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茶山之行归来,杨易枫的性情大变,整日郁郁寡欢,几乎不再和人交往——杨家二老不明所以,用尽了各种办法,只差没请和尚参禅、道士做法了,却始终不得症因。
所幸,每个周末,苏莞都会上门探望一次,让人宽慰不少。
这个周末的午后,在杨家的客厅里,苏莞正和杨易枫的母亲一起坐着说话——今次,苏莞是受杨母专门邀请而来的。
杨母递给苏莞一杯茶水,挨着她坐下来。
“莞莞,谢谢你能来。”
“伯母,您太客气了!”苏皖说,“我正好也要来看望他。”
她说的是真心话。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小枫的照顾。”杨母的感激也是真诚的。
“我和杨老师——是好朋友,照顾他——理所应当。”苏莞唯唯地应着。
“你真是个好姑娘!”杨母喜爱地看着她,又不无遗憾地叹息道:“只怪小枫——小枫——”
话语咽回了后半句。
“……”苏莞听出了话里的惋惜,不禁有些脸热心跳了,捧起杯子啜了口水。
杨易枫房间的门紧闭着。
“杨老师——他在房里吗?”苏莞问。
“哦,没有,我让他出去散心了。”杨母说。
“哦哦。他今天的情绪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杨母伤感地摇了摇头,说,“跟丢了魂似的,和谁都不说话。”
苏莞也叹了口气,说:“他在学校里也是这个样子。”
杨母愁肠百结地说:“莞莞,今天我特意支开小枫,叫你来,就是想从你这儿了解一些事情。”
“哦哦,伯母,您说吧。”她放下了杯子。
“小枫在学校的工作情况怎么样啊?”杨母询问。
“他很奇怪。”
“哦?奇怪?”
“谈到工作,都很正常,加上他的工作能力很强,教学上倒是没出什么问题。”
“哦哦。”
“只是,只是——”苏莞迟疑地说。
“只是什么?”杨母急切地询问。
“只是这半年多来,他似乎只会工作——教学,改作业,改作业,教学……整个人变得很孤僻,不爱说话,也不怎么跟人交往了。”
“哦?这样啊?”杨母忧虑起来。
“平日里,他在办公室也是沉默寡言的,甚至有些不苟言笑——有人和他开玩笑,他的脾气还很暴躁,还冲唐山老师——发过火呢!”
“这个孩子——”杨母语气里满是愧意。
“现在,唐山和同事们都不太敢招惹他了,也有学生反映他变了。唉!”苏莞叹了口气说,“他以前可是个性格开朗的人,幽默、风趣,同事们很认可他,学生们也都喜欢他,可是如今——他只知道工作——工作之外的事情,他有时前言不搭后语,有时候很正常,有时候又似乎很健忘,也或者他根本就不感兴趣——”
“那是什么情况呢?”杨母真的心焦了。
“我觉得——觉得他在工作之外,好像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这可怎么办呢?”杨母的眼泪要出来了。
“伯母,您先别着急!”苏莞忙安慰道,“学校打算给他放一段时间的假呢——”
“怎么,学校是要把他辞退吗?”杨母焦急道。
“不是不是!是学校领导觉得他整天工作,压力大了,打算让他休息几天。”苏皖解释说。
“哦哦,真是这样吗?”杨母握起莞莞的手求证道。
“是的,杨老师的工作没有问题。”苏莞安慰说,“学校只是担心他累坏了,想让他在家休整一下。而且过不几天也要放寒假了。”
杨母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说:“我只怕他没了工作,在家里会憋出病来。”
“先不让他去上班,在家休息休息,再出去散散心,会不会好些?”
“谁知道呢?”杨母无限忧虑地说,“在家里,他如果白天不出去,一个人能在房间里坐上半天,都不和人说话,也不看电视,也不玩游戏。有时候,他就晃着手腕上的铃铛,听上半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那个铃铛是从哪里得来的!有时候又抱着个手机——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他在说什么呢?”苏莞疑问。
“不知道呢,听不清楚他在嘀咕什么。有时候,他晚上的精神又很好——昨儿个晚上,他倒腾出一个小匣子。我看到那里面——有一把折伞,有信封,好像——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伯母,您看到照片上的人是谁了吗?”
“没看清楚呢!我从门缝里看到的,距离远。”杨母遗憾地说,“今天——我找了好半天,也没找见那个小匣子——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那把伞——我好像也在哪儿见过,好像是——是把——浅紫色的折叠伞——”苏莞搜索着记忆说。
“对对对,那把伞像是紫色的。”
“估计——应该是谁送给他的吧。”苏莞猜测道。
杨母想起了黄亚玲,心里疑问:难道是儿子还对亚玲余情未了吗?她没好说出口,只说:“我回头再找找那个匣子。”
苏莞想了一下,说:“既然他藏起来了就是不想被人看见的。伯母我看,您就别找了,被他知道了——反而可能会刺激到他。”
杨母颔首说:“医生也这么讲的。”
“伯母,您——您带他看过医生了?!”苏莞惊问道。
“嗯,看过了。”
“啊?”
莞莞失声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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