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天使的翅膀》这首歌,杨易枫很早以前就听过了,很好听,不过谈不上多喜爱,大约是那时候正和黄亚玲热恋的缘故吧。
时过境迁,经过韩暖的再次推荐之后,这首歌曲却变得尤为触动他的内心了——那清爽的旋律,温暖的歌词,还有安琥那略带忧郁的嗓音,每一次听起来,都犹如温暖的波潮一般,轻轻叩击着他的心魂。
只是每每那个时候,摇漾在他脑海里的已不单是与黄亚玲相恋时的轻颦、浅笑,也不纯粹是与黄亚玲分手后的遗憾、失落……而是不自觉地滑进一个朦胧的意境里。
那意境里有个朦胧的少女身影,不停地和黄亚玲的影像重叠、交融……总会让他欲罢不能地想起韩暖,这其中的缘由,他也说不清楚。
而另一首乐曲《琵琶语》,韩暖将它推荐给杨易枫的时候,还特意嘱咐,让他在某个安宁的夜晚再听,最好泡杯茶,最好在青灯下,最好想念一个人……她说,那样听起来才更有味道。
可是,他等不及,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因为这的确是一首优美的乐曲!
听优美的乐曲不光要讲究时空、意境,还要讲究些氛围、心情。
在杨易枫看来,对于《琵琶语》,最好听曲在江南——光线不能太亮,最好带点灰;空气不能太干,最好下点雨;若是有少女,最好穿旗袍;要静立在屋檐下,屋檐最好滴点水;也可倚在竹楼上,最好流出点黄灯光;篱窗下有芭蕉叶,最好是粘着水的紫丁香。亦可是少年,最好穿长衫;要戴眼镜,最好是黑边;要带雨具,最好是撑开的油纸伞;要有深巷,最好是青石地面水迹斑斑;少年要行着,最好是在雨雾里慢慢走远……
听一支好曲,是要格外讲究的,不过听一首喜欢的音乐,就不一定太在意这些了,可以随意些,只要你有心情。好比一个绝世美人,一定要出现在特定的场合,才好瞻仰;不过,若是一个你喜爱的女子,就明显自由得多——只要你爱她,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不能爱呢?
显然,杨易枫是喜爱《琵琶语》这首乐曲的,所以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听一听,并不太讲究时间、场合,比如现在,他可以听着这支曲子打字,丝毫不影响他的思维,甚至不影响他感知短信到来时候的手机振动。
不过,当翻开韩暖发来的短信时,他还是有些发懵的——这两天,韩暖的短信总是怪怪的,好像在回避什么,又似乎满怀歉疚……究竟她那边发生了什么呢?他试图询问,可是她总也不说。
今天这条短信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走了?去了哪里呢?难不成西天取经了吗?她究竟怎么了呢?
“暖暖,你还好吗?”他说,“抱歉,你的话我都没有听懂。”
“小易枫离开茶山了。”韩暖一个人坐在窗前的办公桌前,她还沉浸在因小易枫离开而产生的悲戚里。
“是他啊!”杨易枫恍然大悟了,说,“暖暖不必伤怀。他是要离开的,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身处庐城了嘛。”
“对不起!易枫。”她满怀的歉意,“都是我的错!”
“你的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他不能理解——这两天,为何她一直说着歉疚的话语。
“我不该送给你们影票的。对不起!”
杨易枫猛然记起了前些天她说要请他看电影的旧事来,惊问道:
“你是说那个信封里的影票是你送的?”
“是的,我送的。易枫,我真的很抱歉!”
——原来她不是开玩笑的!
他马上又想起那些一连串的疑惑来。
“电影院里,那个坐在我旁边戴着帽子的女孩是你吗?”他问。
过了好久,她才犹犹豫豫地说:“是我。”
“曾经,有一条劝我和黄亚玲和解的短信,也是你发的吗?”他又问。
“是的,我发的。”可以感觉得到,她的这个回复也是经过一番犹豫的。
他再次求问说:“那个送过我一把雨伞,在树下向我挥手的女孩也是你吗?”
她知道再也无需隐瞒下去了,也便如实说了——
“是的,也是我。”
……
材料是整理不下去了,音乐也听不进去了。杨易枫慢慢地取下耳机放在桌面上,望向窗外。
环城河从图书馆的楼下流过,河北岸的石堤在中午的阳光里,亮闪闪地刺眼。
——原来,一直试图寻找的人,竟然是你呀!暖暖。
他抹了把脸,觉得鼻子酸酸的。好比是一个在黑夜里寻找光亮的人,寻寻觅觅了半宿,才发现手里竟然一直握着手电。他不知道心里是恍然、欢喜?还是怅恨、悲戚?长期以来,存放在大脑里的疑惑,仿佛一下子全解开了。
不,也不全是。他握着手机还想询问,那个到琥珀学校找过他的谜一样的女孩,也会是暖暖吗?
哦,哦,还很难说!那是小易枫回到庐城以后才发生的事情呀!
只是,韩暖怎么会因为小易枫从茶山追到庐城来呢?那,那个谜一样的女孩,会是韩暖吗?还是别的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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