闹,我和他找了个地方躺了一晚上,两个人说了好久的话。后来,他全身冰冷,我就把他揽进怀里,拿魂力为他取暖。
“还冷吗?”我问他。
“不冷。”他睁开眼睛,虽然疲惫,眼神却依旧明亮,他盯着我,声音很虚弱:“我……我要走了,真的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钟离乌与我签的是生死相连的契约……”
我也是那一刻知道,老师把他的所有后路都断了,摩诃契约签了死契,契主怎么身亡,被签订契约的人在一天之内也会以同样的方式暴毙。
钟离乌死于万剑穿心,准确的来说,是无数锋利的冰刃将他彻底杀死。也就是说,他也会以这种方法而死,而且是缓慢的、无比痛苦的。
我让他靠在我的怀里。
他身上的血洞越来越多,从胸口一直到腹部和大腿,这样凌迟般的痛苦没有人可以忍受。我的身体都在颤抖,看着他身上的血洞越来越多,我崩溃地、无声地留流着眼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抱住他。
杀了我吧。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我还记得,我亲手杀死他之前,他是如何的痛苦,甚至呜咽着恳求我杀掉他。
再不下手,他身体会被洞穿直到他死去为止。让一个超级斗罗死很难,所以这个过程会持续很久,会持续到明天日落,会让他生不如死。
我亲手了结了他的生命,一如六年前。
当火刃穿透他的心脏时,我的心仿佛也被洞穿了一般。我没有再哭泣,只是把他的尸体抱在怀里,亲吻着他的眼角。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拥住他的手臂已经满是黏腻的鲜血。他的身上大大小小有了几十个血洞,都在淌着鲜血。
我抱起了他血淋淋的尸体,往回走去。
此刻,小镇里响起了喜娘模糊的吆喝声:“新人好合!”
那一天刻骨铭心,刻骨铭心的麻木与痛楚。前几日,我们还沉溺在汹涌的情潮之中,短短几天,什么都没了。
“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他被捅穿心脏的时候,口中不断溢出鲜血:“我……是想和你在一起的,但是、但是……抱歉。”
我把他葬在了那条湖边,下一世,我要他做我的伴侣,是男也好,是女也罢,我只要他做我的伴侣。
在他走后,我依旧管理的圣灵教。我还放走了圣女,这是那个人生前的一个牵挂。
我奔走四方,想法子让大陆和平,结束了战争,在日月帝国让邪魂师永久的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
我没有娶妻,没有生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到临了。在我耄耋之年,我把教主之位交给了继承人,回到了安家屯,养了两条花狗,它们会陪着我终老。
我会守着这里,直到我死,我的教徒们会把我埋葬在这里的河边,和他葬在一起,这样一来,我们来世便能相遇了。
落笔至此,我把我最难忘的回忆都记下来了。
不,还有一件事。希望看到此书的后人不要将之流传出去。圣灵教教主安燚不想史莱克副院长死后还背上与邪魂师大魔头有染的污名。他是个干干净净的英雄,我们的爱情也坦坦荡荡,若是有罪责,有骂声,便归到我身上来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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