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年12月，新年前夕

桑小凯逐渐可以下床活动了，“我希望能在年后回去。”桑小凯深吸口气，然后就咳嗽不止，“你还是不能吸冷风，回去吧。”护士一边抱着换洗的被子走出来一边说，转移后的固定医院比流动医院条件好了不少，这一天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个洛纳专员拜访了医院，“桑小凯团长？”专员拿着翻译对照本艰难地自我介绍，直到纳雅表示自己愿意帮助他他才说的快起来。

“我们已经联系到你的部队，但是洛纳共和国暂时不能介入战争，尼鲁陛下认为他的部队能够抵挡两个方向上的敌人，所以我们只让暂时为您的部队提供庇护。”

“我不希望过多依靠洛纳的力量，而是发动狼族人民让他们自己主动参与结束这场战争当中。”

“萨英总理也是这个意思，如果狼族军队没有威胁到洛纳，洛纳不会亲自出兵狼族，不过洛纳已经进入备战状态，会在武器与粮食上提供帮助。”

……

“最后，麻烦你把这个带给我的妻子。地址附上。”洛纳专员把信封收进工作袋后和桑小凯握了握手，对纳雅敬了个礼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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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中镇已是一座孤城，鹿族人的进攻计划并没有因为赫良的大捷而受到影响。合中镇的居民的物资配给没有因为围城而下降，尼正中在城内修筑的粮仓起到很大作用。甚至有的士兵还会挽着两情相悦的姑娘绕着城墙走，城防长官没有明令禁止，但依旧表示不要因为其他事放松警惕。“这能挡得住大炮吗？胡闹。”将军摸了摸松散的沙袋说道，“长官，这里没有支撑点，所以……”“我给你们两天时间解决这个问题。”“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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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要修的更坚固，鹿族人的炮弹不认人。”赫良在蜿蜒的壕沟里穿梭着检查进度，虎威城边的一座小山将会是他的指挥所，虎威城战前改建的城墙足以抗衡虎族的重炮，鹿族人的小口径炮更不在话下，“重炮会掩护你们的，你们只需要用这些火枪打那些试图冲上来的敌人就行了。”骑兵预备队在城里随时可以机动作战攻击迂回的敌人。

“真可惜，如果嫂嫂不走你们就能团聚了。”“我真希望你们和她在一起，虎威城不安全。纳晓东也没个消息？”赫嫣失落地摇了摇头，“第二线那些城池形同虚设，步兵主力不能再在那里送命，洛纳火枪送到后他们才能出击。”“哥哥，我们别说这些了。”囡囡小心翼翼地伸出两只手，抱住赫良的胳膊，“以前都是闹着玩，这才真的战争……对不起……囡囡，你想和纳德结婚吗？”“我，我想。可是姐姐……”“囡囡，听哥哥的。”赫嫣拍了拍赫囡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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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虎威城失守，我们一定会战到只剩最后一个人。或许我……”纳德紧紧抱住赫囡，他记得赫良的话，不要在她面前哭，“如果我要被敌人抓住，我也不活了。”“不，鹿族人遵守条令的，他们不会为难你，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们的故事得有人讲。不过往好处想，我们在那个小山坡打垮了他们2000人，如今依托首都，还有什么做不到的。”“我相信你们。”赫囡扑倒在他怀里，纳德脑子里闪过血坡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虎威城也变成了这副模样，囡囡。不，绝不。“你该剃胡子了。”“我这就去……”“不过我喜欢扎扎的。”纳德用腮蹭了蹭囡囡白嫩的脖子，“我哥哥说，我们如果想结婚，现在就能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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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是新年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纳雅一边梳头一边对赵琳说，“哎，真希望能快点结束。”桑小凯的病已经痊愈了，准备明天新年第一天出发离开这里，对于虎族人，这是最刻骨铭心的一个新年之一了。尼鲁早晨接见了赫良，任他为虎威城防务总长，赫良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动员民工参与有偿劳动，预计在虎威城四周挖掘一层层战壕。纳德陪赫囡还有赫嫣去选布做新衣服，“不知道嫂嫂他们怎么样了。”囡囡看着布匹上小猫的花纹，脑子里浮现出萱萱抱小猫的样子以及她琥珀色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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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赫萱坐在床上玩着毛线球，花苞慵懒地在火炉边睡觉，尼薇儿已经买了好几种布，准备在家安心给三口人好好做衣服，“我来帮你。”尼正中也拿出一个针线盒，“还记得小时候，你的衣服都是你姑做的，我为了给你补也学会这门手艺。”赫萱玩累了，靠在尼正中腿上休息，尼正中把粗糙的大手放在孙女的肚子上。赫萱已经快忘记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看着赵琳的照片里拉着自己两个胳膊的爸爸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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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是不错的，不过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明年。”主人无奈地一边说着，一边把果酒倒进分酒器，端给光头强，“这个房子是上次动乱我捡漏，从一个落魄贵族手里买的，他快不行了，就一个女儿，他叫纳什么来着，哎，就把房子卖给了我。不止他一个人，那次动乱好多人都下去了，支持伊穆成篡位的，支持伊穆鲁克回来即位的，谁承想最后……哎，这次大战不知道又是个什么结果。”主人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拿在手里迟迟不喝，“喝吧，都拿去喝吧，总不能让给鹿族人。”他自言自语着。纳雅摸着桌子的纹理，估计有好几年，几十年历史，如果开战后这个桌子被烧了，几年和几十年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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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为虎威城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标语以及两个强壮的虎族人把鹿族人炮管掰弯的图像，下方还有三个士兵把军旗插在塔毅身上，背后写着“血坡”的字样的宣传画在虎威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南方人不是一直在和鹿族人打，南方都沦陷了也没见守住。”“听说纳杰，尼棱将军都是老将，而且赫良将军主导的血坡战役打垮了三倍的鹿族人。一定没问题”市民们就赫良担任城防长官一事讨论了好几天。坊间传言他的妻子带孩子回了蓬谷镇，觉得这是没有信心的表现，但是又有消息灵通的人说他的两个妹妹都留在虎威城参与救援工作，“无国界医生嘛，鹿族人又不会为难她们。”“可是还是很危险。”“我看没多大……”“说你妈的丧气话，你是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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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良来到庆典时那个宴会厅，各界知名人士没有来得及离开虎威城的都云集于此，无国界医生组织代表坐在靠前排，洛纳专员们和虎威城官员坐在第一排，“诸位能来听我赫良作城防事务汇报我十分荣幸，三个月前，鹿族军队悍然攻击我边境，其仆从狼族军队侵占我土地，屠杀我无辜平民已四千有余。外界有传言说我们抵挡不到明年夏天，可是就在上个月，在纳杰将军的领导下，在各位同袍的坚持下，我们在第二国防线附近一处无名坡击溃2000鹿族前锋部队，缴获大量鹿族制式火器……”

赫良的南方口音比较重，即使语速很慢也只有全神贯注地听才能听清楚，“虎威城，我们绝不能让她再落入敌手，绝不能让你再落入敌手。”赫良最后一句的腔调就像唱一首凄婉的小曲，而且用的是虎族语言中的“她”，不少经历过动乱的人都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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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军的部队垮了。鹿族四个军团共计6万人占领第二线，将士们欢呼雀跃，“让尼鲁过个好年。”“别高兴太早了，合中镇还没打下来。而且，虎族的产业大多在北方，而且和洛纳接壤，狼族人指望不上，他们还在和农民斗。上次血坡战役证明我们并没有多大的武器优势。”赫贞一边擦头盔一边说，“虎族人不守第二线，动员大部人马把虎威城修的水泄不通，战壕，堡垒够容纳上万人，必然形成一个突出部，依我看，三个兵团夹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赫贞端着妻子送来的烟斗，抚摸着上面刻的“少抽一点”的字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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