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年2月，破城

“在一一三一秋，王上下达命令，王师已齐备，报仇时刻要来临。秋水令身体发寒，战意把引信点燃。鹿穆兵团，跨过了那道坎。鹿穆兵团，跨过那道坎。～～～～在一一三一冬，敌人在溃散，兵不血刃，拿下六军镇。两个兵团，来到虎威城畔，六万健儿，来到虎威城畔～～～～看这千年古城，只剩一群孤臣，为尼鲁的野心，流干她遗民的血，曾经的繁华的街道，只剩碎石瓦砾，商铺早已空空，伏击的敌人发疯向前冲，挥舞着刀矛“杀啊”，一排又一排倒下。那些城郊的农民，那些混乱的兵卒，一轮又轮，冲击我们的阵线。火炮一刻未停，刺刀齐向前进，可怜的第一小队，都被斩下了首级。复仇之火愈烈，我们肩靠肩，枪弹似雨点打穿蛮人的脑袋。妇人在求饶，婴孩在哭喊，我们安抚他们战争将要结束。～～～伪皇帝不知所踪，将领死伤殆尽。可怜的虎威城，失去她的主人。哦可怜的虎威城，失去她的主人。～～～看这千年壮阔古城，像衣衫褴褛美人，蜷缩在屋角，等待我王的驾幸……”

战斗结束后流传的一首歌大致讲述了从战争爆发到虎威城被攻破鹿族军队的行动，战争似乎要结束了，医院里的人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透过门缝，只能看到门外有把守的士兵，趴在墙头，鹿族军队正在清扫街道，在进攻这一处时鹿族军队没有使用火炮，街道的破坏程度较小，被俘虏的虎族士兵被绳子连成一串，一串十二人，依次被押走，芹芹和几个妇女挤在一间屋子里，她们都不说话，芹芹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昨夜的炮声比之前稀疏而且小了许多，直到清晨没有一点声音了，糖糖和豆豆总算没被吓哭，他们还枕着芹芹胳膊睡，过会儿可能就醒了，囡囡像失了魂一样坐在床边，侧着脸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芹芹看着她的脸眨了眨眼，随即把目光移回两个孩子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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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杰被流弹击中胳膊，随即又被击中胸口，他挣扎着站起身，要自刎，两个鹿族士兵冲过去勉强按住他，“尼鲁在哪里？！！”士兵质问他，纳杰装作听不懂鹿族话闭口不提，眼睛像猎鹰一样盯着一名年轻的军官，“我们会带你去疗伤。”，这句话本身并没有什么，但是这个低阶军官流利的虎族话几乎让纳杰绝望，虎族军队……识字……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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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棱在战斗中被炮弹打伤了胳膊，发了一天烧后在胡言乱语中失去意识，“琳琳……”嘴里念叨着女儿的名字，在虎威城一处阴暗的下水道，在勤务兵的怀里，他的身体逐渐失去温度，卫兵们之前斗志昂扬，准备决死冲锋，此时像是迷失了方向，鹿族人说话的声音近在咫尺，勤务兵忍着眼泪，用衣服把尼棱包裹起来，“谁！？！”所有人用剑指着滴着水的楼梯，是之前出去探路的副官，手里握着降旗，“你，你背叛……”“王城已经沦陷了，将军给我说过一遍，你把他胸口口袋的那个纸条拿出来，读给大家。”“活下去，为了那些还活着的虎族人。”所有人哑口无言，“吾皇万岁！”两个卫兵拔剑自刎，倒在满是淤泥的阴沟里，其他人不为所动，“走吧。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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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的敲门声吓到了医院院子里的所有人，纳雅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询问，随后把门打开，一个军官带着十几个士兵，军官示意士兵等候，自己和纳雅交涉，“在其他归化区，这样的医院要升起鹿族旗帜。你们准备一下，而且，让所有人排好队登记。”“可是……”“其他区域登记工作已经开始了，陛下特意让医院的登记工作可以推迟一些，纳雅医生，你也不希望有些人混在这些妇孺里吧。”军官客气地说，随后礼貌地挥了挥手，让士兵把人群分开，随后从屋里搬出一张桌子开始登记，囡囡脸色惨白，不由得想起来当时佣兵在自己家所在的村子里，以及那些不好的回忆，她一步也走不动，直到士兵催促她，她才忍住发抖的手，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光头强和赵琳写下名字，熊大熊二还在地窖里照顾赫良，他们听着混乱的脚步声，担心发生了什么事，“熊大，如果有意外，俺们就冲出去把纳雅赵琳光头强抢走，毕竟无论如何他们不能出事。”“嗯，不错，有熊样，但是。俺们现在不仅仅要考虑自己，还有考虑他们。”他指了指给赫良换药的嫣嫣……

嫣嫣从地窖出来时登记还在进行，她深吸一口气排在队伍里，那些本地的鹿族人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成为鹿族人，茫然地看着四周，“纳雅，我爸爸他……”尼琳琳欲言又止，丈夫抱着孩子跟在她身后，十年前因为救过琳琳，身为豹族军医的他才能没有被虎族军队活埋，十年后又是鹿族人……谁知道呢……

“纳杰将军，陛下的意思是，您的选择有很多，您可以协助我们管理这座城市，当然也可以选择离开这里，我们绝不阻挠，不过如果您要离开这里我们只能请狼族人帮我们管理了。”“你们，你……”纳杰胸口一阵剧痛，伤口似乎要裂开，左手不住地颤抖，使者离开了他的房间，礼貌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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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的，消息……还有，一份决议……我是反对的，可是没有用。”会长粗陋的虎族话让纳晓东有些不明所以，拿过他的信件和通知单后愣住了，“鹿族王任命德高望重的纳杰将军担任虎威城总督。”“沦陷了？真的沦陷了……不，爸，爸爸，他，他不可能的。”纳晓东没有辩驳，他差点栽在一个雪坑里，涨红着脸吐着白雾，“我谁都没说，等安定下来，我信任你。”话刚说完，旁边一个士兵有些走不动了，“不能歇！”会长赶紧过去把他搀扶起来，帮他背起包袱，纳晓东又把那个报告看了一遍，“虎威城地区虎族协防部队最高指挥官纳杰……”

都城陷落，后面还有几万鹿族人追兵，狼族的军队磨刀霍霍，只剩两千多人的队伍冒着虎族境内最后一场雪在山间艰难前行，纳菈发现纳晓东步子有些慢了，便停下来转过身等他，纳晓东第一次觉得纳菈身高好像比自己还要高，纳菈站在他面前，厚厚的衣服使她看起来很臃肿，但是显得更加可靠成熟，纳晓东委屈地看着纳菈，抿了抿嘴，如果嫣嫣在这里他一定会扑到她怀里大哭一场，可是纳菈不是赫嫣……“快走吧。”赫枫跑了过来，“走吧。”纳菈也才开口，纳晓东嘴上答应，但是觉得自己有一些力不从心，跟不上他们了，纷纷扬扬的大雪是凛冬最后的倔强，但是纳晓东似乎觉得，这场雪不会停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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