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什么的时候,我完全听不清,我步伐不稳地往外走,一步一步,也不管身上的伤口在流血。
我或许是在做梦,短短几天之内失而复得,又得而失之。我宁可我是在做梦,宁可从未得到过什么,这样我们还可以彼此安好。
外面的夕阳已经渐渐西沉,街道上的人流涌动。我全身是血,走在人群里,过往的人流纷纷避之不及,他们心里此刻定然在想,这是哪里来的亡命之徒?
恍惚间,我停下了脚步,似乎在人群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我大喜过望,三步并两步地走近了那个身影,甚至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把抱了上去!
那个背影的主人转过头,大骂了我两声,旋即恶狠狠地看着我!
不、不是他。
我失魂落魄地松开了手。
“抱歉。”我突然有了点教养,大概是觉得,如果是他,他一定会和别人说道歉或者对不起的话。
不过那路人凶神恶煞的,似乎因为我认错了他而耿耿于怀,甚至扬起拳头开始嚷嚷。周围围过来的看客越来越多,窃窃私语着。
打我一顿好了,虽然有点诡异,但我很需要一顿揍让我清醒一下,让我知道这不是一场梦。成年人需要随时随地的清醒。
他的拳头真的要落下来了,嘴里还在囔囔着我是个变态什么的。我傻笑着大喊:“来吧,来给我几拳!”
我以为那拳头会密密麻麻地落下来,不知有谁拦在了我的面前,抓住了那个家伙的手。我的视线有点模糊,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身上的气味、他的气息却让我彻彻底底地从这场惊梦中清醒过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对那个依旧冷着脸的家伙说道:“给我个面子,这件事到此为止。”
湛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令人生畏的冷意。那家伙有些怂了,干咳了一声以后,又骂了几句,旋即穿过人群,和围观者一起散了。
“你没事吧?我还没走多久,你怎么就搞成这样了?”他转过头,凑过来问道。
湛蓝色的眼睛像平静的山泉,散发着生机与活力,还带着一丝疑惑。
“你、你还活着啊?”
我只觉得手脚僵硬,连抬手去摸摸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当然活着了,你才死了!”他没好气地给我的胸口来了一拳。
这一刻,我欣喜万分,眼泪像个孩子一样乱淌。我把他拉到怀里,紧紧拥抱着他。他的身体很温暖,是真实的温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没死!
“你、你不是……!”我有些语无伦次地擦了擦眼泪,又不知道这些事情该不该问,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别的无所谓了。
“别问了。”我当时没有看见,他伏在我肩膀上的目光很倦怠,不过依旧强撑着精神,淡淡一笑:“我留下来,跟你借住一些日子,好吗?”
“当然好,我永远不会拒绝你。”
“嗯。”他低应了一声,脸色有些苍白。
我在心里对上天祷告了很多很多遍,谁也不知道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这是我人生最幸福的一天。
那时候,我高兴的不能自已,很多事情都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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