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坐在后面,杨易枫的心里有些紧张,车子骑得很小心。
“木木,你怕痒吗?”苏莞在后面问。
“那要看哪里了。”
“你的腰上,怕吗?”
杨易枫心里一颤,说:“还好吧,怎么了?”
“那——我可把手放在你的腰上了?”苏莞狡黠地笑着说,“你这车子连个抓手的地儿都没有。”
杨易枫本来想说: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吝惜把腰借给你用。
不想,话还没有出口,已经感觉到她的手在腰上了。
他可以分明地感觉到苏莞的手很小心,很轻柔。他记起了黄亚玲也曾经揽过他的腰。相比较而言,亚玲的手就显得放肆不少。
其实这是一种错觉,那个时候黄亚玲在和他热恋,而这个时候,苏莞和他只是常情朋友。倘若苏莞也在同他热恋的话,也就不见得莞莞的手会比亚玲的更加温柔了。
被一个美丽的女孩揽着腰,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呵呵,有一种说不出也道不明的欢乐。杨易枫骑着车、迎着风,心里觉得很受用。
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大约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风里有一定的肢体接触了,比如牵手、拥抱,当然还有接吻,其他的都别想,不然就有点过分了哦。
如此,你就会明白《泰坦尼克号》里Jack和Rose在船头的风里拥吻为何会成为永恒的经典了,也会懂得现代的男青年为何会钟爱于带女朋友出去兜风了。就像Rose说的:“我在飞翔!Jack。”不,是他们在飞翔,是他们恋爱的心一起在飞翔。
倘若想更加浪漫一些,这个时候,男的一定要学会吟咏点小诗,不过要合乎情境,比如雪莱和叶芝,别吟出“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或者“我是一条天狗呀,我把月来吞了”就行了;也可以吟诵点歌词,注意,是诵,不是唱——风大,容易跑调,或者闪了舌头。这一点,懂得浪漫的Jack是知道的,所以在“泰坦尼克号”的船头,他揽着露丝的腰说了《Come Josephine in My Flying Machine》的歌词:“来吧,Josephine,坐到我的飞行船上来,她向上飞翔……”
杨易枫的自行车不是“泰坦尼克号”,不是飞行船,甚至也不是跑车,找不到那种“速度与激情”的感觉。不过,迎面吹着阳春三月的和风,悠哉悠哉地骑着单车,还载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情和身体都是有点在湖面上清波荡舟的感觉的。
只是,他不好意思吟诗,怕苏莞嫌酸,也不敢唱歌,怕调子跑了会被火星人接收到,误以为地球上遗落了一个亲戚,要派飞碟来接他——他可不想去火星,觉得地球就挺好的。不过还好,他会吹口哨。
“莞莞,你想学吹口哨吗?我可以免费教你。”
话音刚落,就听到苏莞吹起了口哨,是首《明天会更好》,出奇得好听。
杨易枫在前面都听痴了。
“木木,一起吹啊。”苏莞在后面欢快地晃着腿说。
杨易枫也便随着她的节奏吹起了口哨。吹着吹着,便又想起黄亚玲来了。
曾几何时,亚玲也坐在这辆车子上,任长发拂着他的脸颊;曾几何时,亚玲和他也像这样一起吹过口哨,唱过喜欢的歌曲;曾几何时,亚玲也……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是那种“已剪断,不理还乱,不是离愁,胜似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的感觉。
苏莞在后面问:“木木,怎么不吹了?”
“哦——呃,呃,莞莞也会吹流氓哨吗?”他岔开话题说。
苏莞当即把两根如春葱般的玉指反放进嘴里,接着就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哨,响遏行云,引得周围的行人频频回顾。
有个青年男子冲着她说:“妹子,口哨吹得不错哪!”
“谢谢哥哥夸奖!”苏莞银铃似的笑声洒落一地。
杨易枫骑在车子上心里又悸动了一下——黄亚玲也会吹流氓哨,哨声也很响亮。
记得有一次,黄亚玲对着一个青年女子的背影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那女子怒目回首,亚玲则装作一脸无辜,暗处用手指指向他,害得他被那个青年女子骂成了“臭流氓”。
杨易枫突然攥紧了刹车——他有种欲望,不,应该是冲动。
他转过身张开双臂。苏莞没有防备,脑袋不轻不重地闯进了他的怀里。
看看吧,“犯罪”就是这样产生的!
苏莞吓了一跳,本能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跳下了车子,满面羞红地睁着一双杏目看着他。
杨易枫难过得不行。
——是荷尔蒙爆发的冲动?!他“犯罪”了!
“对,对不起!”他心里羞愧难当,道歉说:“莞莞,对不起!我——”
“想起亚玲了?”她柔柔地询问。
“没,没有。”杨易枫转回身,强忍着情绪,说,“我们——走吧。”
他不敢回头,不敢表达关切,怕自己羞愧得想找地缝钻,怕自己的眼泪会掉下来。他不知道苏莞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情绪,只能在车子上等她的回应——或许她该大声斥骂,或许她会蹲在路旁哭泣,甚或拂袖而去……可是,这些,他都没有等到,他感觉到她坐上了车后座,然后两手轻轻地再次放在了他的腰上。
他开始缓缓地骑行。心里不停地警告自己,清醒点!她不是黄亚玲!
骑了一段,他有些情不自禁地再次停了下来。
“怎么了?”
“呃,没——没什么,红灯。”他没有回头,闭着眼睛控制了一下情绪。
苏莞的手指有些紧张地抠进他的肉里。不疼,却有些痒。他竟然有些想笑。
“哦,你可得小心点儿。”她似乎有意缓解尴尬地说,“我的小命可是捏在你手心里呢!”
“你福大命大,你的命,我看得比我的都金贵!放心!”
“我就是不放心,怕你和我同归于尽!”
哈哈,杨易枫还是忍不住笑出声。两个人接着照常骑行。
“你行啊你,氓哨吹得不错!”
“还用你说!”
“真看不出来呢!”他不吝惜赞叹道。
“你看不出来的可多着呢!”苏莞豪气干云地说,“要不要我再给你吹个更响的?”
“嗬,说你气粗,你还喘上了!”
“不信是吧?等下看到美女,我给你吹个响亮的。”
“别别别!千万别!我认输了!”杨易枫赶紧求饶道。
“真的认输了?”
“不敢不认哪!”
“我看我还是再吹一个吧!怎么觉得你心里有点不服气呢?”
“服了!真的服了!你是吹尽兴了,我是要挨打的。如果我负了伤,可没有人骑车载你了。”
苏莞呵呵地笑起来,说:“好吧,看在你辛苦骑车的份上,我再给你吹个《昨日重现》吧。”
——当真是天籁之音!《昨日重现》在苏莞的口哨声里又一次成了经典重现。
就这样,杨易枫载着一路“高歌”的苏莞来到了蜀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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