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避开雷无桀的拳风,她举起束衣剑,立于朔月之前,轻笑一声,嘴角的弧度很美,刹那间的风情是世间少有的媚,心智再坚定的英雄也要浸在温柔乡里动容一刻,偏偏雷无桀是个不开窍的痴者,没有丝毫这样的心思,一拳击退了美人重新攻来的一剑,其中岿然不动的正气实在是委屈了这样风情柔媚的美人。
瞬息间几朝过去,雷无桀甩出三颗霹雳子使月姬退了几步,见此,他飞身追去打出一拳,却见月姬嘴角的弧度不变消失于月华之中,只余下冷清的月光,不待他反应,形似银光月芒的剑气便从东面上方攻来,雷无桀急忙避开,摔在了远处的空地上,原先待的那一处地被剑气劈出一道大坑。
“嘶……”雷无桀扫了一眼,眉头便皱起来,“这下面的东西是……棺材?好像被劈碎了点啊……”
棺材!月姬忙收了剑,与冥侯对视一眼便走上前。难道是那口黄金棺材被谁埋了去吗?不至于被劈碎吧,万一……那岂不是糟了!唐莲心里存着疑,指尖夹了一道暗器也急忙奔去,却被冥侯的一道剑气拦下,进一步加剧了内伤。
冥侯挑了棺材盖,凝重的望去,其中确有一人被正红色的绢布所掩盖着,他掀起一个角看了一眼便盖回去了,有头发,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对月季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忽然扛起刀向院外走去,“月姬,我们走。”
“好。”月姬点了点头,也收起了自己的剑,将其重新缠绕在自己的腰间。
雷无桀刚伸出手想说些什么就被身后的唐莲拉住了,他对雷无桀摇了摇头,他们现在绝对打不过冥侯他们,既然冥侯他们愿意走,就不要再拉扯下去了。
两人几个起落就没了身影,唐莲松了一口气,疑问就更加鲜明了,“奇怪,冥侯和月姬他们占尽上风,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这位大哥……”萧瑟叹了口气如此说,但刚说出口便被打断了——“你倒是来帮帮忙啊,萧瑟!”雷无桀帮棺材中的人掖了掖不齐的绢布, 想将被掀开的棺材盖重新盖了回去,只是可惜棺木已经被月姬的剑给毁了大半,他心下惭愧,“对不起啊,小兄弟,扰了你的安息,我真的不知道下面有人,下次来一定为你好好祭拜……”
萧瑟一过来就听到他的喃喃,“你在这干什么?”一句话给雷无桀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这里躺着的小兄弟回魂了来找他索命,看见是萧瑟才松了口气,“这不是给这位小兄弟重新埋回去嘛,要不是我们打斗也不会扰了小兄弟的安息,不说其他,至少得给人家埋回去吧。”
萧瑟愣了愣,“你倒是心善,”他敲了敲棺材盖,看着木头的样子棺材应该是不久前才埋下的,但已经被劈的不成样子了,声音有些戏谑,“可难道你能把这给黏回去吗?夯货。”他随意扫了一眼四周,看见唐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突然向后院跑去,看来是想明白了呀……“你的唐莲师兄走了,还不赶紧跟上,那可是雪月城大弟子,总比你这个夯货领路强上百倍。”他说完就走了。
“至少让我把土给盖上,大师兄不是还在……”他说着急往往上面撒土,眼睛却朝后院嫖去了。
“啊!”雷无桀突然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握住,大概是手,微凉的指尖让他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萧瑟,你不要吓我啊,就这最后一步了,我盖上土就……”他的声音顿住了,自己腕上的不是萧瑟的手,那只手上有一只温热的镯子!不过感觉不像男人,难道是个冤死的姑娘?罪过大了!“姑娘,我真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我……”
一声清越的浅笑声悠悠飘进他的耳,有点麻,半响他才反应过来,不是姑娘啊。
“这位善信,在下是男子身,也尚安存于世,还有您这土——撒偏了,盖不住的。”
声音真好听……雷无桀这才敢抚耳回头,看见一截漂亮的手臂从绢布里探出来。他俯下身子轻轻的将的绢布掀开,鼻尖轻嗅,这是什么味道?好好闻,像是花香,又也不像,他说不上来,只是在对视上的那一刻,他的手顿住了,好漂亮的一双眼睛,这绢布是红色的,像在掀盖头一样……
这时后院传来重物坠落的声音还有马鸣,他顾不上其他,一把将身下的人搂进怀里就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发生什么事了?
雷无桀终于冲向后院门,刚要往里冲便有一个女子骑着马飞奔出来,他猛的一停,从院墙外翻跳进去,萧瑟听见声响说:“呦,埋完了?”说着他转过身,视线落到雷无桀身上,然后顿在了他胸口处,眉尾轻挑,“你这是从哪抱回个人来,……是那具尸体?”
看上去身形高挑,衣冠配饰都是男子的。
对月姬那样的美人都没有任何感觉,却抱了个已死的男子回来,他看着雷无桀发红的耳尖有些失语,他这是什么眼光,萧瑟摇了摇头,心下却也存了一份好奇。
“这位善信,先将在下放下来怎么样。”
是个活人?萧瑟心下多了几分算计。倒是有一副好嗓子,这韵味和意境本来就不好养,到这番境界的可是寥寥无几,从古至今恐怕就没有第二人了,他不由的眯了眯眼。
雷无桀红着脸将抱着的人放下,“又冒犯到你了,我就是一时着急,对不住啊。”
少年摇了摇头,转身面向懒散抱胸的萧瑟和立于黄金棺材旁的唐莲,颇为警觉的打量几番,眼中蕴着的那一抹金紫跟着转圈,精细得仿佛是雕琢下的唇形美色艳,唇角一勾,冠绝于世的风情便酿了出来,锐极生艳,活色生香。
“不知几位善信姓甚名谁,是要做些什么,又为何要把在下也带来?实在惶恐。”
这是个尚且年少的人,着一身顶好的缂丝衫,浓紫色泽矜贵,隐着烧蓝金线织的莲纹,微微显露的内衬、披着的一袭狐裘大衣,为黑色,同样隐着手工缝制的金线暗纹,长发打着卷,以烧蓝点翠金玉冠半束,相貌被烧蓝麒麟面具遮了大半,其上缀着南红绿松青金与和田,仅是那两瓣美唇、尖尖下巴便足以断定面具下藏着的面容该是何等的美。
唐莲他们的视线停留在了少年所带的面具上,连下葬都戴面具,这身份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萧瑟却要更深一层,虽然棺木不怎么样,但内衬的绢布却亦是寸缕值寸金的缂丝,色为正红,他到底是谁?
最后还是雷无桀回的话,“我叫雷无桀,来自江南霹雳堂雷家堡,那个穿蓝色衣服又懒懒散散的是萧瑟,穿黑色衣服的是唐莲,雪月城的大师兄,我就是一着急就一不小心把你给带过来了,对不起。”
少年走到萧瑟面前,“萧瑟,你有一个好名字。”说罢,少年便向院外行去,“先行一步,有缘再会吧。”
“等等,小兄弟,你年芳……不是,今年多大啊?哎!至少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或者去哪也行啊!”雷无桀在身后喊道。
他远行的步子一顿,嘴角不易察觉地轻勾了一下,回眸美唇轻启,“无桀,鄙姓冰,名令循,年十六,在家中排行第二,诸位称我二郎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唐莲你应该很熟悉了,便是闻名天下的四城之一——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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